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雲灼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看了一眼,呼吸沉重,眼睛猩紅,這是要發怒的前兆。
而被雲灼的話驚訝的開始思考人生的周念宇並沒有看見。
他的腦海裡一直被幾句話刷屏一一雲灼老大的愛人是誰?
雲灼老大怎麼就有愛人了?
此時被雲灼和周念宇都掛念著的所謂“愛人”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警惕的盯著對面捂著腦袋鮮血直流的男人。
男人捂著腦袋一步一步的向景眼的方向走去,儘管搖搖晃晃,但依然不放棄。
景硯環顧四周,在男人快靠近的時候又趁著他腦袋不清醒給了他一個暴擊,打完後跑到距離男人稍遠的地方站著。
他不是不想離開實驗室,是這扇門被男人給鎖住了,而且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換的鎖,他原本的鑰匙居然不能用!
景硯輕嘖一聲,拿著攻擊力十足的凳子指著男人,吼道:“你別過來了,你難道真想腦袋開花嗎?\"
男人輕嗤一聲,對於景硯的威脅毫不在乎。
“腦袋開花就腦袋開花,我很樂意,只要能讓你永遠的屬於我,能讓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我就算受一點皮外傷又怎樣呢?”
他直勾勾的盯著景硯,眼裡是徹骨的瘋狂。
這種眼神景硯只見過一次,那一次還是男人面對人魚的時候。
那種急迫的想要解剖的慾望,和他此時看著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景硯是一瞬間就想通了,這個男人想要用對待人魚的方式對待他,想將他製成標本,只有這樣,他才能永遠的待在他的身邊。
可真狠吶,也真噁心。
他不禁將話說出口,眼睛裡充斥著厭惡情緒,一點都不留情。
男人被他的眼神激的差點發狂。
在他再一次想要靠近景硯的時候,只聽見外面一聲巨響,實驗室都好像震動幾分。
景硯差點沒站穩,好在他及時靠著一旁的牆,才沒有摔倒。
而對面的男人就和他截然相反。
此時他正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臉和地面來了一個沒有阻擋的親密接觸。
景硯撇撇嘴,心裡罵著他活該,但更多的是對外面發生的意外的好奇。
這時,他久違的聽見手機鈴聲。
距離第二次發訊息給雲灼已經過去幾分鐘。
雖說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可是他卻覺得像是過去了幾年那麼久。
尤其是面對身邊還有一個瘋子的時候,為了提防瘋子。
他的精神需要高度緊繃,根本就不敢放鬆。
他也只敢藉著那個瘋子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快速的開啟手機,直接給雲灼撥了一個影片。
影片接通,入目的是一張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臉。
他不禁蹙眉,儘管心裡有一個猜想,但他還是忍不住詢問一句:“你是雲灼?”
“呵呵風還算聰明。\"
截然不同的嗓音,卻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違和。
他揉了揉耳朵,繼續道:“這是你的本來面目和本音嗎?所以你一直都在用偽裝的面貌示人?”
“嗯。\"
原來是這樣嗎?
怪不得他第一次見到雲灼的時候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明明看著是柔柔弱弱的模樣,可實則氣勢逼人。
他還以為是他的錯覺,原來並不是。
螢幕裡的人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和昨晚那個看似柔柔弱弱的人魚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這個看上去並沒有那麼柔弱,反而能從他的眉目中察覺出一絲堅毅。
景硯不知為何臉有些發燙,他又不自在的捏了捏耳垂,視線掃過螢幕裡的背景,覺得很是熟悉。
他不確定的低聲詢問:“你是在實驗室嗎?”
\"對。\"
雲灼一邊與景硯影片,一邊在尋找著他所在的位置。
與他影片是擔心他會害怕,雖說景硯見識過那些實驗人員的齷齪一面,可見識過不代表不會害怕,不代表會每一次都鎮定自若。
即使表面風輕雲淡,誰又能保證心裡一點都不慌呢?
他不想讓景硯覺得他是一個人在作戰,也不想讓景硯失落。
明明他收到訊息,該回復的就應該回復,而不是讓景硯內心猜測,心生恐懼。
想到這些,似是覺得自已差了一個步驟,雲灼目光溫柔,放低聲音,安撫道:“別怕,我很快就來救你,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在哪一個實驗室嗎?\"
雲灼的聲音低啞深沉,很動聽,可景硯也知沒時間欣賞。
他快速的報了一個門牌號,在雲灼冷靜的目光下緊張的情緒也得到舒展。
他不用害怕,雲灼會救他的。
可雲灼是怎麼來的?還是魚尾嗎?魚尾難道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嗎?不會被那些實驗人員認出來嗎?
這些問題一一飄在景硯的腦海,他放鬆的心情再次緊張,心裡的石頭再次吊起,甚至比之前吊的更高,眉頭緊皺,眼裡是明晃晃的擔憂。
對面那個在地上五體投地的人抬起頭就看見景硯眼中的擔憂和掛在嘴角的笑。
雖說嘴角上揚的弧度很小,可他不會看錯,景硯就是在笑,還是甜蜜的笑。
他心裡的妒火燃燒,恨不得將被景硯想著的那個人碎屍萬段。
憑什麼他要被嫌棄,而那個被掛念的人就要被景硯另眼相待?一點也不公平!
明明是他給了景硯成名的機會,明明是他給了景硯自由的機會。
憑什麼他要把他這個恩人當成仇人記恨?
憑什麼一個什麼好處都沒有給他帶來的就能和他和睦相處?
他不甘心,他要收回對景硯所有的優待和寬容。
他要讓景硯和那些人魚一樣,成為他的實驗品。
男人嘴角上揚,一抹邪惡的笑容豁然出現在他的臉上。
景硯察覺到危險的存在什麼,他搓了搓胳膊。
瞬間感覺房間內溫度低了不知多少度,給他的感覺陰森森的,讓他很想逃離。
他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那個被他砸了幾次的頭破血流的男人,此時正堅強的站直身子,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
每一步都邁的特別穩,讓他不禁懷疑之前他搖搖晃晃的身影是在迷惑他還是這時才是偽裝。
景硯不敢和他對視,男人的眼睛裡是濃烈的佔有慾和肆虐意圖,只要和他對視,彷彿魂都會被吸走,變成一個只能任由人擺佈的傀儡。
景硯慌張的收回視線,也隨著男人的靠近移動著腳步,在他的移動下,那個男人終於被惹怒的發狂。
他雙手狂舞,尖叫著嘶吼,聲音沙啞且難聽,那種彷彿要衝破耳膜的聲音聽的人腦瓜子嗡嗡的,景硯及時捂住耳朵。
“你能不能別發瘋,真煩人。\"
可能是知道雲灼就在外面,正在解救他的路上,他一點都不慌,反而能呵斥那個尖叫的人。
他的舉動並沒有讓男人停止尖叫,也沒有讓男人停下抓他的動作。
他們一個抓一個躲,一個前進一個後退,誰也不能奈何誰。
終於,在景硯快被抓住的時候,房間的門被踹開,景硯眼睛一亮,內心黑暗的地方升起一縷曙光,他匆忙的躲避著罪惡之手。
由於在之前他的體力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身體在崩潰的邊緣,他終於還是沒有逃過被抓住的命運。
景硯的衣領被男人緊緊抓。
他扯著景硯的衣領向他的方向拖拽,拖拽途中由於景硯的掙扎。
不一會兒,景硯的脖子就通紅一片,看上去很是猙獰。
雲灼抬眸就看見這令人痛心的一幕,他手臂青筋暴起,恨不得抓著那個傷害景硯的男人狠狠的揍一頓,再將人撕碎。
他不自覺的齜了齜牙,想咬碎血管的衝動從壓抑的內心生出,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壓制,也不想壓制。
雲灼的反常他們誰也沒有注意,景硯正在自救,男人正在阻止他的自救並打算利用景硯這個所謂的人質得到自由。
倒是再次姍姍來遲的周念宇發覺他的不對勁,他站在門口看著雲灼猩紅的眼神暗罵一聲,連忙上前冒著生命危險拉住人。
\"你千萬別傷人,你如果想要繼續待在人類世界就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要不然絕對會出事,你難道不想和你的那個愛人一起生活嗎?難道想分隔兩地嗎?你捨得嗎?\"
雖說他之前並不知道雲灼的那個愛人究竟是誰。
但是現在一切都那麼明顯,他就算想裝不知道好像都不行。
在提及愛人的時候,雲灼的神智迴歸一絲絲。
他喘著粗氣道:“你放開我,我會控制,你拉著我等會兒受傷我是不會負責的。\"
\"能不能別這麼無情?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朋友,還有沒有一點朋友愛?\"
他抱怨著,還是老老實實的鬆開他。
抱怨也不是真抱怨,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他知道雲灼大多數的事蹟。
也知道他這種能近雲灼身的已經算得上被他為數不多認可的人魚。
他其實內心很慶幸也很激動,才不會對雲灼產生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知道雲灼等會兒會做什麼,於是就跑到門口望風。
避免那些進入實驗室的人員會破壞雲灼的好事。
此時景硯和男人已經進入誰也不能奈何誰的階段。
男人看著景硯不服輸的神情,心裡發狠,暗自咬牙。
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就毀滅吧!
他收攏景硯的衣領,大手掐著景硯的脖子將人提起來。
在景硯的腳距離地面越來越遠的時候。
在景硯的臉越來越紅的時候,在景硯的呼吸越來越薄弱的時候。
男人面目猙獰,興奮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在他越發發狠時,他的腰被狠狠一踹,整個人脫力的撞向牆壁又滑落在地。
將那些做實驗所需的器具全部撞到,一些大型物件落在他的身上。
將他壓在地上,他猛的吐出一口血,暈死在地。
雲灼接住即將倒在地上的景硯,心疼的為他擦了擦眼角,景硯被勒的眼淚都快掉出來,此時的模樣看上去破碎感滿滿。
雲灼並沒有心思欣賞景硯的破碎感,他手在顫抖,一時不知該落在哪兒。
景硯雖說身上沒受太重的傷,可是他的脖子已經青紫,看上去可怖嚇人,他的手都不敢落下去,擔心會給他造成二次傷害。
他只能將人打橫抱起,準備帶去醫院檢查。
離開前還不忘吩咐將那些前來看情況的實驗人員全部收拾掉的周念宇,“記得把那坨垃圾帶著,我要親自會會他。”
\"保證完成任務!\"
周念宇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額頭上,隨即向外一揮,配合著他邪肆的笑,的確很吸引人,不過沒有誰在意。
他也不在意這些,而是進房間嫌棄的伸出手,食指與大拇指輕輕的捏住男人的衣領。
將人拖拽起來,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拖出去,也不管那個人會不會舒服,只要沒死就行。
出了實驗室,他想起雲灼允諾的話,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東西,背對著實驗室隨意的向後一丟。
“砰”的一聲響,只見實驗室冒出一團黑煙。
\"你真炸了?”
“怎麼可能?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人魚,
才不會做那種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只是送給他們一個小小的禮物,
只是會讓他們裡面的那些實驗被摧毀而已,
只是會讓他們已經得到的實驗資料全部被銷燬而已,不會危害人的生命。\"
周念宇覺得他做的事情都是小意思,他不喜歡打打殺殺,多粗魯。
還不如從根源上摧毀那些人在意的東西,看他們崩潰的嘴臉才爽不是嗎?
雲灼沒再搭話,他只是示意周念宇開車。
周念宇將人丟進後備箱,麻溜的去開車,他都快懷疑雲灼這次只是想要讓他當司機。
“去哪個醫院?
要不去萬覃的那個小診所?
你別聽它的名字覺得小診所不靠譜,萬覃的醫術你應該相信吧?他絕對靠譜!\"
雲灼的目光一直落在景硯的身上,不過也沒有忽略周念宇面上的異常。
\"去她那兒吧,他的為人我放心,不過你和他關係還不錯?”
猝不及防的問話,周念宇臉在不經意間爬上一抹紅暈。
他薄唇緊抿,眼神閃躲,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和萬覃的關係可不能用還不錯來形容。
只是他該怎麼告訴雲灼老大呢?這個說起來還有點羞澀。
周念宇嘿嘿一笑,看起來傻乎乎的。
雲灼並沒有追問,不過還是出於人道主義提醒一句:“你和他的關係無論怎樣,你都留一個心眼,別到時候被人傻傻騙了還樂著數錢。\"
雖然萬覃肯定不會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