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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潮

蔣昭回到班上,周圍的同學看他都帶了點同情的目光。

課間休息,一片陰影遮住了光線,蔣昭抬起頭,是下午和他因為換座位而起口角的男生。

“對不起。”許昌很誠懇的道歉。

他剛好聽到老師在辦公室說這事,和蔣昭爭著爭著頭腦一熱就說了出來,事後看蔣昭在原地如遭雷擊的樣子,他立刻就後悔了。

況且現在快要中考了,老師瞞著他也肯定是因為怕影響他的心態,蔣昭要是真因為他發揮失常,那他真覺得自已罪孽深重了。

蔣昭只是淡淡回覆道:“沒事,我沒怪你。”

男生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比想象中冷靜多了,難道是傳言有誤?

看他還沒走,蔣昭放下筆,說道:“真的。你也不用擔心會影響我考試。”

他很累,不想再說話,乾脆閉眼趴在了桌子上。

男生這才將信將疑地離開。

明昔這幾天上課也是恍恍惚惚的,集中不了精神,也不怎麼說話,成績也直往下掉。

王嬌看她這副樣子,很著急,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連著胃口小了很多,人跟著瘦了一小圈。

中午在食堂吃飯,王嬌一個勁兒把雞腿往她碗裡夾,明昔笑著說:“我吃不完,你快吃吧。”

李陽陽也端著餐盤湊了過來,他看著明昔,有些欲言又止。

“你哥最近狀態不對啊。”

明昔轉過頭:“我哥怎麼了?”

“哎。”李陽陽嘆了口氣,“他看起來若無其事的,大家還說他心理素質好,結果我每天中午去找他,他都不吃飯,一天就一個饅頭吊著,身體怎麼遭得住。”

“而且我聽說,他要退住宿…哎!我還沒說完!”

明昔噌地一下站起來,跑了出去。

她到教室門口時,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後門。

教室裡空無一人,只有蔣昭靜靜地坐在那裡,握著筆認真演算著,隔一會兒才拿起桌上的饅頭,咬一口就水吞下。

鼻尖傳來酸酸的感覺,明昔吸了吸,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蔣昭見是她,下意識收起饅頭,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吃飯了嗎?”

明昔點點頭,她說:“你中午就吃個饅頭嗎?”

“沒有。我剛吃了食堂回來的,這個是加餐。”

“你騙人!我都聽李陽陽說了,你一天只吃一個饅頭”她說著,嗚咽著哭了起來。

蔣昭見她一哭,又有些手忙腳亂,他解釋道:“我沒有,我只是……”他一頓,不知道怎麼說。

“是為了省錢嗎?”

“……”

他沒有說話,那就是預設了。

明昔又問道:“那你要辦退宿,也是為了省錢嗎?”

他慢慢點了點頭。

“那我和你一起。”

“不行!”

明昔問道:“為什麼不行?”

他收好桌面的東西,說道:“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回去吧。”

“哥!”明昔抓著他的手,“你沒有把我當一家人是嗎?”

蔣昭嘆了口氣道:“怎麼可能呢?每天來回很遠的,我是怕你辛苦。”

“我也會怕你辛苦啊。”她定定的說:“我也是爸媽的女兒,你為了家裡省錢吃苦,讓我在旁邊看著嗎?我做不到,你不同意我也會去求老師的。”

看她這麼堅持,蔣昭點了點頭:“好。”

蔣母原本是不同意退宿的,奈何擰不過蔣昭,只能答應。

他淘了一個二手腳踏車,載著明昔上下學。二十幾裡的路,早上要六點鐘起床,晚上到家也快十點多。

早上,明昔會提前起床,提前蒸好饅頭,兩人再帶著早飯騎車上學。

每天會經過一段上坡路,這時候兩人就會推著車走,蔣昭也會在這段路途迅速解決完早飯。

天氣越來越冷,明昔坐在後座,輕輕張嘴,呼吸都是白霧瀰漫。

“哥,你冷不?”

她儘量貼著蔣昭的後背,手臂環著他,想隔絕寒意。

“不冷,我在運動,還發熱呢。”

他的聲音透過風傳進了耳朵。

“明昔,以後我肯定讓你坐上漂亮的轎車,不管外面多冷,裡面都是暖洋洋的那種。”

明昔把頭靠在他的背上,少年的心跳十分有力。她抬頭,天空掛著點點星光,一閃一閃的,像在眨眼睛。

“嗯,我相信哥。”

她就這樣出神地盯著,直到光芒慢慢黯淡,東邊泛起魚肚白。

一個月就這樣過去,蔣父仍然沒有轉醒的痕跡,就這樣靠著呼吸機吊著。

家裡的積蓄耗的也是七七八八,醫生見過這樣的場景多了,也不由得嘆氣。

蔣母已經憔悴無比,鬢邊也長出幾根白髮,身邊親戚朋友都借遍了也填不住這個無底洞,學校也募捐了,可也是杯水車薪。

為了讓蔣母輕鬆點,蔣昭和明昔週末都會去醫院幫忙。

只是今天早上,明昔覺得小腹一陣劇痛,她滿頭大汗,躺在床上,探手往被窩裡一摸,是血。

她知道自已應該是初潮來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痛,她捂著小腹,蜷成一團。

蔣昭早早地起了床,卻沒見到明昔的身影,她的房間門也是緊閉著。

奇怪,平時這個時候明昔應該早就起床了才對。

“明昔?”

他走過去敲了敲門,沒什麼動靜,他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明昔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水,嘴唇也是沒什麼血色,正低聲哼哼著。

她迷迷糊糊感覺有一片溫熱覆在了額頭上,好像還聽到哥在叫她的名字。

她睜開眼,看見蔣昭正蹲在她床前,一臉焦急:“你醒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明昔搖搖頭,說道:“哥,我沒事,就是……來那個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耳尖有些紅,看她臉色蒼白,問道:“很痛嗎?

“有一點……”

蔣昭燒了點水,把暖水袋塞進她的被窩,叮囑道:“捂著應該會好些,你等著我。”

他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小腹的痛感被暖水袋的熱意驅散了一些,她又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