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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毀滅突如其來

雞鳴山海拔不過四五百米,卻因山勢緩和,佔地頗廣。山上樹木蔥蘢,綠草如茵,幾條山路如巨蛇般蜿蜒而上。平日裡遊人如織,是開遠市佔地最大的森林公園。因為靠近八中,高考三天,整個森林公園也被關閉了。

八中位於雞鳴山南側的緩坡上,緊挨著森林公園,教學質量雖不如趙恆毅、許鑫所在的實驗中學,可也是開遠市公認的第二名。更別提八中的環境與設施相比於破舊狹小,歷史悠久的實驗中學簡直是天壤之別。

車流緩緩向前,在離八中大門還有一公里的距離就看見道路兩旁矗立著很多臨時標語,“考場重地,禁止鳴笛!無關車輛,禁止停車!”等等。 藍底白字,一人高的牌子,更讓很多送考的家長多了幾分忐忑和緊張。

儘管交管部門早已下過通知,送考家屬可以將車停到森林公園的停車場,可依然有很多不熟悉路況的家屬在八中門口停車,造成道路擁堵。許鑫的車再霸氣,也只能乖乖堵在那裡。

“唉,老趙,宋克非在外邊。”許鑫拍了拍趙恆毅的肩膀,指著右側的車窗外,挑了挑眉毛,做了個曖昧的表情。

他聞言轉頭,透過車窗看到兩道高挑的身影站在七、八米外的大路旁。年輕的正是班長宋克非。

“我們直接開進校園等著?”趙恆毅確認道。考場確定之後,許鑫已經跟他炫耀過了,用他自已的話說,“這就是東三省第一富二代的排面!”

“必須的!”許鑫毋庸置疑的點頭,東北大碴子味脫口而出。

“叫上她一起。”趙恆毅瞪了他一眼,無視他賤兮兮的表情。

“你們倆你情我濃的,讓我當電燈泡,你也太不地道了。”許鑫口中吐槽著,卻已經開啟了電動車門。

“別胡說八道,小聲點!”趙恆毅心虛的瞄了幾眼,和宋克非站在一起的成熟少婦,氣憤的用手在許鑫的頭上抹了幾把,本來柔順的髮型瞬間變成了雞窩。

“KAO,又破壞我形象。”許鑫也不客氣,抬腿就衝著趙恆毅的屁股來了一腳。把他踹的踉蹌幾步,差點跪在地上。

兩人的打鬧瞬間吸引了周圍的目光,趙恆毅抬眼一看,正對上宋克非燦若星辰的眸子。雙眸中的欣喜,沖淡了他的一絲尷尬,他摸摸鼻子,佯裝鎮定的向路邊走去。許鑫看著越走越近的兩人,抽了抽鼻子彷彿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來到兩人近前, 趙恆毅乖巧的對著成熟少婦打了個招呼,“宋阿姨好!”目光轉動間,對上宋克非欣喜的眼神,兩人相視一笑。

女兒眉宇間的小確幸,讓身旁的王靜雅微微蹙眉。看著眼前這挺拔英俊的少年,心底泛起一絲無奈,兩人之間的小曖昧她早有察覺,細心的觀察良久,卻沒發現絲毫過火的地方。學習成績,你追我趕,每次都是班級前兩名。讓性格溫柔的王靜雅只能聽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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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鑫站在原地招呼道:“阿姨,班長,早上好!”王靜雅點頭回應,也知道這是東三省鼎鼎有名的富二代。

“阿姨,許鑫的車可以直接開到八中校園內,讓班長和我們一起在車上等著,天也越來越熱,還得等半個多小時呢!”趙恆毅看著王靜雅誠懇的說,稱呼上特意拉開一點距離。

王靜雅沉吟了一會兒,看著女兒雀躍的表情,不禁恨恨得用手指,點了幾下她潔白的額頭。

宋克非討好的笑了笑,一對淺淺的酒窩像被天使吻過的痕跡。“媽媽,你也不用在這兒陪著我了,太陽這麼大,都把你曬黑了,你去車裡等我吧!”趙恆毅看著少女略帶狡黠的笑容,也不禁輕笑出聲。

“去吧,考試認真點。媽媽在車上等你!”王靜雅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放心吧,還不相信你女兒的實力!”少女的聲音元氣滿滿。

趙恆毅順手接過宋克非的文具袋,兩人轉身向車上走去。王靜雅看著兩人之間的默契,緊靠在一起的肩膀。不禁心中一酸,女兒將要上考場的緊張情緒都忘了,只覺得女兒長大了!

許鑫看著走過來的兩人,隱蔽的衝著趙恆毅豎了豎大拇指,轉頭先上了車。

三人上車,車流又緩緩行進起來。進入車內的瞬間,宋克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歎,動作卻不見絲毫侷促,輕巧轉身,坐到了許鑫對面。

“呦,今天可跟許大少沾光了,第一次坐這麼豪華的汽車呢,還不用在外面辛苦排隊!”她嘴角微揚,俏皮的眼神透著調侃。

“大班長,你也不用謝我,你們家老趙發話,我必須得照辦啊!”許鑫也不客氣,“你們家老趙”一出口,就讓宋克非的面容飛上一抹紅雲。輕輕“呸”一聲,星眸微眨,目光躲閃,身體輕輕向裡一讓,欲蓋彌彰的與趙恆毅拉開一絲距離。

趙恆毅雙眼微眯,用力的盯著許鑫,做出“閉嘴!”的口型。 許鑫倒也配合,雙手舉過頭頂,擺出中二的投降姿勢,嘴裡卻不饒人,“二比一,我服了!” 話語間還是將兩人往一塊扯!

談笑間,車子已經來到了八中的大門口。門口的兩個警衛看到馬明遠掏出通行證,趕緊開啟電子門。車子輕巧駛入,將兩人羨慕的目光拋在身後。

汽車停下,馬明遠一聲不吭的開門下去了,只留下在車內說笑的三人。

趙恆毅看著自動落下的車窗,車旁的大樹,將逐漸暴烈的陽光遮蔽的嚴嚴實實。對許鑫讚歎道:“馬叔辦事也太妥帖了吧!”

許鑫嘿嘿一笑,“那可是我爸的左膀右臂,平日裡,也管著幾萬人和十幾個公司呢。今天我爸本想親自來送我,可突然有個重要會議,才勞動馬叔送我過來!”

許鑫又想炫耀他的末日城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趙恆毅側著頭,作傾聽狀。宋克非也發現了他的舉動,好奇的望著他。

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打斷將要發問的兩人。許、宋兩人一頭霧水,卻也知道他的特異之處,他的視覺、聽覺比普通人敏銳太多。

地面微微的顫抖,隱隱約約的轟隆聲,讓疑惑的兩人也感覺到了。不遠處的馬明遠飛奔而來,發動汽車,將車停在空曠處,才來得及說話,“地震了?”聲音疑惑卻不見絲毫慌亂。有記錄以來,整個東三省還沒有發生過六級以上的地震

三位少年也是面面相覷,一直掛著笑臉的許鑫,也收起了笑容。趙恆毅握了握宋克非的手,試圖平復有些慌亂的少女。

聲音越來越響,像天邊的悶雷,由遠及近的在耳邊炸響,有股攝人心魂的力量。可天空中萬里無雲,不見一絲異樣。

趙恆毅開門下車,透過學校鐵藝圍牆眺望遠方,只見天邊,一道白線恍如萬馬奔騰疾馳而來。 他呆愣當場,眨眼間,白線已經變成一道高聳入雲的巨浪呼嘯而至,氣勢吞天,所到之處無堅不摧。

他來不及思索,跳上車,“快開車!往山頂開!”馬明遠也不多問,汽車由靜到動,宛如脫兔,繞開教學樓,向山頂駛去。

轟鳴聲越來越響,校門口的人群已經慌作一團。無數人已經發現越來越近的巨浪,有人不可思議,呆愣當場;有人慌不擇路,摔成一團。哭喊聲,尖叫聲,臉上的表情最終凝固成發自內心的絕望。

趙恆毅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切,一張張絕望的臉烙印在他心靈深處難以磨滅!

巨浪已至,500米……300米……100米……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