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皇帝認可了沈憶舒的身份之後,便想要用到她。
聽單揚說,他這個師妹的能力也不弱,不像單揚專攻毒術,而是醫毒雙絕,若是能讓她加入蠱毒研究,說不定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南疆皇帝現在很心急,他想快點研究出能大批次培養的蠱蟲,並且與毒藥相結合,用在戰場上。
這批蠱毒投放到大安國軍隊身上,一定能產生非同一般的效果。
但是現在研究陷入了瓶頸——
能大規模培養的蠱蟲,他有了。
能見血封喉、當場斃命的天下奇毒,他也有了。
但二者就是不能結合起來,不管用什麼辦法,蠱是蠱,毒是毒,一旦強行將二者結合到一起,不是蠱蟲死亡,就是毒藥失效。
如此,完全達不到南疆皇帝想要的效果。
他也不是沒想過放棄,可若是想贏得戰爭,光靠蠱或者光靠毒,是行不通的。
若是直接下蠱,但下蠱的條件苛刻,必須要接觸到人的身體,蠱蟲不具備傳染性。
鎮北王蕭承鈺抵達南境之後,將整個南境軍防守的滴水不漏,根本不能達到大規模下蠱的條件。
只對少數人下蠱倒也罷了,還能想想辦法,但大規模下蠱根本行不通。
若是直接下毒,倒是好辦,可以在水源或者糧草下毒,但凡大安國士兵吃進去,就必定中毒。
但還是那句話,鎮北王蕭承鈺管得嚴,糧草和水源每天都檢查,更何況南疆皇帝曾經聽聞,大安國有個仁嘉公主,醫術高明,曾經在北境解了單揚下的奇毒。
所以,就算南疆下毒,有那位仁嘉公主在,似乎也無濟於事。
因此,南疆皇帝才想到了要將蠱蟲和毒藥相結合,他要研究一種蠱毒,具備傳染性,且不需要苛刻的條件,並且殺傷力強,能對大安國軍隊造成很大的影響。
單揚此人,對毒術研究是爐火純青,但他製作出來的毒,始終無法把握好那個尺度。
或許,換個人有不同的想法。
南疆皇帝思及此,便開口問沈憶舒:
“你是來投奔你師兄的,聽國師說,你醫毒雙絕,不知你可願為朕做事?你放心,若是你願意效忠於朕,南疆永遠都是你的後盾,大安國對你再無任何威脅,朕還能允你無數金銀珠寶、財富地位,只要你想要,朕都能給你。”
沈憶舒等的就是南疆皇帝這句話。
她來南疆的時間不算短了,在邊城耽擱了幾天,在牢裡被關了幾天,住在宮裡等待南疆皇帝驗證她的身份又是好些天。
現在她訊息不通,還不知道蕭承鈺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她暴露了群山密林可以直接連通大安國和南疆的路線,南疆皇帝可能現在想不到要利用這條路,但他不需要太久也能想明白。
如今就是蕭承鈺和南疆皇帝搶時間,看是蕭承鈺利用地圖,將探子安插進南疆,還是南疆皇帝先完成蠱毒研究,直接發動大規模戰爭。
沈憶舒來南疆的目的,就是要加入蠱毒的研究,她早就從杜若口中審問到了南疆皇帝的打算,她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有她在,南疆的蠱毒研究可能進展會很快,但是蠱毒最終會達到什麼樣的效果,還是由她說了算。
因此,聽到南疆皇帝的話,沈憶舒當即同意下來:
“多謝陛下賞識,民女一定竭盡全力,為陛下效勞。”
南疆皇帝對她的話很滿意,他知道,她一定會同意的。
畢竟,一個剛出江湖,就能聯合松城郡守,炮製瘟疫,就為了給自己造名聲的女子,她內心渴望的就是權勢地位。
否則也不會在第一次出手失敗之後,轉頭就巴上了當時的顧家,以拿捏顧家公子的手段,成為官眷,成功實現階級跨越。
成為官眷後她還不滿足,甚至投效清寧長公主,參與謀反,就為了博一個從龍之功,更上一層樓。
這些蘇落葵為了向上爬做出來的事,如今都成了沈憶舒同意為南疆皇帝效勞的底氣,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權勢地位,貪戀富貴榮華。
誰能給她足夠的利益,她自然就為誰效勞。
所以,沈憶舒也不怕南疆皇帝懷疑她答應的太快,其中有什麼貓膩,她不過是遵循了蘇落葵一貫的風格而已。
至此,沈憶舒得到了南疆皇帝的許可,允許她參加研究蠱毒。
“來人,帶蘇姑娘去看看。”南疆皇帝吩咐著。
很快便有太監過來,正是吳公公,他是帝王心腹,但現在皇帝派他去沈憶舒身邊,一則是為了讓沈憶舒瞭解更多情況,二則是為了讓沈憶舒處在眼皮子底下。
沈憶舒和單揚一樣,從宮裡搬了出去,擁有了自己的住處。
她的住處就在單揚的國師府旁邊,但屋子裡的所有丫鬟僕人護衛,全都是南疆皇帝安排的,全都是他的眼睛耳朵,關注著沈憶舒的一舉一動。
而這一批丫鬟僕人護衛的總管,就是吳公公。
他從皇帝心腹,變成了沈憶舒府中的太監管家,幫著沈憶舒打理府中庶務,而這是南疆皇帝對沈憶舒最後的防備。
沈憶舒單獨住之後,吳公公便帶著她去了隔壁的國師府。
單揚的國師府很大,除了他住在這裡之外,國師府後山有一片密地,原本是南疆皇帝安排給單揚做人體實驗、研究毒藥的地方。
後來南疆皇帝起了心思要將蠱蟲和毒藥弄在一起,便在那後山又闢出了一塊地方,研究蠱毒。
吳公公拿著皇帝給的腰牌,帶著沈憶舒進入國師府,來到後山。
沈憶舒這一路上都在觀察後山的情況,她發現整個國師府看起來清冷無人,但實際上暗處有不少暗衛,後山也是外鬆內緊,看似平平無奇,不過尋常,但若是真有人擅闖,那些機關暗器便會落在對方的身上。
若是僥倖不死,等待他的也是後山中藏著的守衛。
沈憶舒知道,若是真要破壞後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準備周全,否則不但達不到目的,反而還會命喪於此。
在吳公公的帶領下,沈憶舒七拐八繞,在後山走了很長一段路,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單揚就喜歡這種封閉陰暗的地方,就如同昔日在寒州雪山一樣,他也是在山中弄了個類似的空間,用寒州百姓來做人體實驗。
沈憶舒順著臺階而下,慢慢地踏進這裡。
剛進去,便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血腥中夾雜著腥臭,甚至還有屍體的腐味,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