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小太監頂著夏日的熾熱,跪在景清宮外。
而門外一群太醫,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他們激烈的討論
“華妃娘娘,懷有龍胎,加上天氣燥熱無比,又被這件事嚇了一跳,精神不佳應該用,人參補氣養神”
“胡扯!人參性陽,本就和華妃娘娘懷中龍胎相沖。如此這般,你安的是什麼心!”
“對對對!應該用針灸。太沖穴、湧泉穴、三陰交穴。每穴位,各扎一針,方可排出體內淤血。”
“……”
為蘇顏晟領路的兩個小太監,向她們解釋道“剛不久前,華妃娘娘宮裡冰塊不足,便讓下人去拿。可誰想,那冰塊裡竟凍著個死人,驚著了華妃娘娘,最後臥床不起。”蘇顏晟聽後,邊走邊想,隨後她說。
“可我並不會醫術,莫非冰塊裡凍著的,不是普通人?”小太監沉聲,他說“不愧是蘇掌家!那冰裡凍著的是一位貴妃,姓許。”縱使太監的聲音很小,卻也仍被一旁的宋喬聽到,他大吃一驚
“什麼!姓許的!”
幾人被宋喬這聲嚇了一跳,蘇顏晟忙捂住他的嘴,並向一旁的小太監解釋道“這我夫人,平日裡愛研究些藥丸,估計是吃錯藥了,別理會別理會。”那兩個小太監自然不敢多問,於是點頭,繼續帶著他們向前走。
蘇顏晟仍捂著宋喬的嘴,在一旁耳語,說“你瘋了,這裡是皇宮!”而宋巧卻拍了拍蘇延盛的手,等他將手拿開時宋喬也小聲,朝蘇顏晟說“我有點印象了。”她聽後問“真的!”宋喬趕忙點頭。
於是蘇顏晟停下腳步,她咳了咳,對前面的兩個小太監,說“那個,我夫人說他身體有些不適。這邊先交給這位伍大人,你帶他去看看,隨後他自會向我說明。”小太監點點頭,蘇顏晟便和宋喬原路返回。
蘇顏晟宋喬一路出了宮,兩人疾步如飛,一會兒便回到了,他們在上陽住的地方。
回到客棧,宋喬坐在房間內,猛灌幾口茶水。休息片刻,宋喬問蘇顏晟“這個地方,安全嗎?”她聽了,有些戲謔的笑了笑,說“怎麼,在皇宮裡那麼大聲,現在出來了,反而這麼謹慎。放心,這個客棧裡都是我的人,你說吧!”宋喬這才鬆了口氣。
他說“剛聽到那太監說的話,腦子裡就自動,想到了冷宮那個地方,我覺得這事不簡單。”蘇顏晟聽後,問“沒了?”宋喬一臉,無奈模樣,他說“我才剛有點印象,你就把我拉走了。”蘇顏晟,心裡無語極了。
她抬頭看了眼窗外,現在已是申時。她從自已的床榻下,翻出兩套夜行服,接著對宋喬說“冷宮也是皇宮重地,晚上我們偷偷潛進去。我找線索,你回憶。”宋喬聽後,當即同意下來。
等小伍陸回到客棧,就見到了全副武裝的二人。可剛等小伍陸想開口,對蘇顏晟說什麼時,蘇顏晟卻搶先開口,她說“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我們現在,偷偷溜進皇宮調查線索。你就在這按兵不動,祝我們好運。”
說完還朝小伍陸點了點頭,而當小伍陸回過神,想叫住蘇顏晟時,卻發現他們早就沒了蹤影。
蘇顏晟雖沒了真氣,但基本功夫都還在。
夜黑風高,空蕩蕩的街道上,時不時傳來打更的幾聲叫喚,“一更天。”或是“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此時的蘇顏晟正馱著宋喬,穿梭在樓屋的屋簷上。她身形極快,走過的地方只留一陣微風,兩人就這麼朝著皇宮方向,逐漸靠近。
兩人來到高聳的皇城牆外,蘇顏晟便對宋喬說“我先上去,然後放繩子,你爬上來麻溜點,我給你看著。”宋喬點點頭,可他剛做準備。蘇顏晟便已然上了牆,並將繩子放下,宋喬心裡感嘆“會功夫就是好呀!”
兩人小心翼翼,精巧的繞過了,每一隊巡邏的虎頭衛。而宋喬全程拉著蘇顏晟,生怕自已會與蘇顏晟走丟。每一處的轉角都是驚心動魄,每一次的停步,都讓宋喬直冒冷汗,他發誓這種事,以後自已再也不會做。
最後他們終於成功摸進了冷宮。蘇顏晟拉住宋喬的手, 一用力便來到冷宮的牆頭,她示意宋喬俯身,要悄悄摸摸的,宋喬點頭表示明白。冷宮外雖沒有重兵把守,卻也有零散的幾個士兵巡邏。
他們在牆頭上行走,繞過巡邏計程車兵進入冷宮的庭院。
庭院裡一棵乾枯的老桃樹,上面掛著一根麻繩。地上盡是些凋零的花朵,用腳踩在上面,根本聽不見聲音。一池死水上面蓋滿了,綠色的水藻。冷宮裡皆是一副,破敗模樣,彷彿是被詛咒了一般。
無錯書吧宋喬用腦中,凌亂的記憶,領著蘇顏晟在裡面亂逛,最後兩人在一處連門,都沒有的屋子前停下了。宋喬站在那兒嘟嘟囔囔,而蘇顏晟看著,院中這場景,心裡竟害怕起來。她搓著手,說道“這冷宮是冷哈。”
站在她身旁的宋喬,根本沒有管她。只一步,便跨進那間漆黑的屋子,蘇顏晟見宋喬走了,害怕的連忙跟上。宋喬從腰中拿出火摺子,輕輕一吹,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這間不大的屋子。
雖然屋內空間狹小,但每一個陳設,都整潔乾淨,還能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像是某種花香。後一步進入屋子的蘇顏晟,左顧右盼她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跟在宋喬身後。
而眼尖的宋喬,一眼就發現了地上被燒成碎片的信紙,他蹲下撿起來。用微弱的火光照亮,上面寫著“幫我一次!”突然宋喬腦袋一閃,劇烈的頭痛隨之而來。他知道自已不能再想了,得先離開這才行。
而他想叫蘇顏晟時,回頭便看見蘇顏晟,蹲一張桌子上,她手指著地上的老鼠,瞳孔猛然放大。隨後,一聲尖叫引來了冷宮外計程車兵,和本就住在冷宮內的一些妃子。
宋喬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將那隻老鼠一腳踢遠,趕忙讓蘇顏晟清醒一點。隨後蘇顏晟便馱上宋喬。逃命似的跑出冷宮。
可當他們只差最後一步,就能逃出宮外時。就看見一大堆侍衛,堵在了出入皇宮的大門口,蘇顏晟想問問宋喬,有什麼法子?但宋喬此刻,已經在蘇顏晟的背上,疼暈了過去。蘇顏晟沒有辦法,現在她只能賭了。
可正當他蓄力時,皇宮門口左側跑來了一個身影,此人正是,虎甲少年許行。他不知跟那些人說了什麼,而那些士兵,只是通通散開,只留了幾個在那裡守門。蘇顏晟蹲在牆頭,看著底下的形勢。
突然她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已好像看見許行,向她這邊點了點頭。於是蘇顏晟便帶著宋喬,猛的越過城牆,逃出宮來。
第二日清晨,在床上醒來的宋喬,只感覺頭痛欲裂。滿腦子都是,蘇顏晟的那聲尖叫和滿地的老鼠。宋喬起身,他看著身上仍是昨晚穿著的夜行服,於是猛的想起什麼。
翻遍全身,最後在護腕中,找到了那張被燒成碎片的信紙。他將信紙湊到鼻尖,嗅了嗅,他聞到了淡淡的煙燻味,和那股不知名的花香,但宋喬卻很熟悉那股味道。
也就在這時宋喬,注意到了一旁,趴著的蘇顏晟,宋喬心想“她,不會就這麼守著我,一夜沒睡吧!”但隨後宋喬一個巴掌,便將自已的思緒,強行拉回。他小聲罵著書中的同化作用。
也正是這個巴掌將,一旁熟睡的蘇顏晟驚醒。蘇顏晟見宋喬醒了,便問他“怎麼樣,頭還好嗎?”宋喬摸著頭他說“沒什麼了現在,對了!等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去見一下那個屍體。”蘇顏晟聽後,沉默了一會兒。
她本想將昨晚自已看到的事,跟宋喬說,但又怕是夜太黑,或是自已看錯了。而誤導宋喬,於是便憋著沒說。
兩人來到存放屍體的房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宋喬看著,那塊冰繞了兩圈。隨後他目光上下打量,冰塊裡是一位楚楚動人的美人,端莊大方,可以看出她生前,並未遭到任何毒手。隨後宋喬便讓人準備破冰。
冰塊敲開,一陣濃烈的腐臭味,燻的在場眾人直掉眼淚。只有令人破冰的宋喬站在一旁。他面若冰霜,平靜無比,隨後宋喬,讓蘇顏晟幫忙清場。
房間內只有那具屍體和,宋喬蘇顏晟二人。宋喬看著那具屍體,緩緩開口他說“我們解剖一下,如何?”蘇顏晟卻對宋喬說“她姓許,後面牽扯太多,你確定嗎?”宋喬點頭,蘇顏晟嘆氣說道。
“好!我相信你!”
於是宋喬從驗屍箱中,拿出自已的工具。一邊解剖,一邊向著蘇顏晟說著,自已的推理。
“我們第一次進冷宮,就能感到撲面的絕望感和窒息感。但許貴妃不一樣,她將自已的房間,規整的很整潔很溫馨,好像進冷宮,對她而言沒多大影響。而且她很愛漂亮。”
“我開始在房間裡聞到的香味,一直以為是花香,其實根本就是立春堂,賣的最好的那款胭脂味。而一款胭脂,能持續的香味有多久,一天?還是一個星期?從屍體的腐爛程度看,這具屍體至少,得有半年沒被人發現。”
蘇顏晟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他撓了撓頭,仍想跟上宋喬的思維。宋喬見她抓耳撓腮,笑著說。
“那我簡單點說,從死者死亡的那一刻起到現在,許貴妃房間裡的胭脂味,不可能存在那麼久。因此一定是有人,在她房間裡放的胭脂,但作用是什麼就不得而知。可能是祭拜她?算了,我還是說下一條發現。”
“我昨晚發現了一張被燒成碎片的信紙,上面寫著幫我一次。這也印證了,我上面說的許貴妃入冷宮,並沒有多大影響,要不然在信紙上,就不會寫幫我一次,而是救我一次了。”
“而這也恰恰說明,許貴妃是個堅強的人。因為只要是入了冷宮的妃子,不是瘋就是死,而許貴妃卻能搞到信紙,向外面傳遞資訊,在冷宮裡堅強活著。所以自殺絕不可能。”
蘇顏晟聽後剛開口說話,便被宋喬一個手勢打斷。因為宋喬此刻,居然在那屍體的腸胃中,找到了又一封信紙。
也就在這時,蘇顏晟他們所在的房間大門,被突然而來的許行一腳踢開,他似沒了平日的溫文爾雅,指著蘇顏晟宋喬,二人說道“昨夜潛入皇宮的就是二人,給我捉起來!”
宋喬被突然性情大改的許行,嚇蒙在了原地,他心想著“原文裡,我好像不是這麼寫他的吧!”而眼疾手快的蘇顏晟,早已將那封信紙藏於手中。
最後兩人投降,乖乖被許行領走。
三人就這麼走在皇宮的大道內,經過了七拐八拐,便來到了虎頭衛總部。許行沒有說話,他只是一味的在蘇顏晟宋喬,二人前面帶路。
而他們沒有注意的是,後面本來眾多的虎頭衛,越來越少。最後到了一處房間,門前就只剩許行一人。
許行將門推開,他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對蘇顏晟,說道“剛剛有些冒昧,蘇掌家,蘇夫人,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們,說請進!”
蘇顏晟宋喬二人,不知道許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現在自已,也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只能跟著許行進到那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