“對呀,開放夜市便會有廟會。”
“商人們能多賺些錢,大人們也會帶著小孩在夜市裡逛,湊熱鬧。”
“而且呀...這次聽說不僅會請戲班子過來唱戲,還會放煙火呢!”
“是這樣呀。”
滿穗點了點頭,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
“要是有從其他地方過來逃難的人,他們會去哪裡?”
“小二爺你知道嗎?”
藉著前面的話開啟了店小二的話匣子,滿穗將自已真正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逃難的人啊?我想想。”
“好像是有個地方專門收容逃難的人的。”
“小客官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這不是怕晚上出來逛廟會的時候遇到危險嗎。”
“哦,也是。”
“我想起來,前段時間好像就有一隊逃難的難民。”
“好像是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娃娃。”
!!!
聽著店小二說的話,滿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句與他家人有關的資訊。
“那他們去哪裡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
滿穗見店小二這裡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後,便上了樓。
而自從她進城後發生的一切都被一雙雙眼睛盯著。
見她進了客棧後,便在客棧周圍隱蔽了身形,等著滿穗出來。
.........
微風吹拂和瀍河的水面,水面上蕩起一層層漣漪,水下則是暗濤洶湧。
白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滿穗一直在屋子裡想著對策。
看到窗外的夜色,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一天下來她能想出的辦法無非就是先打探情報。
在洛陽城裡什麼情況她都不清楚,與其在客棧裡待著不如出去走走。
決定去外面看看有沒有可能遇到自已的家人。
集市上已經亮起了一盞盞燈。
貨郎們擺起了攤位,戲子搭起戲臺。
滿穗走在街上,眼神四處張望,看著人多的地方,試圖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貨郎叫賣著商品,戲子在臺上唱戲。
臺下賣貨的人賣著織品、胭脂、鐵器。
臺上唱戲的人畫著白臉、紅臉、黑臉。
來來往往的人說笑、駐足、買貨、看戲。
來廟會的人,大多都是跟親朋好友出來的,或者是互相之間很親近。
他們或挽著手,或貼著行走,俯首帖耳,說說笑笑。
滿穗走在街上,與來往的人群格格不入。
這些人的說笑好像被燈火隔開,他們在一頭,滿穗在另一頭。
看著一路上來往的人群,看的越多,失望就越多。
走著走著,從熱鬧的地方走到了冷清的地方。
她一直向前,像是逆流而上般,從那繁亂的,疊在一起的聲音中走出,周圍漸漸沉寂下來,變成了單一的蟲鳴。
而滿穗也從西邊的廟會區,走到了東邊的瀍河。
滿穗蹲在河邊,將手伸進冰涼的河水裡。
晚風吹過,河邊的花簌簌落下。
一片片花瓣飄在了漆黑的河水上。
這些花瓣在水裡打轉飄著,像是一隻只失去了方向的小船。
她伸出手,手指在河水裡撥弄了幾下,那些小船從他的指尖飄過,向著更遠的地方飄去。
突然,她眼前的瀍河亮了起來,一隻只載著花燈的小船飄在水面上。
將整片水面點亮。
“這是?”
“花燈?”
滿穗愣愣的看著亮堂堂的水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喂,那小娃娃!”
“別在河邊玩水,很危險的!”
滿穗的思緒被突然傳來的喊聲打斷。
回頭望去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蹣跚著腳步一邊往這邊趕,一邊叫著滿穗。
“你這小娃娃,家裡的大人呢?”
“怎麼自已一個人在這邊玩水?”
將滿穗從河邊拉開一段距離後,那老太太又開口說道。
滿穗看著她,沒有言語。
“現在河裡可不太平。”
“奶奶,你說這裡不太平?”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滿穗聽著老太太的話,認為她對自已造不成威脅,便打聽起這裡的事。
“唉,前段時間河裡死了人。”
“水裡的水鬼在抓替身呢...”
似乎是怕水裡有東西能聽到,老太太又帶著滿穗往後退了幾步。
“死人?”
“對呀,聽說是從北邊來的難民驚了王府的馬車...”
“坐在馬車裡的大人一氣之下將那難民沉了河了...”
“唉。”
那老太太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
“聽說那一家人好不容易從陝北逃難過來,結果發生了這種事...”
“您是說從陝北來的難民?”
“對呀,那一行人應該是夫妻帶著個娃娃...”
“那娃娃在來的路上發熱燒了腦袋不會說話了...”
“他們夫妻還在問人打聽哪裡有人能治...”
“真是造了孽呀,那個娃娃才那麼大...”
“就....唉...”
“——嘭!!!”
突然,天邊響起了一聲巨響。
煙火上升到夜空,在宛如黑布的夜空中炸裂開來。
紅光、黃光、紫光,混在一起,像是金絲菊一般綻放著。
而滿穗則是沒有心思去看這短暫的美麗。
她的心神已經隨著那炸響的煙火轟開。
像是一團漿糊似的糊在她的腦袋裡。
那老太太所說的人,像極了她的爹爹、娘還有弟弟。
“——嘭!!!”
“——嘭!!!——嘭!!!”
夜空中接連又有幾團煙花綻放開來。
煙火的聲音很嘈雜,煙火散射出來的光照在滿穗的身前。
與其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伸出的大手。
直直的抓向站在原地發呆的滿穗。
“丫頭!快躲!”
在滿穗身邊的老太太看到這一幕,想要出聲提醒滿穗躲開。
卻被那人的同伴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你這死老太太,活得夠久嫌命長了是吧?”
站在這裡的兩人穿著鏢師的衣服,身形高大,面貌可謂是凶神惡煞。
看起來並非善類。
他們正是在客棧外盯著滿穗的一雙眼睛。
看著她一路走到這個偏僻的地方後便開始行動。
二人無疑是尹三找來的人,石興死就死了,但那位大人要的“小羊”可不能沒有。
就在那人將要一把抓住滿穗的時候,那鏢師的眼睛被什麼東西一晃。
餘光掃過,是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