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麥苗還挺爭氣,不到三個月就懷上了。
老太太和老太爺好吃好喝供著不說,還把伺候自己的兩個大丫鬟,一個婆子都派到徐麥苗的房裡,確保孩子萬無一失。
沈鄭氏想著徐麥苗是給自己生兒子呢,也不敢慢待她。所以徐麥苗在沈府過得很不錯。
自徐麥苗懷孕後,沈秀才就不去她房裡了。歇在嫡妻房裡的次數就多了。
沈鄭氏也許是卸下了生兒子的心理負擔,許久沒有懷孕的她,竟然也懷上了。
只是她心裡非常忐忑,既想爭氣這一胎生下兒子,又害怕再生個女孩。
所以這一胎,沈鄭氏懷的非常低調,絲毫沒有跟徐麥苗這個妾室爭長論短。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徐麥苗不負所望,真的生了個大胖小子。
老太太和老太爺那真是樂得合不攏嘴。沈秀才心裡也是喜不自勝,畢竟終於有後了。
他對徐麥苗也多少親厚了一些,在她面前不再總是板著臉。
沈鄭氏心裡不由得五味雜陳,一邊祈禱自己也能生下兒子,一邊又擔心再生個女孩,自己會不招老太太和相公待見。
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心理影響下,她夜夜睡不安穩,身體變得很不好。總是病懨懨的。
加上她也快生產了,老太太怕累著她,沒敢將孫子寄養在她那裡。
但沈家的長子長孫,也不能養在一個姨娘處呀,老太太於是找了奶孃,乾脆將孫子抱到自己院中養了起來。
徐麥苗想去給孩子喂個奶都不行,享了一年多福的她,這才真實的體會到,為人妾室的低賤和悲哀。
她就是個生育工具而已。
兩個多月後,沈鄭氏喜得貴子。徐麥苗又深切的感受到,不僅妾室地位低賤,連妾室生的兒子,也因為母親的地位低下,而比嫡子低一頭,哪怕是長孫。
徐麥苗心裡萬分悲涼。
沈鄭氏卻是喜不自勝,終於揚眉吐氣了。她的兒子絕對是來報恩的,因為他的出生,她徹底翻了身。
不僅在公公婆婆和相公面前地位更穩固,更得臉。還讓徐麥苗和她兒子的身份變得尷尬且可有可無。
沈鄭氏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不願,更不肯將小妾的兒子寄養在自己名下。
老太太原本想等沈鄭氏生了女兒,就將孫子抱給她一起養,這樣就和她親生的一樣了。
誰知沈鄭氏竟爭氣地生下來嫡孫子,而且因為難產大出血,導致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沈鄭氏對自己兒子,那是當眼珠子一樣寶貝愛護,哪有閒心照顧庶子?
老太太想了想,什麼也沒說,繼續自己養著這個庶長孫子。
她覺得這個孫子是個有福的,他一來就給自己帶來個嫡孫子。孫子不管嫡庶,都是自己兒子的骨血,自然是多多益善。
沈鄭氏不能生了,以後還得靠徐麥苗多生幾個。因此老夫妻倆對徐麥苗依然不錯。
徐麥苗於是繼續當生育工具。
只是她再也沒有好運氣了。
雖然先後還懷過兩個孩子,一個莫名其妙的,不到三個月就流產了,另一個男孩,生下來沒滿月,就著涼發熱不治身亡。
沈老爺開始藉機嫌棄她,說她是不祥之人,再也不肯到她房裡來。
而一直嫉恨徐麥苗生下庶長子的沈鄭氏,突然賢惠的,給老爺納了一個他中意已久的歌姬當妾室。這就是魏氏,魏小憐了。
至於七小姐的出生,完全就是一個陰差陽錯的笑話。
如果說魏小憐是沈老爺心口的硃砂痣,那徐麥苗就是沈老爺衣服上的一粒飯渣子。
偏偏沈夫人還將這兩個人的院子,安排在正對門。
一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沈老爺,走錯了院子,把徐麥苗當成了魏小憐,一夜春宵後,就那麼寸,徐麥苗那一晚竟有了身孕。
徐麥苗進府八年後,終於再次平安的生下了孩子。
誰知,一歲上,奶孃漸漸發現,這孩子眼神呆滯,不哭,不鬧,拉屎撒尿都不會哼唧一聲,竟是個啞巴兼痴呆兒。
沈老爺為此大為光火!認為這是奇恥大辱!下令全府不得外傳這件事,給了奶孃一筆封口費,解僱了她。
若不是礙於偽善的臉面,沈老爺恨不得立時就將這孩子溺死。
因此,奶孃一走,沈老爺和夫人就將孩子交給粗使的丫鬟,婆子來帶,明裡暗裡表現得都是,恨不得她早點自生自滅。
下人們自然心領神會,對這個傻孩子著實不上心,想起來就喂幾口,想不起就餓著她。
可是偏偏這孩子命大,怎麼折騰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