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如此信任?放箭!”
話音剛落,數百支帶著火焰的箭支從天而降,落在營帳各處,剎那間烈焰在夜風的幫扶下越來越烈...
火焰染紅了眼底,慘叫和慌亂此起彼伏,下命令那人從樹的高枝上跳下,站在唯一沒有火焰燃燒的小路前,明亮的焰火映照出那人的面孔,熟悉、狠厲。
“王爺,接下來怎麼做?”
林默笑了笑,看了一眼同樣從樹上跳下來的人,此刻他的手上還握著弓箭:“帶兩個人去把十一救出來,其餘人要控制好火勢,別讓寒風滅了計劃。”
“那十三呢?王爺。”
“十三?他已經死了。”林默臉上的笑意越發猖狂,火光落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陰險可怖,“按命令列事,莫要誤了時間。”
“是。”
十三...
在沒人的地方,林默的笑意斂了斂,眸光越來越暗,彷彿想要將人吞噬。
“王,王爺,您不是去歇息了嗎?找我有...有事嗎?”
“十三,孤待你如何?”
林默帶著佩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鑽進了十三的帳篷。
“挺,挺好的...”十三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心虛。
他待他確實不錯,不過只是現在而已。
“那...”林墨淡然拔劍,劍尖對著十三,寒光有些扎眼,讓人心生寒意,“拔出你的劍,隨孤出去練一場。”
“王爺,夜有些深了,出去練劍會不會吵到禁衛軍?萬一被發現...”
“你怕什麼?”林默將劍重新歸鞘,眼神中帶著疑惑,卻又暗藏一抹殺機不易察覺,“走吧,陪孤練練。”
十三其實鬆了口氣,還好只是練武,面前的人似乎什麼也不知道。
但那也只是似乎而已。
兩人來到不遠處的一片樹林,還未站定,便聽見了拔劍的聲音,十三回頭看著已經將劍鞘隨意扔在地上的林默,寒風有些瑟骨,刺人的冷風吹的呼嘯,打在臉上也不禁一抽。
那個披著黑色毛絨長披的人站在黑夜寒風裡,如同黑夜的主宰,冷冽的目光似乎能將獵物撕碎。
“拔出你的劍,這是你最後一次有與孤同等地位的機會。”林默揮了揮手中的長劍,“我,給你機會。”
十三一抽,明白了林默的意思,這次他們的地位是等同的,他現在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是與他一樣卑賤的獵犬,既然如此,失手殺了他,也...不足為過吧?
他記得之前在府中比試時,他的實力遠不及十一,那他的機遇不就在眼前嗎?他的實力可不只是一個小小的十一就能比及的。
可他錯了,林默遠比他想象的強大,到賽中他才發覺,林默雖沒有一劍暴露殺意,但卻又在不經意間劍劍逼命!
他都知道了!這個男人他什麼都知道!從來都是如此。
不!也不是從來。
“你都知道了。”兩人在相距十米的地方各自落下,十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有些憤慨,卻又在行動中暴露出無措,“你一直都知道...”
林默握劍的手背在腰後,劍刃緊貼在背上,泰然自若如同旁觀者一般,神色卻有些不屑和失望:“你以為孤為何要帶你?十三,孤倒也自認待你不薄,為何要叛於孤呢?”
“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明君,兇殘暴戾,驕奢淫亂。
你給不了我是想要的,就你還想謀權篡位?真是異想天開!你就是個爛人!弒兄殺父,你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你就該去死!”
“不要。”林默察覺到體內某個靈魂的暴怒,低聲遏制,“別這樣,這般只會讓你的靈魂消逝得更快。”
“本殿要殺了他!”
沒等林默完全壓制,黎華靈魂便強硬地控制了身體的行動權,這是他第一次打破林默制定的規則,也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暴君,儘管他現在還不是君王。
兩人的氣質大相徑庭,卻無奈十米開外的十三毫無察覺,依舊大言不慚:“你就該死!早在擊退匈奴那次,你就應該被他們圍攻而死,你就是個不受矚目的賤...”
十三低頭看著刺穿腹部的長劍,黑色的外衣透不出血色,他抬頭對上黎華狠戾的眸子。
笑了,笑的肆意:“你從來就是一個不受矚目的賤種!怎麼這麼難以接受?還有...”
黎華皺了皺眉,一腳將十三踹開,劍刃再次劃過溫熱的血肉,鮮血從劍尖上滴落,血腥味慢慢侵蝕著周遭的空氣。
“你,你們兩個...不是,不是一個人...”
林默周身一怔,連忙奪回了身體的掌控權,走到奄奄一息的十三面前,平靜的眼眸中難得有了一絲怒意和惶恐:“你跟誰說過?”
“只...只我一人...”十三苦笑了下,毫不避諱的對上林默的眸子,“你,你回來了...”
“你...其實,你不是六皇...六皇子...殿下對,對嗎?”
“他們...他們來的晚...不如,不如我瞭解殿下,他從來...從來不會自,自已請纓去邊疆...”
“... ...”林默看著他,心又不忍,又偏過頭去,“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我會幫你救治你的母親。”
十三愣了下,索性放下捂著肚子的手,整個人躺在地上:“你...真的...很好...”
“不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我總感覺...你的眼睛...應該是紫色的...”
他其實沒想過要殺了她,看著他躺在地上雙目已經輕閉,眼尾還掛著淚珠,連臉上也是帶著笑的。
但他也確實不喜歡被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