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指尖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懂什麼叫喜歡？”
她哪裡不懂？明年以後她就是高中生了，怎麼能還把她當小孩子一樣。
明昔反駁道：“我當然懂！”
蔣昭看她像被抓了尾巴的貓，不禁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嗓子一股癢意傳來，隨後開始劇烈咳嗽。
他咳得激烈又綿長，感覺快要背過氣，明昔忙拍著他的後背：“怎麼這麼嚴重，不行，得去看看。”等他緩過氣，不由分說地拉著他進了路邊的一家診所。
醫生是個白髮的小老頭，戴著眼鏡，手顫顫巍巍的拿著壓舌板讓蔣昭張嘴，明昔在一旁看著他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想著他能不能看清楚。
“扁桃體發炎，風寒感冒，開兩天藥試試。”他唰唰寫好單子讓兩人去開藥。
櫃檯是個年輕女孩，她看著面前挽著手的兩個人，意味深長地一笑，明昔看著她的眼神，感到有些費解。
抓藥就抓藥，笑什麼，生病是什麼很高興的事嗎？
蔣昭倒是面色如常，他付了錢，提著藥離開。
家離得不遠，兩人決定坐公交。
蔣昭覺得感冒像喝酒一樣，也有後勁，他頭暈沉沉的，公交車一搖一晃，他生出了睏意。
“哥，到了，醒醒。”
他睜開眼，發現自已靠在明昔肩上。
她個子小，坐下也比他矮一截，為了讓他靠的舒服，她全程聳著一邊肩膀，還用手掌墊著他的頭。
下車後，明昔活動了一下手臂，感覺肩膀僵硬。
蔣昭察覺到她的動作，有些好笑：“讓你逞強。”
明明是為了體貼他這個病人好不好！不說感動竟然還笑她，但是看著蔣昭發白的嘴唇，算了，笑就笑吧。
下一秒，肩上傳來熱源，他伸手搭在她肩上，慢慢按了起來。
蔣昭的手掌很大，握住她整個肩頭，力道剛剛好，酸脹感消散了很多，她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上面一點，對對！”她得寸進尺，指揮著他。
蔣昭聽著她的指令，就這樣按了一路。
到家後，宋鳴和蔣母已經在家了，見兩人回來，蔣母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和同學出去聚了一下。”他換了拖鞋。
蔣母看到他手裡的藥，問道：“感冒了？”
“一點點。”他點點頭。
宋鳴看了看窗外，這兩天的風雪確實很大，他叮囑了幾句注意保暖，就和蔣母回了房間。
晚上，蔣昭吃了藥，感覺鼻子通了很多。
門被敲了三下，聲音輕飄飄的，像心疼門一樣，只有她會這樣敲門，蔣昭無奈道：“進。”
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哥？”
“嗯。”
她走進來，趴在床邊，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明昔本來都打算睡了，想到蔣昭今天氣都喘不上來的樣子，還是打算來看看。
“好多了。”
天氣冷，她只穿了單薄的睡衣，指尖已經有些涼涼的感覺。蔣昭往裡面挪了挪，讓她坐了進來。
被窩裡暖暖的，帶著他的體溫，一股暖意襲來，她又往裡靠了靠。女孩柔軟的身體貼著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味道，蔣昭有些分不清是藥味還是她的體香。只覺得空氣都有些厚重起來。
“別動了，擠。”他開口，嗓音沙啞。
看來咳嗽確實很兇，他的嗓子都啞了。
她快步跑出房門，用保溫杯接了熱水，又鑽進被窩，帶起一股涼風。
“你喝點水不？”她開啟保溫杯，遞到他嘴邊。
蔣昭撐起身子，喝了兩口。她把剩下的蓋好放在床頭櫃：“你晚上要是渴了就喝。”
他看著女孩單薄的背，低聲道：“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明昔卻靠在床頭，撐著腦袋說道：“我守著你睡著了就回去。”
以前她生病時，為了避免她突然想喝水或者不舒服，蔣昭就一直在床邊等她睡著了再離開。現在他生病了，明昔覺得她也應該這樣才對。
蔣昭知道拗不過她，只能閉上了眼。
黑暗中還能感受到那兩束炯炯的目光，密閉的房間落針可聞。他能夠感覺到身旁人清淺的呼吸聲，兩個人氣息交織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一道氣息噴灑在臉上，鼻尖是熟悉的香味，他儘量放緩了呼吸。
明昔細細觀察了一番，確定他睡著後，躡手躡腳走出房間。
“咔嗒。”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他睜開眼，感受著心跳逐漸放緩、放慢……
蔣母早上做了清粥，桌上放著幾樣小菜。
他起來的時候，明昔正坐在桌上，蔣母在一旁盛粥。
蔣昭目光看向牆上的掛鐘，已經八點半。
“怎麼不叫我。”他開口，嗓子還是有些嘶啞。
蔣母把粥遞過去道：“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多睡覺好的快。”
他笑笑，這是什麼依據。
接近年關，員工的工資要發，工廠進度比較趕，宋鳴一早就出了門。
蔣母趁著今天有空，想帶兩人上街買些新衣服，再過幾天可能商鋪都會關門。
她看向兒子：“今天怎麼樣？好些不？”
蔣昭嚥下粥，說道：“沒什麼事了，就是嗓子有點幹。”
飯後，蔣母收了碗，讓兩人換衣服出門。
今天外面的雪小了一些，商場裡有些鋪子已經關了門，只能選幾家隨便逛逛。
蔣母挑了兩件外套，在明昔身上比劃，一件鵝黃色，一件酒紅色。挑來挑去也選不出來。
導購員讚歎道：“您女兒真漂亮，這兩件上身效果都很好的，可以一起帶上。”
明昔搖搖頭，說：“我還在長個子呢，要一件就夠了。”
她猶豫著，也不知道選哪件好，於是把目光投向了蔣昭。
“哥，你覺得哪件好看？”
都好看。
他斟酌一番，指了指黃色的大衣。她面板白，穿這種亮色極有生命力。
“那我就要這個！”
蔣母也選了一身，跟著導購去結賬。
到了男裝店，蔣母去給宋鳴選衣服，讓蔣昭自已逛逛。
他選衣服的標準就是耐髒，於是隨手拿起一件黑色外套，卻被明昔一票否決。
最後聽了她的話，選了一件棕色大衣。
買完衣服已經接近中午，蔣母打算帶著兩人就在外面解決。
“蔣昭？”
身後站著許從容和許從新，兩人手裡都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看著剛採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