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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三十億和三萬

面對餘墨的嘲諷,餘泠泠倒是神色如常:“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們都知道你在外面過的不好,不管你想回家,還是要賠償,餘家都會滿足你的。”

“對啊,餘墨,”周鷺也連忙點頭,裝出一臉懇切:“媽也是不放心你在外面才來的!你看你在這兒吃不好睡不好,還會招惹上哪些混混,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家吧?”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但她仍舊不相信餘墨能這樣捨棄餘家,曾經給他的優良教育、錦衣玉食,那些哪裡是外面能比的?

再看看他現在住的地方,周鷺心中更是篤定餘墨之所以起訴,肯定是為了錢!

想明白這些,她便按下心中的不滿和厭惡,拿出歌唱家逢場作戲的本事勸餘墨:“其實你在外面這麼久,媽媽也很想你的,不如你跟我們回家認祖歸宗,以前的事就翻篇吧?”

“回家?”

“對啊對啊回家!”

“呵,”餘墨輕笑一聲,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笑話:“周女士似乎拿錯劇本了,我餘墨是個孤兒,本來就沒有家,也不需要認祖歸宗。”

“你說什麼?餘家不是你的家嗎?!”

“當然不是,我的家人早就死光了。”

餘墨越是說得斬釘截鐵,周鷺心思就越是複雜:驚駭、疑惑和慌亂不安交雜在一起,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以為餘墨不過是負氣離開、在外面玩玩而已,等他的錢花完了要餓死了,就一定會回來求饒的。

但現在看來,怎麼好像不是這樣?

他竟然說他們這些家人都死了,這是打算徹底脫離餘家嗎?

餘泠泠早已聽到過餘墨這些話,現在面色倒是十分冷靜,還能鎮定開口:“餘墨,我們勸你這麼多次你都不回家,那你是要錢?”

“錢?”

“對,只要你撤訴,我們會給你大筆賠償金,足夠你在外面過上好日子。”

“哦?”餘墨饒有興致地挑起一側眉頭:“那你倒是說說看,會給我多少錢?”

餘泠泠一看他感興趣,腦海中立即把餘清月和陳律師之前談判的內容過了一遍,而後伸出三根手指:“三千萬。”

這筆錢對餘氏集團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在她個人,也只是今天能動用的活動資金。

不過在最低工資只有三千塊的臨江市,這筆錢足以讓餘墨買房買車,還能保證他十年衣食無憂,她相信窮困潦倒的餘墨不會不動心。

可餘墨只是撇撇嘴:“原來餘氏集團的名譽在你眼裡只值三千萬啊?”

“你,你要多少?”餘泠泠面色緊繃:“只要你開個數,不管是多少我們都能滿足你!”

周鷺也連忙轉過來拼命點頭:“對對對!餘墨,你開個數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們餘家早就習慣這個套路了,不怕餘墨不答應。

餘墨扯扯嘴角:“三十億。”

“三、三十億?!”二人驚訝得瞪大了眼:“餘墨你是不是瘋了?!”

三十億?就是整個餘氏集團的市值加起來也不過這個數目,他開這麼高的價,是要整個集團嗎?

沒想到餘墨卻一臉困惑地一歪頭:“哦?難道是我估算錯誤了?”

“餘,餘墨你是不是弄錯了?別跟媽開這麼大的玩笑啊!”周鷺渾身發顫,手捂心口,雙眼緊盯著他,滿心期望他只是在開玩笑。

“呵呵。”餘墨皮笑肉不笑地動了一下唇角,看了一眼系統裡瘋狂上漲的負能量和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九點了,在晚就不上去福利院的末班公交了。

他隨意地點點頭:“啊對對對,我是在開玩笑。”

“呼!那就好!”周鷺和餘泠泠都鬆了口氣,一個毫無儀態的扶住了膝蓋,一個扶著門板:“那你到底要多少錢?”

餘墨緩緩走出門,昏黃路燈光逐漸照亮他的全身,在地上拉出一長條影子,顯出幾分蕭瑟:“其實在我眼裡,餘氏的名聲根本不值三十億,也不值三千萬、五百萬、五十萬……”

餘泠泠聽著他口中數字越來越小,眉頭越發緊鎖,隱約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餘墨頓了頓,一邊看看二人驚疑不定的神色,一邊從揹包裡拿出一沓錢:“三萬,不,其實你們連三萬都不值!”

說完,就把那筆撫養費遞了過去。

餘泠泠還沒反應過來:“怎麼變成三萬了?這是什麼錢?你為什麼要給我?”

“這這這難道是……”周鷺卻猛然回神,一臉複雜地抬起頭:“是籤斷親書時說的……”

“是我在你們家的生活費,收著吧,你們不是喜歡拿錢擺平事嗎?”

餘墨似笑非笑地再度把錢往前遞了遞,二人臉色立時難看起來,餘泠泠還冰冷地一推他的手臂:“我不收!餘墨,你休想用錢來羞辱我們!”

“原來這點錢就算羞辱了?”

餘墨的笑容逐漸從唇角消失,而後高高揚起手,“啪!”地一下把整沓錢甩在二人身上。

霎時間,無數張粉紅票子反彈出去,在三人之間紛紛揚揚來回打轉,像是半空中下了一陣腥風血雨。

長久以來擠壓的怒氣讓餘墨的聲音陡然拔高:“那你們逼我回家、拿錢擺平官司,就不是羞辱嗎?!”

“你們餘家當我是狗還是軟柿子啊?我告訴你們,我和餘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們別想擋我的路!”

入夜寂靜的小區中,他聲震四鄰,要不是餘泠泠提前做過清場,恐怕會引來不少居民圍觀。

餘墨說完最後一句,掉頭就走,毫不遲疑也毫不停留,他早已受夠了這一家人!

“沙沙!”春風吹得滿地紙鈔作響,餘泠泠和周鷺立在原地面面相覷,屈辱得銀牙緊咬,臉龐和耳根紅得能滴血。

餘墨帶著滿腔怒氣回到福利院,看到那一片柳樹籬笆下的梅花樁和水車時,才覺怒氣散去,心中一靜。

原以為他把話得如此明白了,餘家人應該不會再糾纏上來才對,但到了開庭這一天,餘清月還是在法院前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