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當天,天氣很好,白氏早早的做了野菜雞蛋餅給兩個孩子做早餐,尹星和不想吃野菜餅,偷偷摸了兩個蛋黃酥吃,被白清宛追著一路嘲笑。
尹星和悶悶不樂,自已媳婦做的東西好吃,他偷吃兩個怎麼了。
白氏也笑,以前她很少見兒子這樣有生氣,他總是淡淡的,彷彿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的心情起波瀾。
“吃吧,喜歡吃就多吃幾個。”白清宛就是逗他玩呢,他能吃能喝的就是好事,“多喝點水。”
“哼。”他又不是小孩子。
前幾天白清宛和尹星和、白氏上街賣東西被村裡人看到過,她們給一些親近人家送月餅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好多人過來明裡暗裡打聽她們賺了多少錢。
樹大招風,錢多了有人惦記,白清宛給家裡統一口徑,把方子賣給糖餅鋪子得了點銀子,全給尹星和拿去抓藥看大夫了。
尹星和這個擋箭牌很好用,千有萬有千萬別有病,家裡有個病人,那銅板就跟流水一樣的用出去,後來有些人就不問了。
當然,李家的還是在問,因為他們被村長狠狠責罵之後覺得虧,媳婦媳婦沒說到,兒媳婦兒媳婦也沒說到,到頭來還損失了好多雞蛋和書,他家么兒最近都不看書了,天天嘟囔著沒錢沒書不好意思去學堂上課。
他們還派了家裡成員去鎮上轉,還真發現糖餅鋪子裡有賣——
“40文一個!這麼精貴!”他們咂舌,紛紛痛罵沒遠見的婦人竟然就這樣把這會下金蛋的金雞賣出去,就為了給那個藥罐子開藥!
40文一個,一天買個400多文不過分吧!一年都不知道能賺多少了。
李大眼紅得恨不得上門去質問她們為什麼就這樣把方子賣了,他憤憤不平,最後還是說:“頭髮長見識短,沒用的東西。”
“若是在我們家……”婦人心痛得都想哭了。
李家的上回被姚大打了一頓,訥訥的不敢說話,她等一下就要馬上回家去,若是要姚大知道她又回孃家,回去肯定又要打她一頓。
“你也是沒用,這麼多回都沒跟她說好。”婦人一看唯唯諾諾的女兒,手指狠狠的戳得她一個踉蹌。
二房的李二嫌棄的看她一眼:“怪不得你男人打你,你就是欠收拾。”
“娘……哥,我都說了,但人家不樂意。”李家的唯唯諾諾的解釋。
“哼!”婦人碎碎念著,“這方子至少能賣一二兩銀子,不,三四兩都賣得,竟然都給那藥罐子吃了去!”
“娘,若是那藥罐子沒了……”李二賊眉鼠眼的在她身邊嘀咕,“沒了盼頭,她們兩個守寡的女人豈不是還得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到時候我和小子跟她們生米煮成熟飯,什麼方子,還不都是我們的?”
村裡不是沒有其他的寡婦,那些寡婦要不然就性格潑辣,他們佔不到便宜,要不然就長袖善舞,他嫌人家不好,再不然就是條件太差,他實在看不上,也就是白氏最佳,既溫柔又還有個漂亮的兒媳婦,兒子也不是個有用的。
李二都想好了,自已要怎樣用毒果子把尹星和毒死。
婦人眼前一亮,對啊!
白氏就是看重她的兒,那小丫頭也是這個藥罐子的媳婦,那藥罐子病成這樣,那小丫頭說不定還是個黃花閨女!
這要是成了,她家可賺翻了。
李家的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沒想到家裡人竟然想得到要殺人奪妻,她抖著聲音:“殺人,殺人若是被官府知道了,我們都要被殺頭的啊!”
她有丈夫還有孩子,她不想死,她還不想死啊。
“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我警告你,若是出去亂說,小心我打死你!”李二滿心都是娶個媳婦,媳婦掙錢養他 ,他到時候就有錢過上能去酒樓聽小曲、去老張頭那邊賭錢的快樂生活,此時此刻什麼也顧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就把尹星和毒死。
不,不一定只能毒死,尹星和有時候會自已出來遛彎,在沒人的地方,他就把他殺了。
反正無論用什麼手段,只要他死了就成了!
李家的滿臉恐懼,瘋了,真的瘋了。
“這不成,小子,你去跟姚大說你姑姑這幾天住家裡照顧我,帶兩個雞蛋去得了。”婦人一看女兒癱軟在地,生怕她壞了自已的好事,她的面目沒由來的很是猙獰,陰森森的如同陰曹地獄上來的惡鬼。
“哎。”一直在旁邊興奮看戲的小子飛奔出去,他激動的想自已要有媳婦了。
他見過白清宛,那模樣那身段在村裡也是一等一的,嫁給那個藥罐子實在是可惜了。
他和寡婦廝混過,早就嘗過人世極樂,都不禁開始yy自已要如何和她共享魚水之歡,那藥罐子肯定是不能帶給她極致享受的。
另外還有一兩戶人家也看上了白氏,一直礙於不想替她養尹星和,所以都沒怎麼吭聲,自從白清宛豁出去鬧了一場,心思歇了會。
只是大家都愛錢,似乎發現她家能賺錢的東西挺多,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甜酒生意別看著小打小鬧的,可維持她家的基本生活是沒問題的,她家還有做糕點的手藝,那就是攢了不少錢!
大家都知道做糕點要用糖,能買得起糖那是什麼條件?
大傢伙現在都是在田地裡得口飯吃的,種田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很多銅板,白氏雖說有個體弱的兒子,但能掙錢也算是優勢明顯。
村裡人默契的沒有提及白清宛的貢獻,在她們看來,白清宛的一切都由白氏這個婆母做主,當不得一個獨立個體。
白氏可能並不想被這樣衡量,她現在生活的很開心並不需要男人,但現在能改善生活,讓兒子吃飽,她已經知足了。
中秋佳節,一切都很圓滿。
“娘,晚上喝點桂花酒唄。”白清宛都期待好幾天了。
“好,但不能多喝。”白氏有戒備心,雖說村裡安全,可她家畢竟人丁單薄,警醒一點總沒錯。
“就一杯。”白清宛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