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不信白筱一介女子,能逃出這有眾多打手的青樓,她們每日都被人暗中盯梢,根本沒有機會逃出青樓。
她抓住白筱的手,告訴白筱事情的殘酷:“如今你我皆是搖錢樹,嬤嬤怎會願意放我們離開。”
“白妹妹,你如今既成了花魁,便好好把握這機會,嬤嬤還會善待你,若是逃離被她抓住,你便有數不盡的磨難。”
白筱安慰嫣然道:“姐姐,我知道你的顧慮,但如今,真的只有我能幫你。”
她目光真摯:“姐姐可還記得,當初我是如何讓柳青山逃離此處?”
白筱這麼一提,嫣然便想到之前白筱給了柳青山一張符篆,那些打手便似沒長眼般,根本瞧不見青山的蹤跡。
嫣然想到白筱之前所說,她是天師,嫣然一時有些激動,抓著白筱的手刻意壓低嗓音:“白妹妹的意思是,像上次那般逃出去?”
白筱搖頭:“你的賣身契還在那老妖婆手裡,你如今是花魁,能為老妖婆賺錢,若是就這麼離開,她定會派人來抓你。”
“此法不妥,得永絕後患才行。”
嫣然眼神黯然:“那該怎麼辦?”
白筱一笑:“嫣然姐姐,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你可記得當初將你賣入青樓的那名柳家長輩?”
“自然是記得。”嫣然想了想,便又道:“那是青山的爺爺,不過三年前便病逝了。”
白筱拿出一張符篆來,看著嫣然:“勞煩姐姐將老爺子的名字寫下。”
嫣然照著白筱所說,將老爺子的名字寫在符篆上,之後她掐了個訣,那符篆便幻化成灰燼。
嫣然不解地道:“白妹妹,你這是為何?”
白筱一笑:“晚上便知道了。”
……
深夜——
老鴇躲於房內數錢,看著桌子上一大堆的銀票和珠寶銀兩等,她笑得合不攏嘴,雙眼直泛金光。
她將錢都抱到床上,呲個大牙傻笑:“這白筱和嫣然可真是搖錢樹啊,才幾個晚上,便賺了這麼多錢。”
“這兩姑娘可真是樓裡的寶貝,萬不能讓她們離開。”
老鴇呵呵一笑,雙眼都緊眯著,之後她又藉著燭光數錢,將一部分要發給樓裡打手和夥計的工錢算好。
剩下的,之後便拿去錢莊存著。
正想著,燭光突然一閃一閃的,房內時而昏暗,她將錢財護住:“今日這風怎的這般大。”
她一轉身,便瞧見一個身穿壽衣的老人在門口的位置盯著她,屋內燈光偏暗,她看不清對方的打扮和容貌。
她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指著那個位置怒罵:“你是誰!怎麼到我房裡來的!”
老鴇第一反應便是怒罵,她數錢的時候,外面都會安排人來守候,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她房裡。
如今見房內有人,她便覺得奇怪。
老鴇多瞧了兩眼,燈光打在老人臉上,只覺得眼前人有些眼熟,好似以前在哪裡見過,她以為是有人作怪,雙手叉腰兇狠地道:“再不出聲,我便叫打手來打斷你的雙腿!”
“沒用的,那些傢伙根本碰不到我。”老人飄了過來,輕飄飄地開口說話:“老鴇,你不認識我了?”
見對方直接飄了過來,老鴇渾身一僵似被硬控了,她打量老人的雙腳,對方有腳但是卻未用腳走路。
民間流傳,不用雙腳走路的,不是野鬼便是逝去的人又回來了。
她往老人身後一瞧,這老人沒有影子,是鬼!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她瞬間僵直了身子,她想逃走卻發現雙腳一軟。
再抬頭時,老人瞬間飄到她身前與她面對面。
“啊——”老鴇嚇得摔倒在地,渾身瞬間發涼,她看著門口喚道:“快來人啊!”
“他們都睡著了,聽不見你的聲音。”老人居高臨下地盯著老鴇,那張臉慘白無比,一雙眼睛也無神。
身後的燭光似透過他的身體,他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老鴇,見老鴇還沒認出他,他便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就是我將嫣然賣給了你。”
老人這麼一提,老鴇立馬記起來了,她顫抖地道:“你,你是柳老爺子。”
老人點頭,老鴇欲哭無淚:“哎呦,老爺子你人都已經走了,為何又回到人間來。”
老鴇知道柳老爺子已經去世了,如今見到他,她整個人往後退,心裡害怕不已。
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柳老爺子看著她:“嫣然在你樓裡待了五年,我那孫子柳青山來為她贖身時,你戲耍我孫兒,每次皆言而無信,此外還讓人將我孫子的腿打瘸了。”
老鴇一驚,瞧見老爺子眼底的憤怒,對方一下便衝了過來,一股冷意瞬間直逼她面門,陰森森的感覺和冷冽的氣息將她包圍。
她一時間,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鴇眼底驚恐萬分:“老爺子便是為了孫子報仇而來?”
老爺子道:“還有一事。”
柳老爺子盯著老鴇,他今日被人召喚而來,目的便是為了讓這黑心的老鴇,交出嫣然的賣身契,放她自由。
他陰森森地道:“你三番五次答應我孫兒,只要攢夠錢便讓他給嫣然贖身,可次次反悔恨讓人對他毆打,還將他一條腿致瘸。”
“如今,我要你履行與我孫兒的約定,將嫣然的賣身契交給他。”
老鴇一聽,這可是要她的搖錢樹啊,她連連搖頭:“柳老爺子,這嫣然啊可是樓裡花魁,她若是走了,那我的收入便減大半了。”
“這可不行,不能放她走。”
柳老爺子憤怒地盯著老鴇,上手掐住她的脖頸:“你若是不願,那我現在便殺了你!”
他的手一碰到老鴇的面板,老鴇那一圈便泛起黑圈,她脖頸處火辣辣地疼,此外他的手一用力,她便被窒息的感覺包圍。
無論她怎麼發出聲響,向外面的人求助,都毫無動靜,整個房內只有她求救和柳老爺子的低吼聲。
她一抬眸,便瞧見那雙猩紅的眼睛,她害怕了連忙求饒:“我給,我會給出嫣然的賣身契。”
她艱難出聲,對方這才鬆手,她整個人癱倒在地,大口的呼吸隨後劇烈咳嗽。
柳老爺子飄在她身上:“記住你所說的,將嫣然的賣身契交給我孫兒柳青山,若是你未兌現承諾,我還會來的。”
柳老爺子對著老鴇咧嘴一笑,陰森森的十分嚇人,老鴇倒吸一口冷氣,便暈了過去。
另一邊——
白筱與嫣然守在房內,兩人身前的桌上擺放著兩道符篆,其中一張符篆晃動之後便消散了,白筱見狀將另外一張收好:“搞定了。”
嫣然看著她,有些疑惑:“白妹妹,這樣真的可以嗎?讓柳爺爺去找嬤嬤。”
白筱點頭一笑,自通道:“放心吧,柳老爺子已經找到了老鴇,對方也已經答應明日將賣身契交給柳青山了。”
“如今,我們只需好好休息。”
“好。”嫣然應了一聲:“白妹妹,多謝你的幫助。”
她朝白筱微微俯身,表示對她的感謝,白筱擺了擺手:“不必言謝,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白筱轉身朝門外走去,一想到明日嫣然便能完成心願,她便高興得緊。
……
第二日。
老鴇一早醒來,便差人去將柳青山和嫣然找來,回想到昨日的景象,頭皮已經發麻,脖頸的黑掌印還未褪下,似在提醒著她。
“嬤嬤。”嫣然喚了一聲,抬頭便瞧見柳青山在一旁等候,她眼神一柔心裡有些激動。
老鴇將嫣然的賣身契拿了出來,看著一旁的柳青山道:“柳家小子,你不是要給嫣然贖身嗎!之前讓你準備了一百兩銀子,你可有帶來!”
嫣然畢竟是樓裡的花魁,能為她賺許多錢,如今被人贖走,她得虧死,必須從柳青山身上再拿些贖金。
柳青山聽聞,便道:“為嫣然贖身的錢財在下已然備好。”
他將錢袋子拿出,老鴇接過一看,裡面有銀票、各種碎銀湊在一起剛好一百兩。
她有些嫌棄,沒有嫣然一晚上給她賺得多,但有總比沒有好。
她將嫣然的賣身契交給柳青山,不情不願地道:“簽字畫押,這丫頭的賣身契便是你的,你亦為她贖了身。”
柳青山接過嫣然的賣身契,面上坦露笑意,他朝嫣然伸手,兩人牽手對望,在這一刻嫣然自由了。
柳青山眼眶微紅,臉上的青渣未褪,將他襯得有些疲憊:“嫣然,你自由了。”
“我們回柳府吧,一切從頭再來。”
嫣然點了點頭:“好。”
兩人在離開之時,嫣然回頭看了眼在二樓看著她們的白筱,她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她是出來了,白筱怎麼辦?
白筱示意兩人繼續往前走,她盯著樓下的老鴇,見老鴇在原地跺腳氣憤又無奈似在哭掙扎。
隨後,她突然指著門外,不知說了什麼,一批打手追了出去,白筱覺得不對勁,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