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三年,唐捐始終銘記奶奶的教誨,與人相處要“以和為貴”,在非必要情況之下,不能輕易與別人發生矛盾和衝突。
而命運總是吊軌的,也就是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便能讓人背棄自己的信念,甚至走上另一個極端。
當唐捐雷霆震怒的時候,就像一隻溫順的綿羊,突然變成了兇狠暴戾的野獸。
寫著“以和為貴”的紙,變成了——“擋我者死”!
一場混亂之後,僥倖逃過一劫的人瑟瑟發抖,而因此得救的裴斐,則是激動到淚如雨下,同時也慶幸自己發出了那條訊息。
“快來龍泰山莊接我。”
晚上九點十五分,當裴斐姐發來訊息的時候,唐捐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郭德綱相聲,昏昏沉沉都快睡著了。
今天是出院的第三天,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唐捐在家裡幾乎躺了一整天。
唐捐看到訊息之後,心裡相當訝異。
這樣的口吻,這樣的要求,裴斐姐之前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唐捐覺得事有蹊蹺,趕忙翻身下床,慌慌張張便出門了。
因為走得太匆忙,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便有兩個一次性飯盒掉了出來,隨後很多油流在了地上。
這是他剛才吃的外賣,因為裴斐姐今天下班之後沒回家,跟唐捐說需要參加一個工作上的應酬。
唐捐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給裴斐發訊息,卻一直沒有得到回覆。
唐捐緊皺眉頭,打了好幾通電話之後,才終於有人接了。
“裴斐姐?”
那邊動靜非常嘈雜,人似乎很多,而且隱隱傳來喝酒划拳的聲音。
唐捐大喊道:“喂,裴斐姐,能聽到嗎?”
裴斐姐壓低聲音說道:“我現在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你到地方之後,就在門口等我,這邊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才剛說完,旁邊就傳來了一些聲音非常飄忽,音量也很大的叫喊。
“小裴你做什麼呢,陪李總喝酒還打電話?”
“小姑娘你這可不行啊,快點自罰一杯!”
……
之後,裴斐壓低聲音說道:“就這樣,你一定要來啊。”
唐捐一愣,竟是聽出了哀求的口氣。
在這之後,唐捐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地鐵站快步走去。
走了幾分鐘之後,唐捐竟是猛然狂奔,簡直快要飛起來。
來到一個路口的時候,剛好有一輛計程車路過。
唐捐招招手,剛一上車,便非常緊張地說道:“師傅,龍泰山莊,麻煩開快一點。”
唐捐並沒有去過龍泰山莊,只是偶爾聽裴斐說過幾次,這是一個在嶺南城有名的飯館,檔次不低,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地方。
到了龍泰山莊之後,剛一下車,便看到一棟只有兩層樓的房子,高度雖然不高,但是非常寬闊,一樓居中處有一個立著兩根龐大圓柱的入口。
一樓全是落地窗,此時燈火通明,能夠看到裡面的環境,看起來非常氣派和高階。
二樓有很多小窗戶,看起來像是包廂。
附近就只有這一家餐廳,佔地面積頗大,門口有一個非常寬廣的平地,此時停滿了很多車。
唐捐站在門口,看著人群在龍泰山莊進進出出。
龍泰山莊的入口處,立著一個像是演講臺的小櫃檯,後邊正站著一個身穿旗袍的女迎賓,負責引導客人和恭送客人。
“先生,請問你需要入內就餐嗎?”那位迎賓小姐看了唐捐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發問。
唐捐搖搖頭,“不用了,我在外邊等人。”
迎賓小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唐捐一圈,然後拿著櫃檯上的對講機說了幾句話。
唐捐心裡直犯嘀咕,莫非是嫌自己一直站在門口礙眼,要趕人了?
過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生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軟皮靠椅。
“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坐在上面等待。”男生似乎是龍泰山莊的工作人員。
“啊,謝謝!”
唐捐非常驚喜,一下子對龍泰山莊的好感度暴增,心說以後請人吃飯一定要來這裡。
之後,唐捐便找了地方坐下,繼續等待裴斐。
這一等,便是等了許久,唐捐眼皮一直在打架,差點就要睡過去了。
一直到凌晨一點的時候,唐捐才終於看到有一群人走了出來,其中有裴斐的身影。
這群人分散地站在門口平地上,看起來有二十多個人。
唐捐立刻站了起來,奔著人群走去。
“李總,今天這頓飯如果有哪裡招待不周,還請多多包涵。”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人說道。
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道: “沒有沒有,你別這麼說,我吃飽也喝足了。”
格子襯衫諂笑說道: “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以後在業務這一塊,還請您多多關照一下。”
中年男子臉色通紅,擺擺手,“沒問題,好說好說。”
這群人裡,只有三個女性,而其他男性看站位分成了兩派。
“那今天的快樂就到這裡,李總,我們改天再聚!”
“要得要得。”
被稱作李總的人腳步飄浮,臉非常紅,看樣子是喝了不少。
之後,這群人各自散開離去。
唐捐猛地看到,裴斐臉色通紅,走起路來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男人靠近裴斐,一左一右把她架住。
“裴斐小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跟我們上李總的車吧,我們送你們回去。”
裴斐醉醺醺地說道:“不……不用了……”
“你看你都醉成這樣了,一個人回家實在太危險,走吧。”
之後,那兩個人強行把裴斐帶走。
“你們公司這個小姑娘挺不錯,跟我喝了不少酒,業務能力很強,人也很懂事。”那個李總被人攙扶著,回頭看了一眼格子襯衫。
除了裴斐以外,另外兩個女生站在原地,三人出來的時候站在一塊,有說有笑,看起來關係很不錯。
而這個時候,她們看到裴斐被人強行帶走,竟是沒有說一句話,全都看著那個穿著格子襯衫的人。
格子襯衫諂媚一笑:“也是,這麼晚了,小裴一個人回家太危險,李總你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啊。”
“那肯定的,我就喜歡跟你們這樣的公司做生意,以後就包在我身上吧。”
“好嘞,李總你慢走。”
隨後,一輛黑色賓士V260L緩緩行駛,停在了眾人面前。
後座車門開啟之後,李總被人攙扶著上了車,隨後裴斐也被強行擄走,搖搖晃晃跟著上車。
“等一下!”
唐捐大吼一聲。
所有人一驚,全都困惑地看向唐捐。
“你不能帶她走!”
唐捐指著爛醉如泥的裴斐說道。
“哪來的傢伙,你誰啊!”
“我是她朋友,過來接她回家的。”
“是嗎?怎麼看著不像啊?”
“是她親口讓我來龍泰山莊等她的!”
“就算是這樣,那也不用你送了,我們李總會開車送她回去,你不用擔心。”
“不行,誰知道你們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別給我多管閒事,他媽的快走!”
唐捐頓時怒不可遏,“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把一個女生強行帶走,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管得著嗎?”
“我警告你們,趕快把人給我放下,別逼我報警!”
此話一出,想要帶走裴斐的那群人同時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女生趕忙走到唐捐身旁。
“你應該就是裴斐的鄰居吧?”
“對啊,怎麼了?”
“我之前聽裴斐提起過你,我勸你現在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繼續糾纏下去。”
“為什麼?”
“那個人是搞土方生意的,你惹不起的,快走吧。”
女生沒把話說透,只是委婉地進行了提示。
唐捐怎肯罷休,猜都能猜到那個李總會對裴斐做出什麼事情。
更重要的是,裴斐姐對於唐捐來說,簡直就跟親姐一樣,甚至有時候還超越了親姐,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裴斐進入魔窟!
唐捐一臉火氣,一瞬之間直接衝了過去。
對方除了處於醉酒狀態之下的李總,還有四個人和一個司機。
其中二人把裴斐塞進車裡之後,跟著另外兩個人,全都一臉不善地看著唐捐。
“快把人給我放了!”
唐捐怒不可遏地說道。
“哪來的傻逼,給我滾啊,別逼我們動手。”
唐捐只有一個人,而對方有四個人,雙方實力懸殊,真要硬碰硬,結局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了。
然而唐捐全然不懼,如果在這種時候還當縮頭烏龜,他寧願去死!
於是乎,唐捐一臉陰沉,繼續往前走。
與此同時,剛剛散席的另外一群人,以及龍泰山莊裡的一些工作人員,全都看著這一幕,為年輕人的安危感到擔憂。
“給我放了她,聽到沒有!”
唐捐一邊走,一邊大吼。
“哎喲我去,你還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給我打!”
話罷,那四個人便衝向了唐捐。
從小到大,唐捐過著還算安穩的生活,很少跟別人打過架。
原本還想和對方講道理,避免發生肢體衝突。
然而對方如此霸道不講理,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怎能忍下這口氣?
唐捐怒目而視,“你以為我怕你們啊?儘管來好了,誰他媽慫了就死全家!”
話罷,唐捐也衝了上去。
眼看一場鬥毆就要發生,人群一陣驚呼,趕忙打了報警電話。
那麼多圍觀人群,也只是做到報警這一步而已,根本沒人上前制止,全都害怕惹火燒身。
唐捐缺乏打架的經驗,剛開始有些被動,被四個人團團圍住。
那四個人一臉獰笑,然後一頓拳打腳踢。
如果唐捐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又要住院了——可惜他並不是!
靈動·閃移
幾乎就是一瞬間,唐捐動了起來,速度極快,身姿敏捷,就在所有人都沒看清的時候,身子閃到了另一邊。
緊接著,唐捐助跑幾步,直接將一個人踹倒在地。
另外三個人回過神之後,嘴裡一聲大罵,調轉方向又朝唐捐撲了過去。
唐捐身若游龍,不斷進行躲閃,看起來非常輕鬆。
“我不想跟你們打架,是你們先動的手。”
唐捐身子一轉,躲掉了一腳。
“剛才只是我的警告,你們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唐捐向後一退,躲掉了一記直拳。
那三個人面面相覷,一臉不敢相信。
“小B崽子,你挺能躲是吧?快,小凱,給我把兄弟們叫過來!”
聞言,四個人之外,坐在駕駛室的人立刻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唐捐深深皺眉。
“我再說一遍,我是文明人,不想和你們起衝突,把人給我放了,大家相安無事。”
“滾你媽的蛋!”
話罷,那三個人對視一眼,立刻又朝唐捐衝了過去。
唐捐轉頭看了一眼監控,又看了一眼邊上的人群。
“你們都看到了,全程都是他們先動手,我只是正當防衛。”
話罷,唐捐眼神一凜。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你們真當我沒脾氣是吧?
老子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唐捐化身為一匹獵豹,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人類真的可以跑得這麼快嗎?
“老子不只是會躲而已!”
話罷,唐捐猛地停在一人面前,朝著鼻子就是用力一拳。
片刻之後,那人捂著鼻子發出一聲哀嚎。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兩個人趁其不備,揮出拳頭就要打在唐捐的後腦勺。
孰料唐捐早有防備,膝蓋一彎,立刻就蹲了下去。
只聽見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捂著鼻子的人剛剛鬆手,便眼前一黑,兩個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臉上,之後整個人便往地上倒去。
唐捐笑了笑,“痛擊我的隊友?”
話音剛落,唐捐左右手同時伸展,左手掐住一個人的脖子,右手也掐住一個人的脖子。
“人多了不起啊?”
話罷,唐捐猛地一用力,便讓那兩個人的額頭狠狠撞在一起。
經此一撞,那兩個人立刻趴倒在地,捂著頭只感覺天旋地轉。
就在這個時候,一開始被唐捐踹倒的人已經爬了起來,嘴裡罵罵咧咧,扯下了皮帶上的鑰匙串。
隨後,這人找到鑰匙串的摺疊小刀,露出了凶神惡煞的表情。
唐捐皺眉,“喂,用不著這樣吧?”
那人一臉譏笑,“怕了?”
唐捐點點頭,“怕了。”
“怕了還不快給我滾?”
“我是怕你傷著自己。”
說完之後,唐捐身形暴動。
那人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便感到手腕一陣劇痛,隨後小刀就被唐捐奪去了。
唐捐拿著小刀,冷笑說道:“用來削水果的,你卻用來傷人,沒收了。”
隨後,唐捐一腳踢在這人的胸前,再次將其踢翻在地。
此時此刻,只有唐捐一人站在地上,並且安然無恙。
圍觀人群一臉瞠目結舌。
緊接著,唐捐快步走向那輛賓士V260L,一切還未結束,因為裴斐姐還在裡邊。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車裡的李總對司機大喊:“走,快開車走!”
一腳油門,車輛猛然開動,隨後飛了出去。
唐捐見此狀,臉色極其陰沉。
“呵呵,你們還是太慢了。”
在這個普通的深夜時分,所有的圍觀群眾,看到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那輛MPV已經衝出去了十幾米,然而就在片刻之後,一個身影猛地追了上去,並且逐漸超越了車輛。
那個帥小夥先是一人幹翻四人,然後又追上了疾馳的車輛——
簡直不像是人類!
唐捐厲聲大喊:“給我停車!”
車裡的人一臉驚恐,但仍是狂踩油門加速,根本不敢停下來。
唐捐有些慌了,現在車子才剛剛起步,車速還不算快,要是任憑其加速,後面還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而且唐捐還忌憚著一件事,那就是每次使用【閃移】的時候,手機電量都會受到消耗!
如果電量不足,那就倒黴大了。
情急之下,唐捐狂怒!
唐捐拿著那把剛剛收繳的小刀,瘋狂地往主駕駛車窗上捅去,奈何車窗硬度很大,根本造不成損傷。
緊接著,唐捐像是想起什麼,便把一臺手機拿了出來,然後用力往車窗上砸。
很快,手機在車窗砸出了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這手機不知用什麼造的,非常堅硬,唐捐之前就深深領教過。
司機看著唐捐,就像看到了洪水野獸一樣。
儀表盤裡的車速指標明明已經超過了60碼,而這個傢伙居然還能跟上,並且保持著一種同步狀態!
很快,唐捐將車窗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唐捐衝司機大吼:“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停下!”
司機徹底慌了神,情急之下便將剎車踩死。
輪胎與地面發生劇烈摩擦,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急剎之後,司機帶著安全帶,身子只是晃動而已,而後座的李總和裴斐則沒那麼走運,兩個人在車裡翻滾了好幾下,摔得七葷八素。
唐捐也猛地停下來,隨後開啟車門,將裴斐抱了出來,放在了副駕駛,還不忘繫上安全帶。
隨後,唐捐上了後座,緩緩關上了車門。
“把車開回去。”
唐捐冷聲說道。
司機忙不迭點頭,趕忙發動車輛,然後原路返回。
在唐捐的身旁,李總捂著頭,不斷髮出呻吟,似乎剛才磕到了腦袋。
過了十幾秒之後,李總才終於發現了唐捐,立刻就像看見惡鬼一樣,不斷向車廂後邊倒退,簡直就是嚇得屁滾尿流。
“你……你到底是誰?”
唐捐淡淡一笑:“無業遊民。”
“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本該駛向遠方的賓士,不知為何,居然又回到了龍泰山莊門口的場地。
就在所有人感到詫異的時候,唐捐率先走下了車。
嘈雜的人群,同時沒了聲音,就像死一般的安靜。
緊接著,唐捐一聲不吭,先是把裴斐遺落在後座的手提包拿了出來。
之後來到副駕駛位置,輕輕地把裴斐抱下車,隨後又將她背在身後。
與此同時,後座的李總也從車上走了下來,兩隻腳不停顫抖,連站穩都有點困難。
裴斐已經不再爛醉如泥,而怔怔地看著唐捐,隨後嚎啕大哭。
唐捐拍了拍手,突然對人群說道:“各位,剛才呢,其實都是誤會,大家千萬不要在意,李總,對吧?”
李總用力點點頭,“嗯,都是誤會。”
所有人聽了之後,一臉驚詫。
這種小孩子都能聽出來的謊言,實在是過於荒唐可笑了。
不過,這場突然爆發的衝突,倒是以一個令人意料不到的結局落下帷幕。
“李總,時間不早了,那我帶著她回家了?”
“行行行,你回吧。”
隨後,唐捐揹著裴斐,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表情複雜的人群。
之後的時間裡,一輛警車趕到,裡面走出來的人似乎認識李總,雙方交談了一會兒,隨後無事發生。
又過了一會兒,一輛寶馬X5,一輛保時捷卡宴,一輛凱迪拉克CT5和兩輛金盃麵包車開到了龍泰山莊門口。
從車上下來將近三十個人,每個人第一句話都是:“李總好。”
此時將近凌晨兩點,龍泰山莊已經打烊收工,整棟大樓沒了燈光。
於是乎,四周陷入一片昏黑,只有路邊的兩排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在這夜色之中,龍泰山莊門口的空地上,李總一行人原地站著,而一旁的幾輛車開著大燈照亮了四周。
烏泱泱一大群人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全都大眼瞪小眼。
李總不發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時候,李總望著唐捐消失的方向,靜靜地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之前在車上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用非常平靜的聲音說過一句話。
“幸虧她沒有出事,否則我真的會把你們全部弄死。”
面對如此狂妄的言語,李總沒有生氣,只是深深忌憚。
他相信,憑藉這個人的實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因為在那輛狂踩油門的車裡,李總呆若木雞地望著窗外。
只看到這位臉上有一道疤痕的年輕人,以極快的速度和一張極度暴戾的臉龐,像一頭兇獸那樣不停猛砸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