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血驗尿兩分鐘就能搞定，十分鐘就能出結果，還剩一個陰超，亦可按照付費單上的指示，到導診臺取好號。
護士看了眼虛弱的亦可：“前面排了一個人，你到門口等著，醫生會叫號。”
“好，謝謝。”
“5號。”
裡面傳來悶悶又熟悉的聲音，“5號來了嗎？”他又喊了一遍。
“在的，醫生。”
醫生接過單子，看著上面的名字頓了頓，隨即快速調整，恢復如常，“到上面躺著吧。”
亦可遲疑了下，抬頭，對上溫良冷靜陌生的眼睛，他戴著口罩，亦可只能看見他上半邊臉。
溫良已經坐在儀器前，“還愣著幹什麼？躺上去。”
“我……”
“把裡面的褲子脫了。”
亦可當下腦子一熱，支支吾吾：“溫……溫良。”
“小魏，你進來，這個患者你弄。”
那個叫小魏的女醫生跑進來，看了眼溫良，又打量亦可：“溫醫生。”
“嗯，她的單子在桌上，你給她做陰超。”說完，直接往外面走
小魏：“是。”
小魏醫生又把亦可的姓名年齡確認一遍，亦可照做，她沒做過陰超，做完之後臉都紅成小龍蝦。
三分鐘後，醫生把報告單給亦可，“找你的主治醫生回看報告吧。”
“好，謝謝醫生。”
亦可出來時，溫良站在門口，臉色尷尬，“我，你沒事吧。”
她不敢抬頭看他，但能感覺到頭頂有一道熾烈的視線看過來，“給我吧，我幫你看看？”小心翼翼的詢問。
“不……不用，我先走了。”
亦可忽視他，從他面前過，手卻被抓住。她還是如每次見他般那麼的僵硬，明亮的眼睛左顧右盼低頭，就是不敢看溫良。
靠近了看，才理解亦可的窘態。“今天宴淑聯絡我了，她問我是不是還沒把你追到手，她叫做我放棄。”
他故意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在公司裡遇到什麼事？”
亦可並不意外他會問，看他不再問報告單的事鬆了口氣，“沒事，就是有些忙。”
溫良擺正亦可的肩膀，讓她正視自已，“真的嗎？沒有遇到不開心的事？”
“嗯。”
溫良笑了下，“去找醫生看單子吧，不然一會她就下班了。”
謝天謝地，他終於沒有拖住自已問東問西，公司的事無非造謠而已，外加上沈言的死纏爛打，亦可覺得她沒有必要告訴一個相親物件。
醫生告訴她不是什麼大事，壓力大、熬夜造成的子宮不規則出血，血量太大，醫生開了瓶避孕藥，叫她按時吃。
出醫院的腳步都是輕盈的，不遠處就是地鐵站，週末人山人海，行人的呼吸與體味纏繞在一起，匯成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偶爾還會夾雜著狐臭味。
亦可是那麼渺小，隨著人流進入到地下通道，過了安檢，去站臺等著。
她全身冒著虛汗，應該是體寒，想透氣，身後的人擠著，放眼望去，站臺上黑壓壓的人頭，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疲憊麻木，亦可想著，應該是群加班狗。
突然，隧道里傳來陣陣騷動，人群越加聚集，人頭竄動，列車進站。
“放開我，你為什麼要出軌。”
一道尖細的女聲，隨後砰的一聲巨響。
“女士們先生們，列車突發事故，請旅客移步到三站臺，轉坐四號線。”
地鐵裡的喇叭聲提醒好幾遍，亦可跟著人群湧入對面的四號線，行人一下子增多，車廂裡比外面還擠，裡頭的人憤怒，埋怨聲不絕於耳。
亦可原本不適，後退一步，被人撞到僵硬的扶杆上。
“對不起，對不起。”
道歉的幾個年輕女孩，亦可忙說沒事。
“太慘烈了，你瞧見沒，那女人的女人的血濺在列車上。”
“哎，花一樣的年紀，為什麼想不開臥軌自殺呢？”
“聽說男朋友出軌。”
“沒誰了，頂級戀愛腦。”
“可不，聽說她男朋友是醫院的醫生，出軌護士了，所以才想不開……”
車廂內，頻頻傳來議論的聲音，都是對方才事故的討論，亦可心裡惋惜，同時感慨，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為剛才自殺的女人感到不值得。
突然想到溫良，他也是醫生，如果……
算了，還是找個靠譜的男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手中的手機傳來動靜，是溫良的資訊：“我只是臨時替同事一會兒，那個檢查平時不是我在做。”
“嗯。”亦可心中似有一股暖流透過，他是特意發資訊來解釋的嗎？
緊接著又是一條：“在我們醫生的認知裡患者是不分男女的，還希望你不要亂想，我們給女性接生時，也會……
亦可：沒有關係，溫醫生，醫生是很偉大的職業。
溫良：謝謝你理解，工作上的事不要著急，謠言會不攻自破的。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亦可沒有再回復，列車到站。
“麻煩讓讓！”她用力的往前擠，前面的那堵人形牆巋然不動。
“讓讓，有旅客要出去。”
方才的那幾個女生扯著嗓門喊到，旋即人群散開，亦可來不及跟他們說謝謝，微微一笑，然後被擠下車。列車門閉合，她踉蹌的退後一步，有踩空感，想到剛才血腥的一面，驚魂未定，瞪著雙大眼。
她的報告單散落在地上，彎腰，一隻大手伸到她面前，“小姐，你沒事吧，這是你的東西。”
亦可尷尬的接過，他手裡不但有b超單，還有一瓶避孕藥。“謝謝。”
無錯書吧她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給她留了個背影。列車又開往下一個站點，節節透明的車廂塞滿了行人從她面前飛速而過，不知到幫她的那位男生是否也在裡面。
頓時因為身體帶來的低落，因為這件暖心事有了緩解，心情好了點。
“喂。”
“亦可，你去幹嘛了，阿姨她，阿姨她暈倒了。”
打電話來的是李純，她聲音焦急，“快回來，有幾個壯大漢到你家餐館鬧事，阿姨被他們推搡著摔倒了。”
亦可來不及問原因，拿了東西就往餐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