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子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子,什麼也沒有拿出來。
但是他的手呈現出握刀的姿勢,囂張地說:“你,明天,他媽的乖乖給,小莉道歉!”
康驀被他搞得很煩,把他推開:“喝醉了就老實回家睡覺去,少多管閒事!”
“草,你他媽敢推老子?!滾過來,跪下,道歉!”彬子酒勁兒上頭,晃晃悠悠的,做出刺刀的動作。
康驀懶得理他,剛要繼續走,就聽到彬子衝過來的腳步聲,由於距離太近,沒有躲開,兩人纏鬥在了一起。
雖然彬子喝多了,但是戰鬥力還在,康驀沒什麼打架經驗,人家打他就照要害打,而他只會王八拳一頓亂掄,又把自個兒給掄著了。
不一會就被彬子騎著打:“道不道歉?還敢不敢惹小莉生氣?草泥馬的,讓你再嘚瑟......”
康驀身體輸了但嘴不輸,一邊盡力躲避一邊反罵:“滾你媽蛋,老子想幹啥就幹啥,關你媽鳥事,有種讓你爹起來,重新打!”
見他鼻青臉腫竟然敢還嘴,彬子打得更狠了。
康驀用盡力氣還是沒能掙脫開,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急匆匆的跑步聲飛快靠近,還沒看清楚就聽到了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
“滾開!草泥馬的!”
彬子被陶語馨一腳踹到一邊,右半身撞到了綠化帶的石牙子上,“哎呀....嘶~草!”
“你來到可真是時候啊陶同學,快...把我扶起來,老子要揍死他!”康驀看到救星來了,喘著粗氣,鬥志更加昂揚。
也是康驀運氣好,陶語馨看到是陳芳芳找他,便有些放心不下。
陶語馨知道陳芳芳沒安好心,就悄悄跟了上來。
一看就彬子一個人,陶語馨還以為康驀能硬氣一把,沒成想戰鬥力這麼渣,被人輕鬆完虐。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過來幫他。
“別丟人了,真是廢物,一對一都幹不過,現在倒好意思揍死他了?”陶語馨睨了他一眼,沒理他。
康驀咧了一下嘴,疼得又趕緊收了回去,苦笑著慢慢掙扎著站起來,一臉兇狠走向還在地上趴著的彬子。
“算了,他喝大了,先回去吧。”陶語馨見彬子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就想拉康驀回去。
可是康驀不講武德,騎到彬子身上把剛才怎麼挨的打又原原本本還回去。
可惜他沒有彬子那兩下子,沒打幾下自已先疼得齜牙咧嘴,彬子倒是悶聲不吭一直捂著右胳膊蜷縮著身子。
“行了行了,趁人之危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改天你再跟他單挑。”陶語馨硬拉著康驀走了。
“要不要去醫務室?”陶語馨幫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又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鼻血。
康驀打腫臉充胖子搖頭說不用,但是眼裡卻透著一股狠意。
陶語馨心下一驚,這個眼神太陌生了,以前的這雙眼裡,可是充滿了溫柔和純真。
“額...今兒的事就咱倆知道啊,要是傳出去我這當班長的可就太沒面子了。”
陶語馨瞪了一眼,邊走邊罵了一聲:“德行!快走......”
他們走後,彬子緩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來回了家,幸好爸媽還沒有回來,他鑽進房間倒頭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中被疼醒了,整個右胳膊很疼,手腕也腫了老高。
“我草,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胳膊斷了?”
急忙去醫院一查,結果右肩輕微骨裂,右手腕骨折,雖然可以不用做手術,但還是需要打石膏打繃帶固定。
其實,這點傷對彬子來說不算什麼事,他以前跟著坤哥混的時候,曾經從三樓頭朝下摔下來過,命大沒死了。
因而彬子的爸媽就沒敢管得太死,要知道以前他調皮搗蛋的時候,爸爸一腳能把他踢飛,媽媽一巴掌下去,他的背部就能隆起五條小山樑。
這事要是放在平常,給他甩個臉色也就過去了,可當聽醫生說需要恢復兩三個月時,爸媽就破防了。
眼瞅著還有一個月多一點就該高考了,他這德行可怎麼參加啊?
本來就為他愁得頭疼,爸媽天天因為他互相埋怨,搞得感情都破裂了,早就說好了等彬子考上大學就辦理離婚。
現在倒好,極有可能要延後一年。
氣得爸爸腳都抬起來了,又怕踹死了他自已也沒有好果子吃,就忍了回去,一個人去外面抽菸去了。
媽媽拎著彬子的耳朵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跟誰打架了?是不是要把老孃氣死才算罷休!
彬子努力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但他沒有說,他打算要自已去解決和康驀陶語馨的恩怨。
爸媽一回到家又開始了爭吵,這個說你天天就知道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兒子的事你一點也不上心。
那個說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就知道跟破閨蜜逛街旅遊唱K,自已生的孩子自已不知道關心,天天就知道說我!
彬子聽見他們吵架就噁心的要命,本想逃出去找小弟們現在就去報仇,可媽媽把門一鎖,誰也別想出去了。
醫生說要多吃含鈣高的食物,能加快癒合。
爸爸打電話讓朋友送來五十斤大棒骨,媽媽讓閨蜜訂了牛奶和各種海鮮。
他們給彬子下了死命令,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吃,一定要在高考前恢復到能用筆寫字。
彬子生無可戀躲在自已的房間,爸媽越是對他施壓,他就越是痛恨康驀和陶語馨:“哼!如果我參加不了高考,你們也別想!”
康驀和陶語馨都沒有想過彬子的情況會那麼嚴重,誰也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陳芳芳後來看到康驀掛了彩,只顧著自已解氣,也沒有告訴王靜莉。
而王靜莉和彬子他們痛痛快快補過了生日以後,心情舒暢了,便取消了對康驀的冷戰。
不過,康驀還在生她的氣,對她愛搭不理,把精力都用在了高考備戰上。
所有同學努力的努力,拼命的拼命,就王靜莉自已過得十分清閒,一點壓力也沒有。
誰讓人家條件好,上什麼大學都無所謂,甚至連上不上大學也無所謂,反正家裡人早就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她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騷擾康驀,要麼摸摸頭,要麼挽挽肩膀靠在上面,像個花痴一樣盯著康驀看。
再不然藉著為你好讓你換換腦子的理由讓康驀給自已唱歌講故事。
把康驀氣得臉都綠了,把筆和卷子往桌子一扔,自已到操場跑步去了。
操場上有不少人在,他們在用自已的方式調節高考前的狀態。
他們或走或慢跑,或像個精神病患者大聲嚎叫著“某某某你最棒”,或席地而坐安靜的發呆,這其中就有陶語馨。
康驀湊過去挨著她坐下,一句話也不說,也傻傻的發呆,安靜地看著墨綠色的葉子嘩嘩作響。
陶語馨瞟了一眼,這次沒讓他滾,放縱他和自已的距離貼的如此近。
再有三天就該高考了,學習上她不擔心,反正都到這時候了,也發生不了質的變化。
唯一能產生巨大影響的就是心態,此刻,陶語馨的心態很不穩定。
她想起了“爸爸”最大的夢想,想起了日漸憔悴的小叔,想起了坤哥,想起了過去多年自已的走過的路,遇到的每一個人,熬過的每一個孤獨的夜晚......
高考過後,她就要和過去徹底訣別,進入全新的天地,任鳥飛,憑魚躍,想想都讓人激動。
“陶同學,你在想什麼啊?”
陶語馨不答,反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在想什麼?”康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無聊!”
“那咱們說個不無聊的,你想上哪個大學嘞?你學習這麼好,肯定想去GF大學吧。”康驀撿起一片落下的樹葉,遞了過去。
陶語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然後把葉子撕成碎片:“呵呵,只要不跟你一個大學,上哪個大學都行。”
“啊?為什麼啊?難道還有比我更帥的班長嗎?有比我講義氣樂於助人把所有同學當家人一樣相親相愛能說會道的班長嘞?”
陶語馨把碎葉子撒向上空,然後飄落到康驀的頭上:“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叫康驀的人,他就比你帥,他文質彬彬,特別儒雅穩重。”
“哦?是啊?那我跟那個傢伙你喜歡哪個嘞?”康驀又撿起一片樹葉遞了過去。
“你應該問你們兩個我更討厭哪個才對?”陶語馨又把樹葉撕碎扔向了上空,再次落到了康驀的頭上。
康驀點點頭深以為然:“你說的對,那你更討厭誰嘞?”
“我更討厭那個康驀。”
“為什麼嘞?”康驀信以為真。
“你想知道嗎?”
“當然想了。”
陶語馨垂眸含笑:“那等高考結束我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
“為什麼不現在就說呢?”
“我怕影響我們的心態,還是等高考結束吧,這個故事很長,要慢慢講。”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啊!”康驀伸出手,想要擊掌為約。
陶語馨“哼”了一聲,不屑地說:“不遵守信諾的人才需要用這種方式約定,我信得過我自已,希望你也一樣。”
康驀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結果被陶語馨一記飛踹,來了個四腳朝天,隨後康驀一臉壞笑起身就往教室跑:“陶同學,你褲子壞了!”
陶語馨低頭一看,壞了,褲子洗縮水了,剛才的一腳,把褲襠裂壞了。
她的臉唰的變成了紅蘋果,又羞又氣:“你給我站住,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