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之後，餘墨和陸垚端著一葷兩素三個菜回到桌邊，一桌老小重新舉起筷子，都吃得不亦樂乎。

桌邊有臺二十寸老爺電視機，裡頭正播放各地慶祝元宵的熱鬧場面，偶爾還會閃過的幾條社會時政新聞：“北疆戰事持續吃緊，專家認為，暴雪對於異獸的影響不大……”

“華夏科研院聯合餘氏醫藥關於天賦基因提升劑的第二十三次臨床實驗失敗，同時啟動第二十四次非臨床……”

“一年一度的宗師商會在陸南大區落下帷幕，餘氏集團董事長餘善林發表講話……”

餘墨眉眼一動，下意識按下遙控器換了臺，江奶奶坐在他身邊咂吧嘴：“成天這個講話那個宣佈的，怎麼沒見到誰替咱們講個話呢？”

“哎呀奶奶，你就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陸垚連連搖頭：“人家大集團什麼時候管過我們了？”

“那好歹餘墨也是他們領回去的，咱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他們連個屋頂都不給我們修。”

餘墨給她夾菜的手一頓：“屋頂又破了？”

“年前的事，最後還是咱們自已補好的。”江奶奶拍了拍他：“小墨啊，奶奶就是年紀大了隨便抱怨一下，你可別因為這件事去質問人家啊！你在他們家過日子要聽話，懂嗎？”

餘墨沉默了一瞬，在餘家生活，懂事聽話真的重要嗎？

爺爺奶奶找過餘氏集團的人幫忙，而自已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那就表示沒人把這件事當一回事。

會不會有有一天，孤兒院出了什麼大事，自已也會被捂住眼睛耳朵，一概不知。

他擱在桌邊的手攥緊成拳的時候，電視裡又傳來的新聞播報聲：“帝都武大第60屆寒假訓練營圓滿落下帷幕，其中來自江南省的天才少女餘曉涵獲得第一名，接下來是她的專訪……”

“滴！”

餘墨的手還沒碰到遙控器，陸垚就率先按下了換臺，還有些擔心地看看他：“餘哥，你沒事吧？”

在他看來，今天的餘墨實在太過反常，既沒有像從前那樣帶禮物和他們玩鬧，也不再談論餘家人有多麼厲害多麼讓他引以為豪。

江奶奶也放下了筷子，拉住餘墨的手：“小墨，你怎麼了？你不會是…和家裡人吵架了吧？”

“沒有的事，”

餘墨剛矢口否認，電視裡就又播放起本地新聞：“今天早高峰時間，市中心發生一起衝突事件，清障隊和一名地攤攤主……”

他心頭一跳，猛地轉過去按遙控器，但還是晚了一步，電視中已經播放出他被清障隊抓住的畫面。

對面站著的餘善林身影一晃而過之後，鏡頭重新切回來女主播身上，義正言辭地下著定論：“這次惡性事件嚴重地影響了公共秩序，現在當事路段已得到管控，請市民朋友們引以為戒。”

“雪天出行，注意安全，下面是天氣預報……”

餐桌上一片死一樣的寂靜，餘墨正打算開口解釋，江奶奶就抓起筷子敲了敲碗邊：“都閒聊什麼呢？快吃飯啊！菜都要涼掉了！”

“對啊對啊，吃飯的時候看電視可不是好習慣，”陸爺爺也連連點頭：“來，小墨，爺爺嚐嚐你做的紅燒魚！”

“啊？啊，好！”餘墨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把盤子端過去：“爺爺你多吃點啊！吃了紅燒魚，才能年年有餘！”

“好好好，大家都年年有餘。”

話題就此岔開，一頓飯就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結束了。

這一晚，餘墨就像從前一樣住在福利院。

屋頂漏水，滴答作響，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他還在輾轉反側。

就在這時，系統又彈出來幾條資訊【檢測到來自餘善林的負能量+999】

【檢測到來自周鷺的負能量+999】

【檢測到來自餘泠泠的負能量+999】

【檢測到來自餘清月的負能量+999】

【檢測到來自餘曉涵的負能量+999】

這又是什麼情況？

除去不在家的人和餘淮北，一家人的負能量都來了。

餘墨翻身起來，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是一家人正在吃晚飯看到了新聞重播，齊刷刷血壓飆升。

至於為什麼餘淮北……那小子指不定在哪裡偷著樂呢！

餘墨嗤笑一聲，沒料到這電視新聞還幫了自已一次。

【檢測到負能量已過十萬，可兌換幸運大轉盤十連抽，是否開始抽獎？】

開始抽獎！

嘩啦啦……

【感謝參與，獎勵您氣血值+0.1】

【感謝參與，獎勵您氣血值+0.1】

……

又是參與獎九連抽之後，抽獎介面突然閃過一道金光：【恭喜您獲得四等獎！高階補藥愈傷靈一瓶！】

金光一消散，餘墨的手心裡就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瓷瓶，一面寫著“愈傷靈”三個紅字，另一面是兩排小字：“外服內用，愈傷聖藥。”

底下標註容量：“10ml.”

掀開蓋子嗅了嗅，仔細辨認了一下用藥後，餘墨眉頭微蹙：就這麼一瓶玩意，竟然和《金石鍛體術》一個等級？

這還比不上他們給實驗室小白鼠用的修復藥液呢？

恐怕也就在這個時代才被當做高階藥劑吧？

他一面懷疑著系統過於隨意的等級劃分，一面上完藥，然後又修煉起《金石鍛體術》，直到大汗淋漓實在支撐不住了，才草草洗漱一下沉沉睡去。

隔天一早，餘墨和陸垚去了鎮上的藥店。

往日裡，鎮上的物價總數比市區要低一點的，可今天陸垚一看到櫃檯就驚呼起來：“一千五？老闆，你這驅寒活血膏怎麼還漲了五百啊？”

“喊啥呢？喊啥呢？”藥店老闆不耐煩地過來：“年前你就在這兒看，叫你買你又不買！這漲價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北邊一直在打仗，這藥材的價格當然漲了！”

“可這明明是同一只藥啊？我看你都幾個月沒賣出去過了！”

“瞎說什麼呢？這藥賣的可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愛買就買，不買就滾！”

陸垚滾了，滾到了櫃檯另一邊的餘墨身旁：“餘哥，你能不能借我五百啊？”

“不急，”餘墨淡定擺擺手，指向金碧輝煌的背櫃裡那個刻著紅字的白瓷瓶：“老闆，這瓶藥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