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場景再次回到審訊狀態，郝仁坐在椅子上，面對兩位美女的審問，神情倨傲，好像一位身居高位多年的大人物，終於落了網。

嗚呼呼，最想說的臺詞排行榜第一百九十一名，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這樣說。

郝仁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柳芊芊與上官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柳芊芊看著手中的情報資料，玉手微顫，那是將手中的紙張拿起放下，拿起放下，最後徹底無力地放回桌上。

柳芊芊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絲無力感。

郝仁，青山精神病院患者。

患有精神分裂，妄想症，自閉症，利他型自殺傾向，等多種精神疾病，主治醫生——甘文崔教授。

難怪她一開始見到這男人，就有種詭異的既視感，柳芊芊悠悠長嘆了一口氣，她的姐姐柳如煙也在這個醫院裡做護士長，想來她昨天抱怨醫院裡跑丟了一個病人，就是這小子沒錯了。

原來，一個神經病也能在那個殘酷的空間中活下來嗎，簡直難以置信！

她們對於樂園空間瞭解的情報過於細碎，但這種情況她們也是第一次見。

柳芊芊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她可沒有審訊精神病患者的履歷，對於怎麼和他們交流的經驗那是一點都沒有。

郝仁偏過臉，噴了噴鼻息道：“讓上官婉兒過來和我說話，你這女人不是好人，我媽媽跟我說過，不和壞女人說話！”

“你！再放個屁試試？”柳芊芊大怒。

“我來吧，芊芊姐。”上官婉兒抿了抿唇，臉色蒼白，為了快點解決掉目標，她這次受了不輕的傷。

“聽到沒有？快點出去，分不清大小王嗎？歪——”郝仁笑著做了鬼臉，預判對方的暴怒，順便躲到桌子下，躲過了一道精準的飛刀。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掏出來的這麼多飛刀……

雖然只是接觸了這麼短的時間，但他還是很快掌握了兩女的性格規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猜出她們的行為邏輯，並作出相應的預判。

所以對方那快如閃電的飛刀絕技才十走九空。

“芊芊姐！相信我！”上官婉兒舉起右手輕拍胸脯道。

柳芊芊看著婉兒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一旁嬉皮笑臉的郝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等會兒這小子犯賤，要喊我，婉兒！”

已經決定了的事，上官婉兒絕對不會放棄，自已很久沒見她露出這種表情了。

郝仁重新縮回到自已的位置上，笑眯眯地看著姐妹情深的兩女，老神在在。

又吩咐了一些事後，柳芊芊轉身伸出一根中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敢對婉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老孃把你腸子扯出來！”

郝仁挑了挑眉，並沒有繼續激怒柳芊芊，只是認真地看著上官婉兒，他對這女孩很感興趣，因為在她身上，自已看到了來自樂園空間的東西，這女孩身上有一種類似標記的能量波動。

變異後的【真視之眼】與原版比，強了不止一個檔次，所以這次意外總體來說還是賺得。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柳芊芊在門口，心中又想起郝仁欠揍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啦，好啦！芊芊姐，你就交給我吧！”

上官婉兒沒好氣地將芊芊姐推了出去，將門反鎖起來，這個門對於他們來說，有還是沒有區別不大，但總歸還是有些心理安慰的。

至少代表了她的態度。

郝仁不知何時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正襟危坐地在自已的位置上，乖乖等上官婉兒回來。

“好了，來聊聊吧，請坐，上官小姐。”郝仁低沉著嗓音，神態儒雅，這份演技令多年老戲骨都會感到敬佩。

上官婉兒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也很聽話地陪郝仁演戲，坐到了他的對面。

此刻攻守易形。

郝仁雙手蜷握，撐著下巴，神情嚴肅地說道：“上官小姐，是不是與那邊的人產生過矛盾？”

其實郝仁自已也很想知道，他可以將樂園的資訊透露到什麼程度，這很有實驗的價值。

“是的，但只是你問我們，不太公平，一人問一個問題怎麼樣？郝仁？”上官婉兒也並不是什麼白蓮花，乖乖女，並沒有讓主動權全部被他掌控。

當然，他也不是很在意這個，自然點了點頭。

“行吧，到你了！”郝仁伸手示意。

“你是第一次進入那個地方嗎？”上官婉兒回問一句道。

“是的。”郝仁繼續提問，“接下來到我了，上官小姐的身體被改造過？”

雖說只是驚鴻一瞥，但他也看到了上官婉兒不正常的心率，快得驚人了，要知道現在還不是運動狀態，以這個心率繼續下去，上官婉兒的壽命會相當得短，就相當於運動員長期服用興奮劑的狀態。

這個問題顯然並不是什麼禁忌，上官婉兒大方得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知道那個地方像你這樣的人有多少嗎？”

“不知道！”郝仁輕輕聳肩，回答得十分果斷，這個問題沒什麼價值，恐怕只有那個白麵具這樣的存在，才有可能知道答案，而且這個答案同樣沒什麼意義，每天死去的樂園玩家都數不清了。

“唉？”上官婉兒歪了歪頭，瞳孔微縮，道，“啊？這個問題不算可不可以？”

她顯然沒想到郝仁會用不知道來作為答案。

“拜託，拜託了喵……”綠髮少女嘟著嘴，十分生硬地比了個招財貓爪的手勢。

郝仁微微一愣，有點懵，這算什麼？

賣萌？

眼見郝仁沒有同意，下一秒，上官婉兒又恢復為那個三無少女，語氣平靜地說道：“不行嗎？浮煙姐說男人都扛不住這招，看來是騙人的。”

郝仁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問道：“你們知道了那邊的所有情報，最後想做什麼？或者說，你們的願景和目標是什麼？”

上官婉兒想了想說道：“嗯，不清楚，摧毀那個邪惡組織，或者只是為了試著反抗一下，浮煙姐說過，她寧願做錯，也不願什麼都不做！若是真確定對地球有害，我們會傾其所有反抗那位神明！”

“嗯，到你了，問吧。”郝仁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上官婉兒多次提到的浮煙姐，記在心裡，應該也是個高層角色。

“那邊，對於我們的態度是什麼？會對地球動手嗎？”

“嗯，這個嘛，我只能以我的主觀感受，給你一個答案，那邊看我們的態度，應該和我們看細胞差不多，並不是一個維度的存在，我想不至於看上地球的一畝三分地，不過……你懂的！”郝仁眨了眨眼暗示道。

哪怕只是漏出一點點力量，碰到心智不夠成熟的小年輕，只怕也會造成十足大的危害，樂園不限制玩家使用力量，只要不主動洩露樂園的資訊，理論上，這些玩家做什麼都可以，現在還能保持神秘，全靠玩家的自覺。

或者說還有其他力量壓著？

他得到的情報還是太少，無法做出準確判斷。

“果然，看不上嗎？和浮煙姐姐的猜想差不太多。”上官婉兒喃喃自語著。

兩人接下來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情報交流，期間郝仁的插科打諢與上官婉兒面無表情的吐槽，配合得天衣無縫。

最後，郝仁取出了一瓶【紅露滴聖盃瓶】，輕輕推到上官婉兒面前，微笑道：“我想要做個實驗，很可能有些危險，但如果成功的話，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上官小姐，你願意嘗試一下嗎？”

他要試試看能不能取出上官婉兒體內的那個詭異紅點，這個明顯是樂園空間的東西。

上官婉兒沉默半響，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什麼樣的實驗，這杯藥劑是那個世界的東西，有什麼用？”

上官婉兒的眼睛像是一灘碧波無痕的湖水，眼眸閉合間，有湖綠色的微光微微閃爍。

郝仁摸索著【紅露滴聖盃瓶】上繁密的古老花紋，露出了一絲祥和的笑意，“你體內有個那個世界的東西，我想研究一下，這個藥劑是治療用的，但我也不確定對你們有沒有用，這也是一個實驗……”

郝仁直言不諱，在上官婉兒面前，從最開始就很誠實，除了甘醫生外，在這個女孩面前他最放鬆，說直白點，就是相性比較合得來。

“會死嗎？”

“我只能說大機率不會，我有八成把握。”郝仁淡淡說道。

“八成？足夠了，來試吧。”上官婉兒乖巧地點了點頭道。

那個東西藏得不深，只需要做一個小手術，但上官婉兒現在的身體狀態，說實話，很糟糕，這也是郝仁沒有百分百把握的原因，不過，最後，好歹是沒什麼意外。

郝仁從她小腹部處開了一個口子，貼近腰子的位置，取出了一枚小指甲蓋十分之一大小的微縮晶片。

【追蹤器-IX23型（已損壞）】

【道具品質：B級。】

【追蹤、定位。】

看著樂園空間的說明，郝仁有些愣神，這玩意兒是他見到過品質最高的樂園道具了，這也就是說上官婉兒面對的敵人，至少是第一世界頂尖水準的，畢竟這麼一個B級道具價值肯定不會太低，一般人也捨不得用在普通人身上。

“怎麼了，找到了沒有？”儘管身上被開了個洞，上官婉兒依然沒有太大反應，她這具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傷痛，從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種傷疤足以管中窺豹。

痛感缺失症！

這也是一種精神類疾病。

郝仁將那枚追蹤器放在桌上，笑道：“找到了，你看看。”

上官婉兒臉色微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那雙湖綠色的眼眸深處殺意隱現。

“我可以帶走嗎？”上官婉兒一把握住追蹤器，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神情柔弱得像是一隻被人丟棄的小狗。

他拿這東西沒什麼用，何況本來也是別人的東西，他貪沒了，估計要被外面那個女瘋子一陣爆K了。

所以，郝仁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然後，郝仁又低頭指了指她腰側滲出的鮮血，揶揄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也不想提溜著腰子，滿大街晃盪吧，先讓我幫你縫合傷口。”

“哦……”三無少女上官婉兒，又乖乖躺下，除了她口中那個仇人的事，其餘的事情很難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郝仁也並不在意，反而有些興奮，這是他第一次進行外科手術，之前只是偷偷在通風管道看過甘醫生實操過幾場手術，並沒有嘗試的機會，如今這個好機會他可不想放棄了。

很快，郝仁就將傷口縫合成功，並將一整瓶【紅露滴】藥劑灌到了上官婉兒的口中，不愧是樂園出品，必屬精品，在他變異後的【真視之眼】觀察下，不光是外傷，內傷，甚至是她經絡深處的淤青隱疾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轉。

這藥劑說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都不算是吹牛。

樂園道具，不僅對普通人有用，效果還很不錯，這東西要是公開拍賣怕是能賣出一個相當離譜的天價來。

上官婉兒眼前一亮，她作為服用者，自身感受顯然更明顯，再發出一陣滿足地呻吟聲後，便抓住郝仁的手滿臉渴望道：“還有麼？郝仁，這藥劑效果好強大！”

“嗯，有是還有，不過第二杯不免費！”

第一次實驗是他想知道效果，所以不收錢，第二次，那自然要收費，合情合理嘛！

結果令郝仁萬萬沒想到的是，上官婉兒直接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黑金卡片，遞到了郝仁面前，一臉誠懇道：“這是我的全部，工資卡什麼的都在這個賬戶上，密碼是6個0，和你交換，可以嗎？”

“啊，這……”郝仁看著那張閃閃發亮的黑金卡，有些懵，這女孩的神經程度似乎不在他這下呀！

但是，錢對他來說倒是用處不大。

上官婉兒的雙手交叉，本就圓潤的眼眸，在認真張大的情況下顯得更大了，像是個從故事書中走出來的小公主。

“那，好吧。”

郝仁將剩下一瓶也遞到對方手中，上官婉兒咕嚕咕嚕喝了半瓶後，看著瓶中剩下的一半，她再次望向郝仁，一臉希冀。

“可以給我帶回去嗎？”

郝仁輕咳一聲道：“可以是可以，不過瓶子得還我。”

不然平白少了這麼一瓶價值近五萬樂園幣的珍貴道具，他可捨不得。

上官婉兒眼珠子微轉，視線餘光掃過桌上的那半瓶冰紅茶，一把抄過將裡面的飲料倒乾淨，又把剩下一把倒入其中，恭恭敬敬地將剩下的黃金瓶子遞了過來。

……

又過了半個小時，審訊進行到了第二階段。

審訊室中，已經恢復大半的上官婉兒，正襟危坐，一臉認真地問道：

“郝仁先生，你知道為什麼只有這個世界上，只有俄國人可以和企鵝交流嗎？”

“呵呵，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以為可以難倒我？”郝仁單手扶額，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為只有俄國人會說“鵝語”，庫庫，怎麼樣！”

“厲害！那接下來到你了！”上官婉兒耿直得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上官小姐，你知道為什麼法布林是昆蟲生物的千古罪人嗎？”郝仁也不遑多論，馬上丟擲了個刁鑽的問題。

這個問題沒點知識儲備，可不好回答。

上官婉兒蛾眉緊皺，又很快舒緩，輕輕敲掌，認真說道：“因為他寫了《昆蟲記》，那相當於昆蟲界的死亡之書！”

“哦——”郝仁眼底精光連閃，冷哼一聲道：“知識儲備很不錯嘛！我承認你的實力了，接下來到你……”

郝仁話音剛落，下一刻，大門就被一腳踹飛，門把手像是脫膛的炮彈快速掠過郝仁的頭頂，那破風的呼嘯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郝仁卻沒升起多少懼意，老神在在得躺在椅子上，眯眼看向門外。

柳芊芊滿頭紅髮四散飛揚，這造型與電視劇裡的紅髮魔女別無二致，若是暗組的其他人在這裡，肯定知道，這是柳長官的怒火已經積攢到極限了，如今哪怕是一點小火苗，都會引爆這顆頂級“核彈”。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柳芊芊一字一句的咬字，上官婉兒轉過頭一臉無辜，歪著腦袋，不知道芊芊姐，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郝仁雙手交錯，支著下巴，笑呵呵地看著面前暴怒的美人，今天收穫頗多，瞭解到了許多有用的情報，也試探出樂園空間的規則限度，以後可以試看看能不能鑽幾個漏洞，整些樂子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