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田野上,一縷縷青煙緩緩升起。
五個衣衫破爛、神情癲狂的男人圍成一個半圓,那些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扭曲的狂熱和堅定的信念。
在他們中間,豎立著一座簡陋的木製十字架,上面捆綁著一個年輕的男孩。
男孩瘦弱的身軀被粗糙的繩索緊緊束縛住,蒼白的面板因痛苦而微微顫抖。
然而,在他的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並非是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即將到來的未知體驗所產生的好奇與期待。
其中一名男子從地上拾起一堆乾燥的樹枝和雜草,小心翼翼地堆放在十字架底部。
隨後,他掏出一盒火柴,劃亮一根,將其伸向了那些易燃物。
瞬間,火焰開始跳躍舞動起來,舔舐著周圍的空氣,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
但是那少年並未有退縮之意,反倒是眼眸愈加明亮,沉醉於這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
緊接著另一名男子手持一把鋒利的短劍,走上前去,用力地將利刃插入少年胸口。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衣物和泥土,形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劇痛傳來,但少年只是輕哼了一聲,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隨著時間推移,火焰越燒越旺,將整個場景映照得通紅。
濃烈的焦糊味撲鼻而來,令人窒息。可即便如此,那個被折磨著的少年依舊保持著異常平靜的心態。
他注視著自已正在消逝的生命,感受著體內每一寸肌膚傳來的灼熱感,心中竟湧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意。
彷彿只有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他才能真正體會到活著的意義所在。
突然之間,一道黃色電光閃過,身著風衣的伊斯瞬閃至那些人近前,手持劍刃質問那些圍在旁邊的傢伙:
“你們,在幹些什麼!”
見到突然出現的不明因素,那些狂熱的教徒先是一驚,不過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之後,便顛笑著跑離了這裡。
伊斯沒有去追趕他們,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受了邪惡力量的控制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已經被大火吞噬殆盡的十字架上。
雖然他已經盡力想要挽救那個可憐的少年生命,但一切都太晚了。那個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只剩下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奇怪的是,在那張佈滿傷痕的臉龐上竟然看不到一絲痛苦的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足的笑容。
伊斯悲嘆了口氣,俯下身子將少年的遺體抱了起來,準備為他找到一處墳墓。
伊斯站在少年的遺體旁,心中充滿了不適感。
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激流教的人吧,我看他們往紅蘿鎮去了。”
………
木輪碾壓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嘎吱聲。
木質馬車的前方,一臺由晶石驅動機器,正勤奮地運轉著,內部機械結構發出的輕微蒸汽聲與金屬碰撞聲音。
車廂內,伊斯緊了緊身上的灰色風衣,他抓住領口,雙手攏住脖子上的圍巾,試圖在這清晨的風中尋求一絲溫暖。
一隻烏鴉立於車篷頂部,羽毛在微弱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黑色光澤。
它轉頭看向遠方,一雙金色的眸子彷彿在搜尋著什麼。
“咳咳咳咳……阿黑,咱們快到了?”
伊斯動了動前面馬車的把手,同時向著自已面前一隻黑色的烏鴉詢問著。而那隻在前方拍打著亮黑色羽毛的烏鴉,則是迅速扭轉小巧的頭顱,接著以刺耳的聲音抗議道: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的名字叫白澈!”
伊斯無奈地笑了笑,他的笑聲夾雜著一絲劇烈的咳嗽。
“我知道了,白澈。何必和一個病人計較呢?”
春雨已停,清新的空氣裡瀰漫著溼氣,車輪軋過潮溼的土地,留下深刻的印痕。
儘管天氣晴朗,但伊斯的身體一直不好,哪怕是這個時候,依舊需要額外的關懷和溫暖來抵擋初春的涼意。
白澈皺起眉頭,沙啞而尖銳的聲音中流露出些許關心:
“你的病什麼時候能好些?”
“二十年了,一直都是這樣。”
伊斯輕描淡寫地說著,同時他拿起旁邊的一個金屬盒子,從中取出一幅發黃的地圖。
手指劃過錯綜複雜的線條和標誌,最後停留在即將抵達的目的地——紅蘿鎮入口處。
摸著地圖那破舊紙張的同時,伊斯腦海中又想起了剛才那個被那群狂熱教徒所殺死的少年。
這時,白澈用難聽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維,同時轉動腦袋望向前方,提醒道:
“是不是還在想那小孩啊?前面就是紅蘿鎮了,進去看看吧,什麼都會清楚的。”
伊斯聽到這話,抬起頭恰好看見遠處的紅蘿鎮逐漸顯現出來。
這座小鎮掩映在一派生機勃勃的綠色中,建築物古樸典雅,房頂長滿青苔,鎮口矗立的石碑上刻有醒目的紅色大字——
“紅蘿鎮”。
伊斯小心翼翼地將地圖放回原位,隨後從金屬盒中取出另一本書籍。
這本書的封皮破損不堪,邊緣泛黃,歷經滄桑的痕跡歷歷在目。
然而,書本間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力量,一股近乎可觸知的魔力縈繞其上。
他緩緩翻開那本記載著數以千計資訊的舊書書,瞬間,一個繁複的法陣呈現在半透明、幽藍色的虛影之中。
法陣中心,一位名為堤特的激流教教主影像隱隱約約浮現而出,同時下方還顯示出關於此人的相關資訊:
勢力範圍:
堤特掌控著整個紅蘿鎮,並計劃將其影響力擴充套件至周邊城鎮。
能力:
堤特精自然屬,土系和進階金屬系。
隨行護衛:
堤特擁有一支忠誠的護衛隊,皆為無家可歸的孩童。他被視為孩子們的救世主,將他們收入麾下,透過洗腦手段讓他們成為自已的心腹手下,毫無怨言地服從命令,不畏艱險衝鋒陷陣。
懸賞金額:
堤特的懸賞金額高達五十萬。這一數額意味著他在官方眼中已成為待解決的重要問題,其行為對本地區造成了嚴重威脅。
伊斯的雙眼凝視著那個五十萬的數字良久,內心的失望宛如寒風吹拂而過,令他不禁顫抖起來。
雖然這些錢是很多了,可他深知,這筆數目與他遙不可及的目標——
十億元相去甚遠,不過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不過,伊斯也深刻理解,每一個銅板都是實現終極願望所必需途徑。
伊斯用自我寬慰的語氣喃喃自語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慢慢來吧。”
話音剛落,他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同時伊斯伸手拉動了馬車機械車頭的拉桿。
伴隨著清脆的叮噹聲,馬車開始緩緩前行,朝著紅蘿鎮的入口駛去。
與此同時,兩個男子站在紅蘿鎮的鎮口處,他們的裝備略顯陳舊,手中的晶石槍光澤暗淡,身上的盔甲鏽跡斑駁。
兩名護衛打著哈欠,顯然值夜班的疲憊尚未消退,眼中透著一絲鬆懈之意,並未察覺到即將發生的事情。
正當他們盯著地面上的石頭,像是要從中看出什麼深奧秘密之時,一陣由晶石驅動車和木輪滾動的聲音驟然在他們面前響起。
一輛標配的旅行者晶石驅動馬車停靠於他們身旁。
其中一名護衛立即收起了懶散之態,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端起槍上前盤問:
“你是何人?有通行證嗎?”
伊斯竭力抑制住想要咳嗽的衝動,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屬卡片。
“我是附近教會的牧師,受隔壁鎮子主教的命令,特來此地觀摩學習。”
守衛眯起雙眼,湊近金屬卡片,輕聲讀道:
“獵手執照,伊斯,男,23歲,精通自然屬電,異能空間屬系,聖輝教會評語……”
還沒等守衛唸完,伊斯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意識到自已拿錯了證件,趕緊將卡片收回,遞上了一張偽造風格十分拙劣的激流教牧師資格證。
守衛剛欲大聲呼喊,伊斯又從懷中拿出幾張紙幣,迅速按壓在通行證之上。
守衛思索片刻,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隨即側身讓路道:
“先生,請進!”
……
平緩的馬車上,車輪徐徐滾動於石板路上,伊斯目光遊移於鎮中心之間。
四周房屋雖談不上嶄新,但也維護良好,只是許多窗戶均以木板釘住,猶如隱藏著無數雙窺探的眼睛,透過縫隙謹慎地打量著這位外來者。
鎮內的房屋雖數量眾多,卻少見生活喧鬧之聲,整個環境顯得尤為寧靜。
“咳咳咳……這是怎麼回事啊,阿黑?”
“我……”
白澈正欲反駁,最終還是放棄了爭辯,拍動翅膀落於駕駛座旁:
“被激流教完全掌控的地方,出現這種情況實屬算常吧。他們將個體剝離,使其歸屬於教會,排斥……”
白澈話音未落,伊斯便感覺到了一股不祥氣息自一側逼近。
他幾乎出於本能地低吼一聲:
“璇盾!”
他單手高舉,剎那間無數黃白色電流如生靈般匯聚,瞬間在馬車周遭凝結為一道道電光閃耀的屏障。
就在此時,一柄黑紅色巨鐮攜疾風呼嘯而至,彷彿勢必要將所有障礙盡皆斬斷。
然而,在『璇盾』防禦之下,巨鐮被牢牢阻擋在外,寸步難行,馬車周圍的空氣都因電流的激盪而不斷震顫。
面對屢次未能突破防線的情況,巨鐮最終還是被遠遠彈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被一隻纖細的手掌穩穩接住。
持鐮之人是一位少女,粉紅色的短髮在陽光照耀下異常奪目,灰色破舊的長款外套雖不太合身,卻無法掩蓋其體內散發出的瘋狂氣息。
她身穿滿是孔洞的藍色牛仔褲,修長的雙腿暴露在外,儘管膚質白皙,但全身佈滿了傷痕,昭示著她所經歷的磨礪。
“哎呀呀~”
少女面龐嬌小精緻,一雙大眼明亮動人,宛如會說話的寶石,閃爍著興奮光芒。
當她望向伊斯與白澈時,嘴角勾勒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
“未曾料想,初日被主人選作護衛者,竟遇上了如此肥美的大兔子,那我也定要好好表現一番才行呢~”
縱使遍體鱗傷,她的眸子裡也毫無痛楚之意,唯有一股特殊的癲狂勁以及亢奮之情。
“我叫夏樹……”
伊斯與白澈望著眼前的少女,不禁為其身上遍佈的細密傷口,以及癲狂笑容所帶來的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不過,姓名並不重要,重要的在於大哥哥~你馬上就將命喪我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