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變化,讓趙霸的身體時刻都在經受著這神秘暖流的滋養,悄無聲息地變得越來越強大。
他未曾察覺的是,或許因為他穿越重生到了這條天生異種的蛇體之中,又或許因為他擁有人類的靈魂,種種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啟用了這條古怪毒蛇體內殘存的某種神秘血脈,引發了其身體的進化!
然而,此刻的趙霸對此一無所知。他僅僅為了不再感到飢餓而感到歡喜,隨後便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在這一次的沉睡中,趙霸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
每次醒來,他都發現自已居然又蛻下了一層皮,身體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一些。
在這期間,楊也似乎因為廣東水師衙門裡的事務繁忙,或是忙於照顧病重的老父,總之沒有再出現在趙霸的視線中。
看來,他確實是打算讓趙霸餓上三天。
既然已經不再感到飢餓,趙霸也就懶得去關心其他事情。自從那七寸處的鱗片發生變異之後,他似乎變得格外喜歡睡眠。
三天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在這三天裡,趙霸經歷了數次蛻皮,身體也明顯長大變粗了許多。
最後,在一次蛻皮過程中,隨著一聲脆響,蛇籠子竟然被他的體積撐得粉碎。
細碎的竹片四下飛濺,草屑散落一地。趙霸那粗大的蛇身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他感受到了地面冰涼的觸感。
“他奶奶的!總算是從這個憋屈得要死的鬼地方出來了。楊也這傢伙還真是實誠,說餓我三天就真的餓足三天。要是我掛了怎麼辦?”他一邊抱怨著,一邊扭動著粗大的蛇身,試圖適應著自已的身體。
雖然已經重生為一條毒蛇好幾天了,但由於籠子裡的空間太過狹小,他還從未真正體驗過這與人類迥異的身體。
“好了,該閃人了。哦不對,是該閃蛇了。”
趙霸心中這樣想著,蛇身一晃,便準備溜之大吉。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院子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楊也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他想要逃跑的一幕。
趙霸覺得自已真是倒黴透了。
其實,如果他真的想要逃走,以他現在超過兩米的體型和小孩兒胳膊一般的粗細,真要用屬於人類的智慧來發揮毒蛇的本事,是完全有機會逃走的。
但當看到楊也對父親的一片孝心,他便不忍心下口傷害他了。
因此,看到楊也出現,他只是自認倒黴,並沒有想要攻擊他後再逃走。
“你是……我抓回來的蛇兄弟?”
楊也顯然被趙霸此時的體型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疑惑。
“草!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難道還有其他的蛇會傻到鑽進你家院子裡來玩麼?”
趙霸心中憤怒地暗想,身子也下意識地立了起來,嘴裡發出嘶嘶的威脅聲。這是毒蛇發動攻擊前的徵兆。
那楊也嚇得趕緊後退了幾步,看起來隨時準備逃跑,但他仍然不甘心地問:“蛇兄弟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我只是來求一碗毒液以醫治我父親的怪病,如果你願意給我的話,事後我願奉上活雞三隻、活豬一頭作為補償你這段時間受的苦。”
“家裡老人們都說,蛇是通靈性的,我說的話你能聽懂麼?”
這一番話倒也情真意切,讓趙霸有些動容。
想想吧,在他穿越之前那個人情冷漠的現代,他都能夠為素不相識的人去抓搶包賊。這本身就說明他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熱血青年。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傻站著幹嘛,還不快拿碗來啊?”
把蛇頭趴在了地上,從攻擊狀態變成了溫順的樣子。
楊也見狀大喜,趕緊放了一個破碗在趙霸面前。“連碗都這麼破,真是窮酸。”
趙霸心裡不滿地嘀咕著,一邊挪動自已兩米長的蛇身,遊走到碗旁邊。
伸出頭去,將毒腺靠近碗口邊緣,控制著擠壓出一滴滴毒液來。
那些毒液漆黑如墨,落入碗中,居然發出滋滋的聲響,令人心生畏懼。
趙霸甚至懷疑自已的毒液會不會把碗給腐蝕掉了。
這玩意兒能當藥引救人麼?該不會把楊也那傻小子的老爸給玩兒完了吧?貢獻完毒液之後,趙霸顯得有些疲憊。
回頭瞪了楊也一眼,發現了一個乾燥的草堆,便游過去休息。
不得不說,楊也這小子的確守信用,歡天喜地地捧著那碗毒液出門去了,趙霸還能聽到他興奮地自言自語:“太好了,父親有救了!砸鍋賣鐵也得給這通人性的蛇兄弟買點好的口糧……”
當三隻肥碩的大公雞擺在趙霸面前時,他體內的嗜血因子瞬間被啟用了,再加上捱餓了三天,趙霸的吃相顯然有些不太文明,讓楊也看了都覺得有些恐懼,但終究忍住了沒有逃跑。
“蛇兄弟,這些可還合您的胃口?”楊也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霸心滿意足地衝他點了點頭,讓楊也喜出望外,更加確信他是一條通人性的靈蛇。千恩萬謝之後,楊也打算放他離去,但此時趙霸並不打算走了。
自已雖然是條毒蛇,但畢竟還是人類的靈魂,對於深山老林裡的生活實在不感興趣,不如在這對自已還算不錯的水兵家中暫且住下,先好好熟悉一下自已的新身體。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趙霸便呆在楊也家裡。
感受著自已身體中那股奇特的能量,熟悉著作為一條毒蛇的生活。
楊也幾乎是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一樣來看待,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唯恐怠慢了他。
趙霸的活動範圍也不僅僅侷限於後院了,有時候也爬到客廳裡去,順著柱子爬到房樑上纏繞著。
剛開始的時候,嚇得家裡唯一的丫鬟花容失色,後來也就習慣了它的存在,甚至把它當成了看家護院的神蛇。
等到趙霸在家裡待得無聊了,有一天夜裡,他便偷偷地溜了出去,想出去逛逛。
19世紀的廣州城自然比不上後世的繁華,晚上除了一些核心地帶還有人活動之外,大多數地方都是一片破敗和陰森。
趙霸那粗大的蛇身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蜿蜒爬行,感覺頗為自在。
“吱吱吱。”
街道旁有老鼠叫喚著跑過,讓趙霸下意識地扭動身軀想要去追趕,但他屬於人類的理智告訴他不要這麼做。
“媽的!其他都能忍,老鼠還是不能吃啊。我特麼可是人啊。”
沒過一會兒,趙霸就已經來到了城市的邊緣地帶。四周的建築房屋越發稀少,已經出現了不少廢墟和荒草叢生的地方。
遠遠的,他居然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廟宇,還掛著不少燈籠,似乎正在舉行什麼祭祀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