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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有這麼好心?

澐霧不明白,自已到底犯了多大的錯竟至於被罰跪到這裡?

難道就因為她身為侍從抬眼看了別人一下嗎?試問見到帥哥,誰能忍住不看?

況且當時抬頭的明明不止她一個,為什麼單罰她一個人?殺雞給猴看嗎?

澐霧一直跪到天黑,直跪得膝蓋生疼,腰背痠麻,整個身子都要僵了。

心裡早把戮黎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虧自已還對他心懷愧疚,因為把他寫死而感到意難平。

只可惜他是妖,書裡沒寫過他祖宗是誰,只寫到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女主是他唯一的例外。

路過的侍從越來越少時,被簇擁著的男人終於出現,澐霧急忙規規矩矩跪好。

他走到澐霧身前停下:“你那日所說的確屬實,你的命保住了,賞靈石百兩。”

他所說的靈石,是妖魔兩界可以流通的貨幣。

澐霧暗自得意,當然是屬實的!她可是作者!

今日,他應該是讓馳禹帶人去魔魎將靈女帶回了吧?

“謝陛下!”她磕頭謝恩。

戮黎冷著臉頭也未側:“你既有未卜先知之能,可知孤為何會讓你來這裡罰跪?”

這什麼問題啊?她哪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澐霧心下十分惶恐,就像數學課上的老師突然挑你站起來,讓你大聲講解一道自已根本不會的題。

不同的是,後者雖然處於“險境”,但不至於要了命。

“回陛下……婢子愚鈍……”

不用抬頭,就知道頭上現在是什麼可怕的表情,似有一股冷空氣直直吹進澐霧的後脖頸。

“既然不明白,就繼續跪著吧!”言罷,一行人又浩浩蕩蕩離開。

澐霧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有病吧?死泥鰍!”澐霧咬著牙用氣聲罵出這句話。

男二真身是條大黑龍,原文中,對他的真身曾這樣描寫:

身形碩大威猛,通體覆蓋黑亮如墨的鱗甲,閃爍著幽暗光芒。

頭生巨角,須長如鞭,身有四肢,利爪鋒利如刀。

之所以罵他“泥鰍”,是因為原文在設定他的真身時,是在菜市場看到一盆泥鰍得來的靈感。

澐霧在現實世界中,經常有熬夜寫文的時候,彼時只覺時間過得太快,一夜也沒碼多少字。

可在這裡,時間好像變成了緩速,每分鐘都顯得那麼煎熬。

到了深夜時分,更是難熬得厲害,比做平板支撐還要難熬。

不是她太過實心眼連偷偷起來活動下也不敢,實在是夜裡的侍衛們太過勤奮,每隔幾分鐘都會從這裡路過一趟。

要不是知道他們是在巡視宮苑,她還以為是在監視自已呢!

再後來,她實在撐不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到地上半暈半睡過去。

天矇矇亮時,被一群人簇擁著的男人再次出現了,他在距離她不遠處停住,示意邑謙去將縮在地上的人叫醒。

“喂!醒醒!”邑謙的聲音略高了些。

澐霧揉著眼醒來,在看清來人時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

但由於雙膝傳來的刺痛,又使她趴跪下去。

她顧不得拿手去揉一揉可憐的膝蓋,連忙趴在地上請罪:“婢子不是有意偷懶的,還望陛下恕罪!”

這感覺就像,正在上最嚴厲老師的課時,你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然後老師走到你身邊敲了敲桌子,冷冷地看著你。

不同的是,後者雖然驚心動魄,但罪不至死。

“現在你可明白了?”低沉的聲音從“死泥鰍”口中飄出來。

“婢子明白了!”橫豎都是一死,這樣可能死的機會小一點。

“那就好。”這句話稍稍升了些溫度,他往前進了一步,摩挲著袖口:“回去歇息吧!明日再來上值。”

後一句,在澐霧聽來簡直是春暖花開的溫度了。

他竟然沒問“明白什麼了?”

澐霧不禁在心裡感恩戴德自已的祖宗十八代。

她艱難站起身,緩了很久才一點一點向司侍監挪去。

第二天上值時,由於膝蓋還是疼得厲害,站了半天的澐霧已是滿頭大汗,身形也變得晃動,從一排女侍看過去,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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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偌大的項彥殿突然響起戮黎的聲音。

眾人都聞聲望去,澐霧又是一樣的動作指向自已,卻不敢出聲:“??”

他盯了她一眼將目光移向別處,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凌厲:“晃晃悠悠的在這裡礙孤的眼,什麼時候能站好了再來!”

澐霧忍不住在心裡翻他的白眼:[還不是你害的?!]

面上卻是一臉歉疚道:“婢子無狀,這就回去領罰。”

她後退著轉身從側門出去,行至門口時,身後又傳來男人沒有溫度的聲音:“不必受罰。”

她僵住,一時沒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走還是繼續回去杵著?

眼皮活的邑謙快步走了過來,輕聲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讓你回去歇著,好了再來上值。”

他有這麼好心?

這是她心裡的第一個念頭。

她不可置信地側頭盯著邑謙。

邑謙微微點頭,遞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便轉身回到原位。

澐霧壓抑著欣喜離去,既然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能站好了再來”,那就意味著,要把膝蓋的損傷完全養沒了才行,那不得十天半個月啊?

這般想著,澐霧放慢了回去的速度,走路的姿勢也更加顫顫巍巍,好像她確實傷得非常嚴重一般。

她果然是夠不客氣的,一口氣歇了十天。

期間司侍監的侍官來催過兩次讓她上值,她都以“還不能站好”為藉口推辭,還說若在陛下面前還是站得晃晃悠悠,陛下怪罪下來算誰的?

第十天,與她同在項彥殿上值的女侍回來告訴她:“澐霧,邑侍官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啊?”

“他問你……是不是還想回潔殿司?”

澐霧心底哆嗦一下:“這是邑侍官說的?”

“是啊!”

澐霧覺得後背竄起一股冷意,這語氣怎麼有點像那條死泥鰍啊?

這是催著她上值呢?

她扯開唇勉強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唉!愜意的日子怎麼總是過得這麼快?

於是,次日澐霧乖乖爬起來去上值了。

戮黎走進項彥殿時,神色自然地瞥了她一眼,又是什麼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