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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審案

雞飛狗跳了半晚上。

秦大人受了傷,秦瓊和秦功被下了迷藥,秦夫人也受了些驚嚇。

好在刺客都被控制住了,一共五十多個,冰若嘆氣:若不是今天拉了玖兒和蓮姐姐,自已一個人可顧不過來四個方向。

秦大人後怕之後大發雷霆,後半夜都沒有閤眼,忙忙叨叨處理好,天還沒亮就吊著胳膊開始審刺客。秦大人也不傻,先挨個去見了每個刺客,他們自然誰也不說,但是倒也沒有找機會自盡,秦大便確定了有機可乘,隨後就把突破口放在了夢蓮心抓回來的兩兄弟身上。

秦大人裝作大發雷霆的樣子提審了兩兄弟,其實也不用裝,一想到夫人如今驚嚇過度的樣子,秦大人根本忍不了。

“來人!這兩人拖出去斬嘍!”

兩兄弟頓時目瞪口呆:“大人!冤枉啊!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又沒有辦成!我們只是闖入逛一圈!罪不至死啊!”

秦業眼一瞪:“還敢狡辯!其餘人都交代了你們就是主謀!謀害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兩兄弟中的哥哥立刻開始辯解:“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啊!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呀!”

秦業繼續演:“其他人都交代了!你們有什麼證據!難不成他們都是串供嗎?”

哥哥馬上磕頭:“大人!我們兄弟是江湖劍客!真的是有人給了我們一筆錢!我們真的是拿錢辦事啊!那錢還在客棧!有五十兩!他說事成之後,再給我們五百兩!我們是見錢眼開呀!”

秦業反駁:“那也證明不了什麼!五十兩也可以是你們自已的!怎麼能證明是有人收買你們?拿不出證據那你們就是主謀!”

弟弟連忙磕頭:“有證據有證據!我偷了……不是,那個人給了我們一塊玉佩!”

秦業聽了,略微一愣,隨即又繼續演:“沒用!一塊玉佩……能證明什麼?”

哥哥聽了卻突然瞪向了弟弟,即便被衙役們壓著,還是掙扎著踹了他幾腳:“你又偷東西!你又偷東西!你都答應我再也不偷了!”

弟弟被踢了,卻還是繼續說:“那玉佩後面還有字!但是我不認識。”

哥哥怒氣衝衝地瞪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弟弟接著說:“還有她的筆跡!他給我們留了個條子,讓我們事成之後去一個地址找他拿錢。”

秦業聽完卻皺起了眉:這……太粗糙了點吧。他咳了一聲,繼續演:“不行,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嫁禍?萬一是你偷了別人的玉佩要嫁禍於人怎麼辦?終歸你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辭。”

“大人,大人明查呀!我們只是拿錢辦事!那個人在茶樓約見了我們,我們提前到的,在我們之前,他還見了好幾波人,大人你再去審一審啊!我們不可能是主謀啊!”

果然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倆人能做突破口。冰若和玖在暗中觀察,同時幫秦大人注意別的犯人的情況。這兩兄弟是真不禁嚇,一詐就什麼都說了。

有了這個突破口,秦大人又去兩兄弟住的客棧,果然搜到了五十兩銀子和一塊玉佩。

秦大人拿著玉佩,看著玉佩背面的小字陷入了沉思:不是?這麼容易?我怎麼感覺是陷害啊?

玉佩後面赫然寫著一個“寧”字。

“……”這塊玉佩秦大人見過的,就在潤城邊上的一個縣,那個知縣周安,字伯寧,他當時戴的就是這塊玉佩,自已當時還借來仔細看過,他還說自已兄弟四個一人一塊,是加冠禮時母親所贈,“是不是太容易了呀?”

他又拿起搜到的紙條一看:嗯……字跡也對得上,以前沒覺得他這麼蠢啊?

他拿這個人去詐其他幾個刺客,沒想到,還真詐出來了。

秀春跟他們不一樣,她是被另外的人威脅,但是她說不出對方的身份,也怎麼都不願意說對方是怎麼威脅她的。外面的所有刺客都是為了引開秦大人的目光。

按照計劃,刺客從四面同時進入,引走冰若和秦大人,靠人數拖住他們。由秀春下迷藥放倒孩子和秦夫人,以此威脅秦大人,若是不成,再讓秀春尋個機會,假意去跟秦大人求援,找機會近身刺殺秦業。

但是沒想到,冰若她們的戰鬥力這麼強,這麼多人都被她們打倒了。第二個意外,就是秦夫人提前醒了,一開門就正撞見刺客從屋頂跳下來。他是白天趁著府衙忙亂,混進來的,只等秦大人被前院的動靜引走,就出面帶走孩子和秦夫人,以煙火為訊號,那麼不管是誰面對秦大人,都可以以此威脅。

然而陰差陽錯,功虧一簣。

誰能想到冰若帶來了這麼大的變數。

冰若和玖幫秦大人審的差不多了,幾人都到正廳休息。其實也沒有審完,還剩一些,只是夢蓮心過來送茶水,看秦業面色實在難看,就壓著他去休息了。

夢蓮心一直在照看秦夫人,她實在有些驚嚇過度,好在人還有些精神。兩個孩子只是被下了些迷藥,一覺睡得特別沉,直到日上中天才艱難醒過來。晚上的動靜他們一點也沒有聽見。

秦大人面色蒼白地讓府醫重新給他上藥,師爺就送來了一封信,秦業看完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血來,蒼白的臉色都帶了幾分血色。見冰若和玖投來詢問的目光,他解釋道:“大皇子差人送信,讓我準備好迎接!”

冰若和玖都嘆了口氣。

玖:“秦大人稍安勿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冰若:“那就準備好接吧。好好地接!”

秦業以為她在說反話,提議道:“不如尋個錯處抓起來?”

徐師爺斟酌開口:“大人!不妥呀!就算大皇子真犯了錯,我們也只能是請旨請陛下降罪,我們也不能因為一點小錯就抓皇子啊。”

秦大人瞪眼:“那怎麼辦?還要我低聲下氣的迎接他不成?我們都知道他就是青樓背後的東家呀!”

徐師爺忍住不敲他:“當然要迎接!現在我們手上的證據不足,所謂的大皇子也只是從紅媽媽口中聽到的,別說她如今已經死了,就是活著,也不能以她一面之辭給大皇子定罪。大皇子都傳信來了!不迎接,往小了是大不敬!往大了說,您是要造反嗎?”

秦大人握緊了拳,傷口差點崩開,被府醫打了手:“我看要造反的是大皇子!”

徐師爺繼續勸:“現在咱們現在的案子還沒有查清楚,陛下還不知道這邊的案子。就算知道……現在實質的證據只有一個青樓,其他的都只是證詞沒有證據。陛下恐怕也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此時,按照規制迎接皇子,是我們應該做的!”

秦大人憋屈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冰若讚揚地看了一眼徐師爺,同意他的說法:“我們啊,不僅要迎接,還要光明正大地迎接。最好讓大皇子覺得我們什麼都沒有查到。言語間還要暗示大皇子只是一個青樓,同大皇子無關。否則……怕是還會有性命之憂啊。”

玖淡淡開口:“這大皇子倒是也有幾分手腕,之前一直沒聽說大皇子離開京城,此次必定是暗訪,若是他悄悄地來,我們還可暗中同他周旋,如今搬到了明面上,對我們反而不便。”

冰若點頭贊同:“他若悄悄來,即便是將他暗殺了,也能推給他人。但是他卻正大光明地來了,還要提前遞信讓你迎接。這樣,若是他死了,你這個負責迎接的官員也脫不了關係。”

秦業的面色紅一陣兒又白一陣兒,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算是認同了他們的說法,隨後又在府醫用力打了一個結以後,疼得齜牙咧嘴的。

秦業家世不錯,他的父親就是朝中言官。他自小耳濡目染也長成了一副剛正不阿的性子,眼裡容不得沙子。他的恩師,也就是他的岳父,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生怕他在京城裡惹禍,四處籌謀,費了好大的力氣,可是把人外放,塞到了天高皇帝遠的潤城。剛正不阿的性子,在京城中不好,但是在地方上卻很好。這幾年他也確確實實做出了實績。也是岳父在朝中盡力斡旋,不讓皇上把他調回京城。就算平調!就算小貶一下!也不能回京城!

不得不說,岳父張大人還是很瞭解他的。而張大人被劃為二皇子黨,也只是因為二皇子妃是她的表侄女,實際上他卻沒有為二皇子做過什麼事,一有事,就說自已老邁,就裝病,就裝痴呆。二皇子生氣,但是又捨不得他這個吏部尚書的助力,只能忍氣吞聲。

玖安慰她:“秦大人秉公辦案是好事,是一方百姓之福。但是這件事實在牽扯太廣,大人應該也看得出,審出來的名單,都是大皇子一脈的官員,若是連根拔起,結果不一定能造福百姓,但是必定會讓二皇子奪嫡的籌碼加重。我知秦大人的岳家是二皇子一脈,但是您是始終未曾投入二皇子麾下,我想大人是不認可二皇子的。而今,陛下身體日益衰弱,能奪嫡如今也就只有這兩位皇子,既如此,不若給大皇子賣個好。之後再慢慢清算。大人手裡握著的這些證據,選一個更好的時機,能有大用。如今爆出,不一定能拔出毒瘤,反而會威脅你家人的安全。秦大人,想要造福百姓的前提,是大人自已的安全啊。”

秦大人皺眉:“狼狽為奸,我同那些鑽營的蛀蟲又有什麼區別。”

冰若:“……”

玖:“……”

徐師爺也是嘆氣:“大人!我們不是與他們為伍,我們是伺機而動!就像設陷阱捉猛獸,與徒手捉猛獸。一個是勇敢,一個是智慧。但是我們的目的不是留一個勇敢的名聲然後被野獸吃掉,我們的目的是抓到野獸,大人能懂嗎?”

秦業不說話了,徐師爺是岳父給自已留的智囊,他說的話自已還是願意聽的。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難道我就不查了?那我這幾年的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徐師爺一臉想打他的表情,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很理智:“說了,咱們可以查,還要細細地查!咱們留下證據,以後有大用。誰再來動我們,就是誰更心虛。誰的把柄就更大。”

秦業這才舒服些,囑咐道:“行,那徐師爺去安排吧。”

徐師爺恭敬行禮,領命去辦事了,但是表情還是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冰若:“大人這師爺……”

秦業:“沒事的,師爺只是面相比較兇,實際上對我沒有什麼意見。”

玖:“……”真好笑,你看我信不信。

過了幾日,果然大皇子如約而至,徐師爺安排得滴水不漏,一路上香車寶馬,官員們夾道歡迎,恭恭敬敬地將大皇子迎進了知州府。

大皇子也給足了面子,一點錯也不挑,只說感謝。

“能得大人們如此重視,不勝感激。”

“諸位大人皆乃朝廷肱骨之臣,當受本殿下一拜。”

“諸位大人們辛苦,還望保重身體,才能為朝廷盡忠啊。”

進了知州府,一頓飯也是吃的賓主盡歡,大皇子絲毫也沒提青樓的事。

待到宴罷,各官員告辭,大皇子卻露出了真面目:“聽聞秦大人府上有一位新來的護衛,冰若小姐。”

秦業面色一僵:“冰若小姐,是內子的護衛,是女眷!不方便見面!還請……殿下體諒。”

大皇子輕佻一笑,站起身與秦業面對面:“秦業大人也不必裝了,這個冰若小姐幾乎血洗了那尋香院,她又怎會是普通女眷?本殿下今日……非見不可。”

秦業直視這大皇子,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笑意,大皇子這是要撕破臉皮?他只能虛與委蛇:“殿下稍待片刻,臣去問一問冰若小姐可在府中。”

大皇子又笑:“不在就去找!今日見不到這位冰若小姐,我自已去你後院裡找。”

秦業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氣得咬緊了後槽牙,但還是剋制地回道:“臣去找。”

“也別想隨便找個人糊弄我!我見過她的畫像!”大皇子對他的背影喊道。

秦業停頓了一下,差點忍不住回頭斥一聲登徒子,便不再回頭,急走了幾步離開了。

秦業出去就抓住了徐師爺的衣領:“你不是說,大皇子會跟我保持表面和平嗎?他自已撕破臉了!我還不能動他?”

徐師爺拉下了自已被扯住的衣領,勸道:“大皇子今天的樣子,多少官員都看到了,都說他知禮節懂進退!大人在這裡動了他,可真的說不清啦!”

秦業原地氣得跺腳:“狂悖之徒!虛偽小人!”

徐師爺:“大人息怒,去讓人問問冰若小姐願不願意見他吧。”

片刻後,冰若進門,敷衍地行了禮:“聽說,大皇子要見我?”

大皇子回頭看她,滿意地笑了:“冰若小姐,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