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青樓，那自然要去京都最好的，清音坊。
路上宋清月也沒有忘記買小吃，可謂是一邊走一邊吃，到了清音坊門口，她的手上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除了玄澈和衛一，宋清月三人抬頭看著面前五層樓高的建築，眼裡充滿了好奇。
屋簷下掛著八角燈籠，燈籠上畫著青山綠水的圖案，裡面的燭火透出將畫面映得更加清晰，而整座樓的裝飾乃至雕刻都漂亮華麗，明亮耀眼卻又不會豔俗。
就連那些女子都不是像其他青樓那樣出門吆喝，只是倚靠在門口或者樓上的圍欄旁，媚眼如絲地看著過路人，像是要勾走他們的魂。
幾人的模樣上佳，身上穿的衣服也昂貴，自然就成了香餑餑，許多視線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許是聽見了風聲，老鴇也走了出來看著幾人，“哎喲，不知幾位公子是哪兒的貴客，奴家從未見過，可否要進來坐坐？”
宋清月唇角輕揚，學著玄澈的模樣，笑的有幾分邪氣，“好啊。”
她正要進門，卻被老鴇攔住，宋清月眉頭輕挑，“這是什麼意思？”
老鴇笑道:“哪有來這裡還帶著姑娘的？”
說罷，她的視線就落在了秋雪的身上。
宋清月心下了然，她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她是來伺候的，不能進嗎？”
老鴇瞬間明白了，笑著將銀票從宋清月的指間抽出放進自已的胸前，“哎呀，原來是客官的情趣，早說嘛。”
宋清月愣了愣，很明顯對方誤會了。
但是管他呢，能進去就行。
玄澈卻沉聲在宋清月的耳邊悠悠道:“情趣啊......”
那帶著幾分危險的熾熱緩緩鑽進她的耳廓裡，眼睫也忍不住輕顫，她連忙解釋道:“這不是誤會了嗎！”
玄澈輕哼一聲，沒說什麼。
宋清月有些頭疼，怎麼這麼容易吃醋。
而跟在身後的秋雪和小九緊緊地粘在衛一的身邊。
進入大廳，宋清月不得不感嘆，古人這思想上的落後，行動上的先進啊。
舞臺正中央歌舞昇平，而四周的座位男男女女，其中不乏已經開始做運動的人，只是身上依舊掛著衣服。
空氣中瀰漫著胭脂水粉的味道，百花繚亂，綵帶飛舞耳邊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樓上好像還有安排三兩賭桌，能聽見豪擲千金的喊聲。
玄澈蹙了蹙眉，他並不喜歡來這裡，可瞥了眼身旁的人兒，他又有些無奈，“少年”雙眸明亮，寫滿了興奮，顯然非常有興趣。
是的，宋清月非常想點一個花魁來瞧瞧，反正也不是她出錢。
而身後的秋雪面紅耳赤的，看著那些人，只覺得頭暈眼花，害怕地將衛一抓得更緊了。
有人伸出手想要抓她，“公子怎麼如此害羞？”
“是啊，白白嫩嫩的，真是可愛。”
“公子，來一起玩兒吧。”
可她們躍躍欲試的手卻在一道冰冷的視線裡停下，衛一低垂的眼簾勾勒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沒看見她不願意嗎。”
她們愣了一下，輕笑著將目標轉移。
轉移到誰身上了？
那自然是同樣面紅耳赤的小九了。
他手忙腳亂地推拒著，“不用了不用了。”
“不好，這樣不好。”
“不行的，不行的！這裡好多人的，你們......你們要自重！”
他看著往前走的宋清月等人，都快哭了，“公子，別丟下我啊！”
卻不知，他這樣的反抗只會讓人更想欺負他。
“小公子，你真有趣。”
“是呀，別走了，陪我們玩玩吧。”
“我保證很有意思的，讓你樂不思蜀～”
秋雪有些擔憂地拉了拉衛一的袖子，“我們不管小九可以嗎。”
衛一淡淡道:“他的輕功是我們之中最好的。”
想掙脫輕而易舉。
“哦。”秋雪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衛一斜睨她一眼，沒說什麼，而是又環視了一圈周圍，像是在觀察什麼。
......
上了五樓，客人要少許多，這裡也是花魁才會出現的地方。
清音坊的花魁，倘若客人進的不是五樓的包廂，是不會接待的。
而五樓的包廂，不算花魁和其他服務，只是入場券就要一千兩白銀。
宋清月等人坐在包廂裡，桌上擺著點心和茶，她捻起一塊嚐了嚐，眼眸一亮，“沒想到這清音坊的廚子也這麼好，點心都這麼好吃。”
玄澈揚了揚眉，“真的？”
宋清月疑惑地看著他，“你以前沒來過這裡嗎？”
玄澈端起茶杯悠悠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不如多殺兩個大臣，看著他們恐懼害怕的表情，我覺得更有趣。”
宋清月:“......”
這愛好還真是，不當皇帝實現不了。
她撇了撇嘴，又捻起一塊。
玄澈啞然失笑，“有這麼好吃嗎。”
就這麼三兩句話的功夫，吃了三塊了。
宋清月認真推薦，“你也嚐嚐吧，味道不錯的。”
微涼軟糯，中間還有夾心，不會甜膩，而且還很好看。
玄澈撐著下顎漫不經心道:“既然你都這麼推薦了，那是要嚐嚐。”
話是這麼說，可他的手一動不動，只目光灼灼含著笑意地看宋清月。
宋清月有些無奈，捻起一塊喂到他的嘴邊，玄澈這才彎了彎劍眉，吃下那糕點，然後贊同道:“好吃。”
玄澈的話音落下，屏風後面的門也被推開，一道模糊而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與此同時，空氣中還瀰漫來一股和外面不同的，格外好聞的清香。
花魁先為她們彈奏了一曲，隨後才緩緩走出屏風，見到真人，宋清月由衷感嘆，果然花魁美麗至極，看著就是香香軟軟的。
不僅如此，她還能歌善舞，縈繞著知書達理，讀萬卷書的典雅氣質。
聽過曲，賞過舞，宋清月還想摸摸小手啥的，只可惜玄澈坐在旁邊，讓宋清月如坐針氈，顯然是不行的了。
吃了一路喝了一路，宋清月摸了摸肚子，“茅房在哪兒？”
秋雪連忙起身道:“我也去。”
玄澈也跟著就要起身，宋清月連忙瞪了他一眼，“我去茅房，你跟著去幹嘛！”
玄澈並不做聲，只是看著她，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但宋清月和秋雪離開的沒多久，他的身影就也消失在了包廂裡。
他走了，衛一和小九自然也要跟上，只不過又保持了一段距離，免得被宋清月倆人發現。
花魁看著一個又一個離開的身影，有些疑惑，“這……去茅房還要一塊兒嗎？”
走廊裡，時不時還能聽見包廂裡傳出的曖昧聲，宋清月在思考某件事所以並沒有注意，而秋雪左看看右看看，紅著臉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扯了扯宋清月的衣服，小聲道:“娘......小......少爺，你不覺得現在正是時候嗎。”
宋清月回過神來，“什麼時候？”
秋雪又看了看周圍，然後警惕道:“當然是逃跑啊。”
宋清月一怔，“逃跑？”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那道圓柱後面的身影便忍不住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