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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進化進行時

趙霸被命運無情戲弄,此刻心中充滿了抑鬱與憤懣。

若非失去手指,他肯定會向老天豎起中指,以此宣洩心中的不滿。

正當他在心底默默詛咒命運之時,他那蛇的敏銳的感知察覺到了周遭微妙的顫動,似乎有人正悄然接近。

他立刻緊繃身體,像一條戒備的蛇,哦不對,他現在就是一條蛇,高高昂起頭顱,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咔嚓。”

突然,一聲輕響,蛇籠的蓋子被掀起。

趙霸感覺到一個龐大的影子籠罩在自已頭頂上方。

那是一個人影,正是那個捕捉他的捕蛇者。

“該死,就是這傢伙把我抓來的!”

趙霸心中暗罵。

此刻,他已全然安全將自已代入被囚禁的蛇的身份,對於捕蛇者的行徑感到極為惱怒。

趙霸在心底權衡著是否應該趁機發動攻擊並逃離這個蛇籠。當然,他並沒有打算去攻擊那個捕蛇者。

一方面,他仍舊保留著普通人的理智思維;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自已尚未完全掌握這副蛇身,如果對方是個經驗豐富的捕蛇者,自已恐怕難以匹敵。

正在他沉思間,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唉,蛇兄,我並非有意要捕捉你。我並不是職業的捕蛇人。”

“只是那位老中醫告訴我,只有經過三天飢餓的毒蛇的毒液才能作為藥引,救治我重病的父親。所以才會委屈你。”

“放心,我只需讓你餓上三天,取了毒液後就會立刻放你回山裡。”

這個捕蛇的中年男子竟然把他當作了傾訴物件,令趙霸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隨後中年男子便開始與他分享自已的故事。

在這人喋喋不休的敘述中,趙霸逐漸明白了自已目前的境遇。

他身處的地方,仍然是廣州。

但並非是他熟悉的那個現代化的大城市,而是1839年的廣州!

“天哪!命運真是喜歡開玩笑,竟然將我送回了清朝末年。”趙霸內心充滿了無奈與哀傷。

這個打算餓他三天以取毒液的奇特男子,名叫楊也,是廣東水師中的一名小頭目。

廣東水師最初成立於康熙三年(1664年),後來因海疆安寧而裁撤,直到嘉慶十四年(1809年)才又重新設立,提督駐於虎門。

楊也的日常俸祿微薄,生活清苦,年至三十仍未娶妻。

他的母親早已去世,家中只有年邁的父親與之相依為命。

然而不久前,他的父親突然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疾病,全身長滿了紅色水泡,癢痛難忍,讓孝順的楊也焦急萬分。

後來,他從一位老中醫那裡得知,在廣州郊外的深山溪谷中有一種罕見的毒蛇,將其捕捉後讓其餓上三天,再提取其毒液,便可治癒其父的怪病。

於是,楊也便前往深山,捕捉了這條不幸的毒蛇——也就是趙霸現在所在的身體。

終於,楊也對著趙霸講完了自已的故事,並輕輕拍了拍蛇籠:“別擔心,兄弟,取完毒液我就會放你走的。”

“你先忍著餓吧,我要去吃飯了。”

言畢,他重新蓋上了籠子的蓋子,轉身離去。

趙霸在籠中獨自淚流。

究竟是哪來的庸醫出的鬼點子,三日飢餓的蛇毒便可療疾?這簡直是胡說八道!這樣的庸醫不僅誤人,還害蛇。

楊也離去後,趙霸靜置籠中,開始深思自身所處的逆境。

如今他置身1839年的廣州,化身為一條飽受飢餓之苦的毒蛇,一切看似令人絕望。

等等,1839年這個年份似乎在哪裡聽說過?儘管趙霸的歷史知識寥寥,但他感覺這應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歷史時期。

對了,1840年正是鴉片戰爭爆發時期,1839年,正是鴉片戰爭爆發的前年。

也就是說,自此刻起,曾經輝煌耀眼的華夏大地,將遭受外敵的侵略與踐踏,一段長達百年的屈辱歷史即將拉開帷幕。

趙霸想到此,不禁心生寒意。

雖然平日裡,他並非那種熱衷於在網路上發表極端民族主義言論的憤青,但每當想起教科書中記錄的那些不平等條約和中華民族所承受的屈辱,他都會感到無比憤怒。

如今,他竟穿越時空,重生於這個時代,將要親歷這段苦難,哪怕他僅僅是一條蛇。

不,絕不!

他絕不能坐視這樣的屈辱歷史再度上演,不能讓它發生在自已的眼前。

即便他此刻只是一條蛇,他的內心也懷揣著對這片偉大土地的深沉熱愛。

必須要阻止歷史的重演。

此刻的趙霸,心中唯有這一個堅定的念頭,在沉默中吶喊著。

就在趙霸為華夏即將遭受的屈辱而深感悲憤之際,一樁怪事發生了。

他突然感到自已脖子下方的七寸處開始劇烈地發癢,伴隨著一陣陣尖銳的疼痛。

曾經身為人的他自然明白,那個地方是蛇的致命弱點。

但為何在此刻會突發這種狀況?

“疼!疼!疼!”

劇痛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驟然加劇,趙霸的蛇身在狹小的籠子裡猛烈翻滾,掙扎不休。

這種疼痛,比他曾經作為人時被歹徒刺傷的那一刀還要痛上十倍、百倍。

但在這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彷彿感到一股奇異的溫暖暖流從七寸處蔓延開來,流遍全身,宛如浸泡在溫泉中,疼痛與舒爽竟然交織在一起。

趙霸體驗著這冰火兩重天的奇異感覺,心中哀嚎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劇烈的疼痛才逐漸消退。

鬆了一口氣的趙霸發現,自已的身體變得緊繃異常,如同被一件極其不合身的緊身衣牢牢束縛。

暗自不爽的他用力扭動身體,試圖擺脫這種束縛。

隨著他的動作,蛇皮竟然開始碎裂,原來他正在蛻皮。

從舊蛇皮中鑽出的新蛇身讓趙霸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神煥發。

雖然之前因飢餓而頭暈眼花,但現在他卻充滿了活力。

他注意到,新長出的鱗甲比以前更加細密、光澤,宛如黑色金屬般閃爍著森冷而幽深的光輝。

而且他還特別留意到,位於七寸處的一塊鱗片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雖難以具體言說,但明顯感覺到那塊鱗片正緩緩地釋放著暖流進入自已的身體,沿著一種神秘的路徑迴圈,最後又回到七寸處,持續迴圈著,為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