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一週,肖徹的父母破天荒的提前回國了。
他們一回來,自然有許多應酬,每次出門會客,又都喜歡帶上肖徹。他們的朋友多數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他們在給自已的兒子鋪路。
肖徹在海外的公司發展勢頭很好,他也想趁機在國內開拓些新的業務,對父母的安排也就坦然接受,虛心的向商業前輩們求教。
這天的下午茶,他們約見的是白氏集團的人。
白氏集團主營文化體育、傳媒和影視產業,在寧市的財富榜上,是能排進前十的家族。白氏與睿雲旗下的文娛和影視投資公司一直有業務往來,是對手,也是長期的合作伙伴。
白氏的總裁白昊祥是個年近花甲、體型乾瘦的老頭,三角眼,鷹鉤鼻,臉上帶著點兇相,兩隻透亮的眼珠子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渾濁,反而時刻都透著精明。
他的兒子白洛陽今年三十歲,是白氏的總經理,除了同款的鷹鉤鼻,和他父親長的一點不像,是個濃眉大眼、臉型周正的英俊男人。
讓肖徹意外的是,白氏集團的千金白若霖竟然也在場,這件事他的父母事先一句都沒有對他提過。
白若霖和肖徹同歲,比他小兩個月,在寧市的戲劇學院學習表演,如今也已經大四,上學期間就已經接拍了幾部口碑不錯的影視劇,在影視圈裡算是小有名氣。
她長的眼大鼻高,眉毛濃長,嘴唇豐滿,是個看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豔的美人,再加上她175的身高和傲人的身材,的確是當大明星的好料子。
她父親遺傳給她的鷹鉤鼻,讓她的臉上天然罩上了一層異域風情。她的膚色略微偏深,又喜歡鮮豔的妝容,追捧她的粉絲都很欣賞她酷辣性感的風格。
肖白兩家一直有來往,肖徹以前也見過白若霖幾次,今日估計是因為有長輩在場,她的妝容淡雅了不少。沒有了豔麗的色彩,她輪廓立體的面容稍微顯得有點粗鈍和兇悍。
餐廳在市中心一座古典式石頭建築的七樓。
肖徹和父母進門的時候,白氏的人已經先到了。客套寒暄了幾句,眾人落座,按輩分和年齒,肖徹就坐在了白若霖身邊。
剛開始,三個長輩和白洛陽還說些商業合作上的事,咖啡和點心上來後,話題逐漸轉向了拉家常。
長輩們感嘆時光流逝,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老了,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互相恭維著對方的兒女,說著說著就扯到了肖徹和白若霖身上,話裡話外透著要給兩人牽線搭橋的意思。
肖徹裝聽不懂,禮貌的岔開了話題。笑說他和白若霖早就認識,朋友間以後自然會有機會合作。長輩們倒也不多糾纏,只說讓兩人多接觸,多瞭解。
原本是輕鬆的下午茶,搞的肖徹心裡發煩,偏偏這個白若霖,在她身邊熱情的說東問西,一副真的想要深交的樣子。
肖徹耐著性子敷衍了她一會兒,藉口要去洗手間,離開了餐廳。
乘電梯來到一樓大廳,肖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他掏出手機給章小暖打電話。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幾天沒見,有沒有乖乖吃飯……托福考試呢?有認真準備吧?不許偷懶哦……去滑冰了?還摔倒了?這麼笨啊……”
兩人聊來聊去,都是些瑣碎的小事,沒完沒了。話筒裡忽然插進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
“小暖——你們倆說夠了沒啊,我都快凍死了。走快點。”
肖徹小聲說:“你和顧笑笑在一起啊?”
“嗯。”猶豫了一秒,她小聲說,“今天是彥誠哥哥的生日,我和笑笑正要去取預定的生日蛋糕,一會兒去他家給他過生日。”
肖徹笑了笑:“嗯,應該的,玩的開心點。”
結束通話電話,他才發現白若霖站在距他兩步遠的地方,正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看。
“雲徹哥哥,你和誰打電話呢?這麼高興。”
“白若霖,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長輩們的那一套,什麼哥哥妹妹,公子小姐的稱呼。私底下請你直呼我的姓名——叫我肖徹。”
白若霖失落的看著肖徹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說話的語氣也全沒有了剛才講電話時的柔情。從她十五歲時第一次在肖家見到他,他對她就一直是這副冷淡的模樣。
“我不管,你本來就是雲徹哥哥嘛!”
白若霖微笑著撒嬌,轉移話題道,
“肖叔叔和莊阿姨都等著呢,我們快些上去吧?”
她伸手去挽肖徹的胳膊,卻被他輕輕推開了。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又不是在正式的場合,就沒必要了吧。你怎麼說也是個明星,不該這麼隨意在公眾場合露面,要是被狗仔拍到,就不好解釋了。你先請,我隨後到。”
肖徹踏出僻靜的角落,往大廳中間走了幾步,刻意和白若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想等她上樓之後再去搭乘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