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戀是一位不同於世俗觀念的千金大小姐,這次宴會,要不是她父親逼著她來,她此刻還在學校裡做專案呢。
她是一位很年輕的女博士,學習是她最感興趣的事情,相比與那些精緻的小姐們討論關於愛情的話題,或是那一個一個沒有意義的燒錢愛好,那還不如讓她多讀幾本專業書籍有意思。
不過就她這個年齡就已經融不進那些小姐們的話題了,和她同齡的小姐們幾乎早已成為別人的富家太太,不過太太圈她更沒有興趣摻和,關於丈夫,孩子的話題還要更乏味些。
她找藉口逃離了令他有些窒息的人群,感受涼爽的夜風,此刻劉戀才感覺自已屬於自已。
她看著皎潔的月光,閒逛著,耳邊突然傳來一種落水聲。
劉戀看向周圍,司家好像並沒有什麼綠化湖,只不過在她距離她很遠處,有個小噴泉,
難道有人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了嗎?劉戀快步走上前去,看到一幅讓她大跌眼鏡的畫面。
四個男人正扭打在一起,看局勢好像是三個打一個,不過論身手,其中有個黑髮少年身手極為靈活,看那三個人的臉上,好像都留下了不少印子。
劉戀認得其中那三個被打的男人,那不是司家那三個愛借勢欺人的二世祖嗎,她狠狠皺眉,現在看著他們被打的滿地逃竄的樣子,還怪慘的。
為了不讓事情鬧的更大,她剛好有司淵淨的聯絡方式,她直接給他打電話。
原本在二樓應酬的司淵淨疑惑的接到電話,“劉小姐,有什麼事嗎?”
“小噴泉,這裡有人打起來了,這畢竟是司家的地方,鬧出人命什麼的可不好。”
“好的,我馬上派人過去看看。”司淵淨感到一絲驚訝,居然有人在司家的底牌鬧事。
“快點吧,要不然你那三個弟弟快要撐不住了。”劉戀淡淡的說道。
說完這一句,電話就掛了,
只剩下司淵淨在原地沉默,三個弟弟?那三個蠢貨又在幹什麼蠢事?
原本司淵淨打算派人去看看,現在他不得不親自去看看了。
·
“住手吧,他們都沒有行動能力,你難不成還真想殺人不成?”
三兄弟全都慘烈倒地,一道冷淡的女聲讓蘇澤找回了些理智。
少年大口呼吸著,上頭的怒氣慢慢消散,取而代之是海浪般龐大的悲傷朝他襲來。
劉戀看著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少年臉上落下,覺得有些奇怪,她從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憂傷,這股憂傷卻不是因為他所在的暴力行為產生的。
一個跌跌撞撞的金髮青年突然從她身後竄出,他的額頭上大粒的汗珠,一張俊臉上是無窮無盡的擔憂與慌張。
“蘇澤,你沒事吧。”
司澤來到這個慘烈的戰場上,他是一個一個人聞過來的,聽到蘇澤跟著司家三兄弟走了後,他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他可不想蘇澤因為自已的原因收到什麼牽連。
可事與願違,看著滿臉血痕的少年滿臉死寂的站在原地,他的心似乎被人用拳頭緊緊攥住般酸澀。
“叫你遇到事,要和我打電話。”司澤走到少年對面,語氣中帶著些顫抖的心疼。
蘇澤看到司澤的出現,明明有很多話想要問他,可此時緊繃的身體,突然脫力,此刻他才感覺渾身都劇痛,他腿一軟,直直地倒了下去。
司澤眼疾手快的將昏迷的少年接住,此刻司淵淨帶著人來,看著司澤懷中的人,和地上躺的那一堆人後,默默感覺到有些心累。
“把少爺們都送去醫院。”他對著後面的保鏢吩咐道。
“小澤,先把小蘇同學送醫院吧。”司淵淨努力用著溫和的語氣安撫道金髮青年。
“不用,我自已帶他去。果然這個家還是不回最好。”司澤冷漠地拒絕後,抱起昏迷的黑髮少年,轉身離開了。
劉戀原本打算偷偷離開的,卻不曾想被人叫住了。
“多謝劉小姐。”司淵淨叫住了她。
劉戀將長髮繞到耳後,其實她可不想多管閒事,可是畢竟都被她看到了,如果後面真鬧出什麼刑事案件,那她可能還會成為什麼證人被傳喚,那就更麻煩了。
不過眼下看來,應該是他們司家幾個兄弟自已的矛盾。
“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這是司家的家事,劉小姐能對今天看到的事保持沉默嗎?”
“當然。”
·
醫院中,蘇澤迷迷糊糊地從病床醒來,他感受的渾身傳來的劇痛,這使他皺起了眉頭。
“還知道痛啊……”
“你是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一個人就敢和那三個人單挑,該說你勇猛呢還是說你愚蠢呢?”金髮青年坐在病床旁陰陽怪氣道。
可少年滿臉死寂,沉默的一言不發。
司澤有點慌張,“別傷心啊,你小子也算是打贏了,你可是把他們每人都打斷了好幾根肋骨,與他們相比,你可以算是毫髮無傷了。”
“醫生說你的昏倒是血管抑制性昏厥,就是悲傷過度導致的昏厥,是不是他們罵我罵的太難聽,給你氣壞了……”
“他們罵媽媽,他們說媽媽已經死了,這是真的嗎……”蘇澤用著嘶啞的聲音,瞳孔空洞的朝司澤問道。
司澤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他原本還想再勉強隱瞞下去。
不過他又聽到蘇澤說:“我早該猜到的。”
“如果媽媽在的話,我怎麼可能會拋棄她回司家,如果媽媽在的話,又怎麼可能會一個月不跟我聯絡。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但我卻不敢去猜測這背後可怕的結果。”
司澤沉默了一會。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媽媽……”最終司澤還是向蘇澤坦白了真相。
“在我高考前10天,媽媽體檢查出了惡性腫瘤,而且還是晚期……”
蘇澤緊緊抿嘴聽司澤講述他曾經經歷過一遍的苦澀回憶。
“剛好司家的人找到了我,為了給媽媽湊齊手術費用,我答應了回司家,最後手術並沒有成功。”
司澤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好像沒有情緒,但蘇澤知道,他曾經經歷過的黑暗與痛苦是多麼的痛徹心扉。
“沒事,哭吧。我知道這件事瞞不了你多久的,我知道真相的殘忍,但我還是渴求著你能晚一點,能再晚一點知道。每次看到無憂無慮的你,我才知道當初的我也是過得很幸福的……”
話音剛落,司澤突然得到一個擁抱,他此刻渾身僵硬,他感受著鎖骨上滾燙溼潤的觸感,他知道那是少年的淚水。
少年在他的懷中嗚咽著,過了良久,司澤用手輕拍著少年的後背,長嘆一口氣,“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少年的擁抱不僅是為了尋求自已的安慰,司澤從這個擁抱中還感受到蘇澤對自已的安慰,那時他無人依靠,現在的他倒是成為了可以被自已依靠的物件,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治癒吧。
第二天,司澤意外的醒的很早,他聽到陽臺邊傳來的背誦課文的聲音,他推開房門朝陽臺處走去。
蘇澤臉上兩個腫脹的雙眼有點滑稽,但昨天的悲傷氣息已經一掃而光了。
“你……這這麼快就看開了?”司澤覺得有點奇怪。
蘇澤放下書本,他的眼神如最初般堅定,“我想通了,如果能在這個世界改變屬於你的未來,那麼回去後我就有可能改變屬於媽媽的未來,我提前三個月帶媽媽去檢查,說不定那腫瘤還沒有惡化成晚期,媽媽就還有救。”
聽著少年清亮的話語,司澤眼中帶著些微光,真好,如果蘇澤的時空還有機會改變的話,那麼蘇澤就不用再變成司澤了,真好。
“但前提是你的未來要給我改變啊!所以你給我振作起來,司澤。”
清晨的陽光裝滿了陽臺,司澤此刻好像第一次對自已的未來產生了一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