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短暫的小插曲之後,二人繼續踏上回靈寶觀的路。正午烈日當空,他二人從天上緩緩下降在林間慢行順便採摘些野果墊吧墊吧。何言摘下幾顆發紅的野果揣在懷裡心裡也想,從雷婷家走雷堂主給了他一筆豐厚的盤纏,自已怎麼沒想起來去廚房取幾張肉餅或者是饅頭啊!就這幾顆果子還不夠塞牙縫的。乾十一那邊也是同樣的遭遇,他在林間發現了一處小水潭,用靈力捏了幾個火團砸進去只炸上來兩三條手指長的小魚。
二人將採摘到的東西都鋪在幾張大樹葉子之上,何言看著這點開胃菜都說不上的東西安慰乾十一,“俗話說得好,有情飲水飽,咱倆忍忍晚上能到青州吧,到時候再狠狠吃他一頓。”吃上幾口果子,雖然紅透了但是也不怎麼甜,酸不拉幾的越吃越餓。乾十一拿出幾片樹葉包裹住小魚,不去鱗也不挖腮。雙手握住樹葉包開始烤魚,隨著外層的樹葉烤焦,裡面的魚肉也漸漸熟了。
何言和乾十一分了這幾條小魚,沒有鹽巴就這寡淡的小魚吃在嘴裡一股子魚腥味,這也算魚兒死後的報復了吧。
乾十一捏著小塊魚肉送進嘴裡,還邊唸叨著“這不是魚肉這不是魚肉,這是燒雞,香啊燒雞,好香啊!”
何言嚥下嘴裡的魚糜之後,也學著乾十一的樣子開始給自已強行灌輸這不是魚肉是燒雞的觀念,沒想到幾口下去還真聞到一絲絲雞肉的香氣。乾十一也看著何言“師兄,你也吃上燒雞了?”
他二人挺起鼻子在空中一頓狂嗅,順著微風吹來的方向燒雞的味道變得更濃。乾十一已經撅著屁股循著味道找過去了,在沒多遠的一片灌木叢後面,是一個穿著樹葉編制的披風的白鬍子老頭正在燒烤。
老頭子四肢修長,裝備齊整,臉上還用野草擠出的綠汁塗抹這樣能讓他在山野之間隱蔽的更好。看上去是個專業的獵戶,這些裝扮他只在田大叔的描述裡聽到過。
看著嬌滴滴的香嫩無比的烤野雞,何言從包裡掏出一些銅錢,打算讓乾十一去買一半下來嚐嚐。
誰知道乾十一過去還沒說上兩句話,那老頭拿著個前頭是炭火的長棍朝著乾十一戳戳戳,把他逼退。
乾十一罵罵咧咧的回來,把銅錢甩回師兄的手裡“老頭說帶卵的漢子連鳥都打不中還好意思開口來買。”
眼見那燒雞上的油滴滴在炭火上滋滋的響著,何言和乾十一隻是嚥了口水然後回去繼續吃著小魚。
乾十一看著手上的小魚已經吃完了,除了魚腸他連骨頭都嚼了嚼嚥下去了。那邊的老頭不光有烤雞還在腰間掛著一個大酒葫蘆,一口雞翅一口烈酒,爽的老頭咿咿呀呀的哼了起來。乾十一靠著樹聞著燒雞香味發呆,眼光所及遠處一棵樹上有一個大黑球。原來是顆蜂窩細看有一顆磨盤大,四周也沒有飛舞的蜂群。
“吃不到雞,搞點野蜂蜜來嚐嚐,而且蜂蛹隨便炸還是生吃也都是人間美味啊!”乾十一自已給自已唸叨。何言還坐在旁邊地上休息,順便仔細打量他那把劍用手指指腹輕輕貼在劍身上感受冰涼的劍氣。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爬樹的乾十一。
雖然身手不比何言靈活,但是乾十一也是手腳並用的爬上這棵老樹,接著移動到大蜂窩旁邊用手拍了拍蜂巢,沒有蜜蜂出來蟄他。他想也沒想,整個人懷抱住大蜂窩利用自身體重將這蜂窩從樹上拽了下來,噔,的一聲平穩落地。乾十一懷中這蜂窩少說也有百十斤,他興沖沖的報到何言面前,想和師兄分享裡面的蜂蜜。
何言看著乾十一費勁半天抱來一個巨大的黑色蜂巢,正要伸手阻攔乾十一的瘋狂,沒想到他小子下手速度這麼快,直接一拳搗進去,在拔出來時拳頭上已經沾滿了晶瑩剔透,聞起來甜氣四溢的蜂蜜。“胡鬧啊,你不怕蜜蜂蟄你啊?”乾十一攤開手掌將一大塊蜂房帶著許多的蜜放在何言手上“我剛試過了,裡面沒有蜂了,你就安心……”話還沒說完,那蜂巢似乎活了過來。開始傳出許許多多嗡嗡的噪音,可能是睡著了,結果被乾十一這兩拳下去全部喚醒了。漸漸地一隻兩隻數不清的蜂子從那拳頭大的破口處爬了出來。
看這塊頭竟有牛眼大的黑黃蜂子,何言想起來了,這是虎頭蜂又名殺人蜂。十幾只這樣的虎頭蜂甚至能蟄死一頭牛。
先爬出來的幾隻已經飛過來攻擊何言了,他手上拿著劍順手現在空中刺死劈死幾隻。沒等他喊跑,乾十一慌忙之中拿起裝魚的樹葉混著大把泥巴去堵塞那個洞口。
哪知那虎頭蜂除了奪命的尾刺還有那對媲美剪刀的大螯,三兩下便又在側面開了一個大口子。何言提劍上前,單腳立在原地,右腳向後騰起身子前傾蓄力。大腿上肌肉充血注入能量帶動小腿,最後傳導到腳背上,接觸蜂窩一瞬間就把蜂窩整個騰空踢飛。連帶著裡面還沒有徹底飛出來的虎頭蜂遠遠地飛去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在對面草叢裡。
何言沒有收起劍,而是提起包袱準備起飛。只聽得對面草叢裡“奶奶的,什麼玩意!”壞了對面的老頭子可是個肉體凡胎,自已這麼做豈不是置他於死地?
他把包袱甩給乾十一,自已提著劍衝過去,跨過灌木叢看到那老頭護著身後的燒雞,手裡提著一截火把,含著一嘴的烈酒對著火把一噴,那火舌便吞沒一片虎頭蜂。只是在他續下一口烈酒的時候那群虎頭蜂便又撲上前來。
何言將劍一甩,雙腳踏上直接低空滑行,用衣袍遮住口鼻後來到老頭旁邊,一把抓住老頭的胳膊帶著他一個旱地拔蔥直往天上竄。
他知道一點,越冷的環境這種虎頭蜂殺傷力越低到甚至最後被凍死。何言提了一口氣直往上衝,他背上胸口處都爬了好幾只。隨著溫度的急速下降和迎面的強風,不少虎頭蜂被吹了下去。不過還有幾隻在他背後狠狠地咬上幾口,何言忍著劇痛接著沖天。老頭衣衫單薄已經被凍的嘴唇發抖了。眼見在往天上飛要喘不過來氣了。老頭抬手在何言手背上輕拍幾下示意可以了。
何言緩速下來,將老頭背在背上,結果一觸即虎頭蜂叮咬的傷口疼的何言苦不堪言。和乾十一在低空上匯合之後,老頭也緩過來一口氣了。指著二人的鼻子就罵“你們倆真不是好東西!不給你們吃雞還放蜂來咬人是吧!”老頭臉上的綠色草汁被汗水和高空中的冰霧洗刷了一些,現在看上去妥妥一副鬼臉,配上他惹火又夾雜著方言的怒氣話語簡直是個夜叉鬼。
乾十一手臂上也被咬了好幾處,他沒好氣的面對生氣的老頭說道“呔!老頭,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從天上摔下去!”老頭子被嚇得更加緊緊地抱住何言,何言背上被擠壓又疼又癢,腳下靈氣運轉有些紊亂。不過這把劍卻很穩當的自主保持平衡。
何言考慮到安全第一,最終還是平穩的降落在離那處事發地二里地的地方。老頭一落地就往後倒退幾步,腳踩大地給他帶了不少自信。又是一頓口舌之爭,乾十一忍不了,“我這不也被蟄了嗎?再說了沒我師兄剛才就你,你現在腦袋估計被蟄的和佛陀腦袋一樣全是疙瘩。”
老頭繼續指著乾十一鼻子二人對噴,何言則是解開衣裳試圖去扭過脖子看一眼背後鼓起來的大包。那老頭不愧是多吃了幾十年的飯學會的詞句也不少給乾十一罵的破防了,乾十一伸手過去就要教訓他,沒想到老頭眼疾手快雙手抓住乾十一的拇指和四指,一掰,一壓,一擰反而將年輕力壯的乾十一壓制在身下。
胳膊被反擰絞在背後,縱使乾十一平日也有千鈞之力現在卻被拿捏的死死地。“小子!老夫我以前是在衙門裡拿人的,像你這樣的小破修士我抓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老頭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已的過往。
何言打著赤膊上前賠禮“這位老丈,我這師弟快言快語多有得罪您且饒了他吧。”見何言態度誠懇,剛才也確實是這小子帶他上天避難才撿回一條命。老頭賣他一個面子鬆了手。
“看你這小子說話還中聽些,老夫也就不和你們計較了,告辭!”老頭轉身要回去。何言上前拉住他“老丈,那群虎頭蜂或許還沒散去,那隻雞我看你是吃不成了。拿著這些錢,去附近城鎮再買一隻吧!”他將一把錢幣塞進老頭手中。
老頭乾癟的雙眼突然睜大露出嫌棄的表情“得得得,拿走你的臭錢,再說了家養的小雞兒味道能比的上老夫親自打的野雞兒?”老頭取出腰間酒葫蘆灌了一口“老夫現在蝸居在這山中,那邊有處山洞就是老夫的家,看你們腰牌也是朝廷註冊的修士,要不去我那兒坐會?我那裡有藥膏。”說完暗示的用眼神看了看何言背上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