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歆宜嘆了口氣,聽完餘謙生的安慰,她的臉色沒有緩和,反而還多了一分疑惑,她根本不知道跟餘歲歡說些什麼,她倒是想跟餘歲歡親近可是和餘歲歡在一起要麼就是無話可聊,要麼就是說不了幾句,不知道那句話又觸到餘歲歡的逆鱗了,餘歲歡就開始垮臉了。
這時,餘歲歡的手機響了,是沈秋白的影片電話。
餘歲歡慌忙地抽了兩張紙巾,拭去眼角的眼淚,這才接通電話。
“沈老師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餘歲歡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歡快。
沈秋白反而因為她輕快的語氣,湊近螢幕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餘歲歡看著沈秋白的動作,微微側臉:“你要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你哭了。”雖然是疑問句,但沈秋白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餘歲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所有的解釋在此刻都會顯得很蒼白無力。
這樣想著,餘歲歡反而大大方方的抬眸望向他問道:“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你眼角是紅的,你哭完過後眼角都是紅紅的。”
這件事還是沈秋白和餘歲歡在初中的時候,他常常去逗餘歲歡,而當時的小姑娘臉皮薄,常常被他捉弄哭,他慢慢地也就發現了。
說實話,餘歲歡聽見這話的時候還有些感動和驚訝,沈秋白還有這樣心細的時候。
但還沒等她感動完,就聽見沈秋白說:“你哭起來很好看,再哭一次好不好?”
沈秋白的語氣非常真誠,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還直勾勾的盯著餘歲歡。
但餘歲歡聽見這句話時,所有感動和驚訝瞬間都被無語代替,她對著沈秋白罵道:“變態!什麼毛病,喜歡看人哭。”
“我再變態也只喜歡看你哭。”沈秋白微微挑眉。
餘歲歡哭起來是真的很好看,她讓梨花帶雨、出水芙蓉這兩個詞有了具象化,他很想把她弄哭,不過看著餘歲歡嬌嫩的臉頰,小姑娘還是太小了。
但餘歲歡沒聽出沈秋白的弦外之音,心情反而更加煩躁了,她甚至還覺得自已跟沈秋白八字不合,她的脾氣雖然算不上很好,但很少跟人生過氣發過脾氣,而看見沈秋白她身上的暴躁因子就開始跳動。
“沒事就掛了。”餘歲歡不想再跟沈秋白糾纏了,冷冷地開口道。
沈秋白看著餘歲歡這樣變得正常些了,也不逗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練數學試卷了,不用再練題型了。”
餘歲歡皺了皺眉,拿起面前的筆記本,快速的翻了翻筆記瀏覽道:“可是排列組合的題型你還沒有教我,我在這一板塊好像也挺差的。”
餘歲歡說起排列組合就不那麼自然了,她在這一方面豈止是差啊!那是從來沒聽懂過,可她真的努力的在學了,可就是聽不懂!
“正常的高考試卷上排列組合一般出兩道小題,一道在選擇題的最後一道題上面,還有一道在填空題後兩道題上,這兩道題很難,再說以前的文理分科中,排列組合你們文科生本來也是不學的,在排列組合題上,你就隨緣吧!”沈秋白說完又補上了一句,“你考及格了我們再考慮這兩道題。”
沈秋白其實真正想說的是餘歲歡智商不夠,但他哪兒敢啊!雖然他常常損餘歲歡,但是也是估量著度的,他要真敢說餘歲歡智商不夠,那估計餘歲歡能直接殺來他家。
兩人都沒說話,餘歲歡正在做語文的閱讀題,她專注著讀著文章,而沈秋白在做數學題,看著餘歲歡恬靜的臉,他不由得拿起手機截了張圖。
“先掛了,我還有張數學卷子沒做。”
此時,沈秋白還有些慶幸餘歲歡選了文科,沒有跟他在同一個班裡,不然每天對著他那張臉,他哪兒能學得進去啊!
“嗯。”餘歲歡點了點頭,埋頭繼續做她的語文試卷。
……
接下來就是一個星期的備考期,這期間都是自習課,上面還分好了科目的複習時間,不過也有老師悄咪咪講課的情況。
率先進場的就是語文老師,一來四個課代表就發了一堆的資料,不是考題練習題就是要背的知識點。
“雖然說我不能洩題,但我也是把知識點喂到你們嘴邊了,語文是最好提分的學科,那題型是一模一樣的,多背兩句古詩,多練兩道題,那分就到手了。我也不要你們考一百三,能考上一百一就行,不會的到辦公室來問我。”語文老師喋喋不休地嘮叨著。
“所有老師的說辭都是一樣的,但就老周最實在沒說過這話。”一名同學聽著語文老師這說辭笑了笑。
“呵,是因為他說了我們的分也提不上去。”另外一名同學更實在,毫不留情的說道。
接著語文老師就寫了一黑板的複習計劃,最後寫上了一段祝福語“祝同學們考得都會,蒙得全對!”,餘歲歡看見這句話想起了昨天沈秋白對她說的話,勾了勾嘴角。
“我回辦公室了,一會兒被年級主任看監控查到了又該扣我工資了,我先走了哈!不許睡覺,困就站一會兒!”語文老師不放心地交代了兩句。
凌珂看見語文老師出去了睏倦地趴在桌子上:“歲歡,我昨天晚上沒睡好,老師來了你幫我知會一聲。”
“我儘量。”餘歲歡強打精神,將一包咖啡倒進嘴裡。
餘歲歡上了高中算是發現了,喝咖啡還不如干嚼咖啡粉來的實在,一壺水喝完了還是困。
看了一圈,班上趴了一半,另外一半喝茶喝咖啡的,還有拿著風油精和青草膏抹的,班上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咖啡香味和刺鼻的風油精味道。還記得高二剛開學,大多數人都沒有準備,一瓶青草膏傳遍了整個班。
下了課,餘歲歡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出了教室到外面去吹吹涼風想讓自已清醒清醒,走個路都東倒西歪的。
一出門就碰見了沈秋白,沈秋白卻是神清氣爽的樣子。
餘歲歡看著他滿是笑意的眼睛,疑惑的問他:“你是吃了興奮劑嗎?大早上的都不困。”
沈秋白笑意更甚:“興奮劑,呵!”接著對著餘歲歡說,“張嘴,給你也吃點興奮劑。”
餘歲歡身體反應比腦子轉得更快,已經乖乖地張開了嘴。
接著沈秋白給她餵了什麼東西,餘歲歡才反應過來,準備吐出來,沈秋白一把捂住她的嘴。
“你一天天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這是薄荷糖。”沈秋白無奈地搖了搖頭。
餘歲歡嘴裡含了塊兒薄荷糖,腦子卻是清醒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沈秋白道謝。
“來點兒實在的,作為報答給我講道題。”沈秋白拿出英語試卷放在餘歲歡和他中間。
“什麼題?我也可以給你講。”一隻手伸了過來,拿走了英語試卷。
兩人回頭看見了就看見了似笑非笑的譚曉寅。
還沒等兩人開口,沈譚曉寅就開口:“我給你講,歲歡,困就回去睡會兒。”
餘歲歡作為譚曉寅的課代表自然知道譚曉寅在想些什麼,還記得一次學校的校霸想要追班上最乖巧的女生,被拒絕後還威脅辱罵威脅她。
譚曉寅知道後直接拉上班上男生,還向隔壁班借了幾個男生去找校霸,往人家班門口這麼一站,當時臉上帶的就是這表情。
“譚老師您來得正好,這傢伙在初中就跟我不對付,現在又拿英語題來煩我,你說說他考那麼高的分還那麼多歪心思真是不公平啊!”餘歲歡說完腳底抹油就走了,走之前抬眸看了眼沈秋白,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譚曉寅目送著餘歲歡離開,接著看著沈秋白眼眸裡面一閃而過的受傷和難過。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譚曉寅開口,“歲歡說這番話是為了你好,之前也有男生想拱我們班小白菜,都被我收拾得很慘。”
譚曉寅看著沈秋白愣了一會兒,接著眼眸便亮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唉!果然是理科生。你喜歡歲歡我看得出來,以你的成績談戀愛是沒問題的,但是歲歡不行。尤其是高二這個節骨眼,不能出事,我們班剛分手了兩對,一對自暴自棄,成績一落千丈,現在還沒緩過來,一對化悲傷為力量,成績直線上升。”
“我就對班上的人說了,談戀愛的就一直談著,就算想分也給我憋著到高考完再分,沒談的這段時間也別談,就算有這個心思也給我等著高考完再提。”
接著譚曉寅看向沈秋白:“小夥子,都高二了,離高考就剩下一年半的時間了,這都忍不了嗎!你初中不也是八中的嗎,也知道你們畢業後會有聚餐的規矩,到時候你要還想跟歲歡在一起,我不僅不會阻攔你,到時候還跟你們班主任當你們的見證人。”
沈秋白被譚曉寅眉飛色舞畫的大餅給講得笑了。
“笑了啊!好了,我英語也是真的不錯,來,你哪道不會我教你。”譚曉寅拿起沈秋白的英語試卷,真的給他講了起來。
沈秋白回到班上,眉眼都舒展開來。
慕硯辭悄咪咪湊了過來,促狹道:“我看見譚曉寅攔住你了,他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恐嚇你了?”
“沒有,這譚老師真的挺厲害的,剛才還給我講英語題來著呢!”沈秋白感嘆著。
慕硯辭偷偷拿出手機,撇了撇嘴:“你是2G網速嗎,你看看校壇好不好,上面有一篇是關於譚曉寅老師的帖子,給文科一班帶過數學課,拉高了數學平均分三分!跟我們班帶過語文課,班上沒有一個人捨得打瞌睡,人送外號‘六邊形戰士’,可惜了就是眼見奔四了還沒個女朋友。”
“咳咳,把手機交上來,別讓我點名字。”周琦的聲音冷不丁地在後面響起。
慕硯辭深呼吸了口氣:“穩住,老周在玩心理戰。”
最後一排的一個男生把手機交了上去。
“還有。”
又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把桌肚裡的遊戲機和手機交了上去。
周琦走出半步又探回了頭,笑眯眯的:“慕校草,你的臉在時間光線的照射下更加英俊無比了。我們一個也不少,你說好不好!”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慕硯辭身上,慕硯辭很是尷尬,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乖乖地把手機交了上去。
“好......”
“其他人考進全校前三十名我就把手機還給你們,慕硯辭,你考全校第一再來問我要手機。”周琦苦口婆心勸著,“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許把手機帶到學校來,還有一個星期就月考了,等考完了就是家長會,你們的月考成績也就決定你們的國慶假期有多長,更關乎你們寒假假期如何。”
一聽到成績決定假期,所有人都默默地給自已打了雞血。
“高二了就不要想著風花雪月了,不要仗著自已長著一張帥臉就去禍禍別的班的小白菜,前些天譚曉寅老師來借同學的事情我們班同學也知道,我不希望哪天別的班老師這架勢來找我們班同學。”
周琦還是那副笑眯眯的彌勒佛模樣,但目光一直在慕硯辭和沈秋白和慕硯辭身上打量。
等到周琦走後,慕硯辭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張圖,寫著“愛機小黑之衣冠冢”,接著他問著沈秋白:“阿白,還追歲歡嗎?”
沈秋白放下書,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反正我等到高考完就表白。”
張為君坐在沈秋白前面,聽見他這話,扭頭驚訝的看了眼他,這傢伙就憑他那張欠的要命的嘴,他是對自已有什麼誤解嗎!
慕硯辭向他豎了個大拇指,一副佩服的模樣:“你厲害了,說實話凌珂長得也挺漂亮的,可惜已經名花有主了,不然我是一定要追一追的,下手晚了啊!”
“趕緊複習吧,你再廢話你手機就別想要了。”沈秋白被慕硯辭煩得不行,早知道就不和這話癆坐一塊了。
餘歲歡回到教室,凌珂完全清醒的樣子都沒有很驚訝:“吹風效果這麼好的嗎?”
餘歲歡還沒緩過來勁兒呢!喝了口水,接著搖了搖頭:“可不止吹風那麼簡單啊!你要知道我剛才經歷了什麼你就不納悶了。”
餘歲歡把剛才的事情給凌珂說了一遍。
凌珂聽完一笑:“說實話,我還蠻希望老譚帶人去找沈秋白的,誰讓那傢伙這次這麼裝,一天到晚的棺材臉,還冰山校草,嘔!”
“冰山!”餘歲歡一看就知道不看論壇,難以置信的抬眸,“八中高中真不愧‘煉獄’之稱,壓力太大都把同學們都累傻了,那傢伙哪兒高冷了!跟以前一樣狗。”
凌珂挑了挑眉,突然興奮了起來,搖了搖餘歲歡的肩膀。
“歲歡,你說那傢伙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明顯的區別對待,以我看了上百本言情小說的經驗,經典橋段之區別對待。”凌珂眼睛亮晶晶的。
“醒醒吧你!你忘了他初中那個鬼樣子了,他刪過我企鵝三次!而且他才回來多久,怎麼可能喜歡我呢!”
餘歲歡搖了搖頭,將數學筆記本開啟,看見沈秋白輔導她時寫的筆記,還是有密密麻麻的歡喜湧上心頭,隨即又有些酸澀,可惜他不喜歡自已。
晚上,餘歲歡拿出批改好的數學卷子,眼睛亮晶晶的:“我數學有七十多分了!”
沈秋白看見餘歲歡的笑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嘴上卻說:“就這麼點兒出息,才七十分也值得你這麼高興。”
“才一個學期不到進步了十幾分,很不錯了好不好!”餘歲歡心情很好,難得地沒有懟沈秋白。
沈秋白拿起餘歲歡的卷子:“單選題正確率不高,大題的第二小問也要多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