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帶著黃泉在夢裡到處穿梭著,沒看見花火的身影,倒是在黃金的時刻看見了星期日和知更鳥。
不過這個知更鳥,怎麼一股歡愉味。
兩個人隱去身形,就這樣看著這對兄妹看似日常的對話,順便還吃到了家族的瓜。
“哥哥,你看起來有些消沉,發生什麼事了?”知更鳥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星期日,關心的問道。
星期日的聲音透露著些許疲憊:“我收到了報告,[死亡]帶走了一些受邀而來的客人…抱歉,我忘記你剛回來,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但為了維持家族的形象又不得不走上臺前。
名為[死亡]的夢魘不知何時出現在匹諾康尼,其實在此之前已經有不少人遇害了,只不過家族將訊息都壓了下去。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又有人遇害了嗎?”知更鳥有些不可置信,畢竟美夢不應有幸福之外的事物出現。
“嗯。”星期日應了一聲。
這聲音很輕,輕到被一陣風就吹散了。
“一共有兩位,一位偷渡犯,以及…”他的聲音頓了頓,似乎不太想面對這個事實。
“你。”
星期日臉上的哀傷轉瞬即逝,隨即被一股名為憤怒的情緒替代:“可以了愚者,你的作為令我心寒。”
“你很敏銳嘛,雞翅膀男孩。”知更鳥的身形漸漸縮小,變成了一位身著紅衣,扎著雙馬尾的少女。
噢~原來是花火。
“這算什麼…青春沒有售價,花火貼臉開大?”躲在一旁的衍小聲嘀咕著,黃泉不太懂他說的梗,選擇沉默的繼續觀望。
星期日剛失去了妹妹,花火直接光明正大的假扮知更鳥出現在他面前,為了穩住民眾,星期日又不好直接揭穿她。
協樂大典還要繼續,“知更鳥”此時還不能死,依舊要維持這副假象。
而花火還要來火上澆油。
嘖嘖,還真是可憐的兄長。
“請回吧,祂的夢境不歡迎你。”星期日直白的下了逐客令,不過似乎對花火併不管用,還沒看到樂子,她怎麼會願意離開呢。
“別板著臉嘛~幹嘛這麼嚴肅。”
花火依舊是笑眯眯的,完全忽視了對方的憤怒,每一步都精準的踩在了星期日的雷區:“我只是想知道,家族還不打算出手嗎?你那可憐的妹妹已經犧牲了哦~”
“你難道,不想為她報仇嗎?”
此時的花火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誘導著星期日走上她設定好的舞臺,成為劇目的一部分。
星期日背在身後的手,指節掰得咔咔響,臉上卻還要維持冷靜的表情。
他怎麼不想?可是他不能,或者說還做不到。
“這你都能忍?真是個冷血的傢伙。”花火誇張的感嘆著,“說不定我們會很聊的來哦,你說對不對,衍?”
花火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氣,看起來就好像真的在拍某人的肩膀一樣。
其實衍藏的很好,星期日半點都沒察覺到,沒想到被隊友扒了馬甲。看著表情不停變換的衍,站在他身邊的黃泉嘴角揚起了一個不明顯的角度。
衍:好嘛,你說的樂子是我對吧。
星期日看著忽然出現的人,對這張臉沒有印象,但是歡愉的氣息和麵具讓他把對方劃分到了愚者的陣營裡。
能在自已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出現,這個人或許會比眼前的花火,更讓人鬧心。
“誒,要不這樣吧,我代替你的妹妹出席各種場合,怎麼樣?”花火把視線重新移回星期日身上。
順便指了指衍:“他也可以哦,只要你不介意他男扮女裝的話。”
星期日先生,你也不想讓人知道,協樂大典已經無法舉辦了吧?
不出所料,花火好心的提議被星期日冷漠的拒絕了:“別再用你詭詐的舌頭玷汙我親愛的妹妹,愚者。”
如果可以,星期日很想把花火請出去。
“好吧好吧~如果有需要,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花火覺得自已可好心了,你不給我好臉色,我還幫你的忙。
誰能拒絕一位在雞翅膀上打釘飾的男孩呢?
衍看出了星期日的憤怒,同樣作為體貼的好心人,他拎起了把自已當成樂子的花火:“咳咳…小孩子不懂事,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在星期日略帶驚愕的眼神裡,花火像個娃娃一樣被衍拎在手裡撲騰,兩個人一起消失在了這裡。
當然,衍走之前也沒忘記把黃泉叫上。
星期日看著空蕩蕩的廣場,即將爆發的情緒又被壓了回去,轉過身注視著遠方的匹諾康尼大劇院,又或者在透過劇院看別的東西。
計劃不能出任何差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快了,就快了……
“你生氣啦?哎呀我就是想看你穿裙子,不要那麼認真嘛。”花火被衍帶到了一間客人稀少的酒館,黃泉先行離開了,她要去找星穹列車,轉達薩姆告知她的訊息。
衍把手指頭掰得咔咔響,表情和善:“想看女裝是吧,阿哈的女裝看不看?”
“看!!”這是兩眼放光的花火。
“不給看!”這是藏在桌子下面的紅色面具,“想要把我當成樂子,阿哈真沒面子~”
阿哈的分身怎麼到處都是,而且每次都出現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現在這個面具,像是抹了膠水一樣貼在桌子下,怎麼都掰不下來。
無錯書吧“哼哼~阿哈無處不在。”
紅色的面具自已把自已拔了出來,沒人接住導致祂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樂子神莫名其妙的操作,衍已經習慣了,但花火很少見到這種場面,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關係,樂子神不會介意的。
“除了躲在角落裡偷看,你沒有別的事要做嗎。”衍點了三杯飲料,雖然不知道這個面具嘴能不能喝,但還是給祂備著了。
當然,都是無酒精的。
阿哈的面具往前蹦了蹦,湊到吸管的位置上,淺嘗一口…不如自已調的,差評。
“找樂子就是正事啊,而目前最大的樂子就是你了。”阿哈湊到衍的耳邊,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我可是有和你有關的重大發現,想不想知道呀~”
阿哈的聲音不大,但花火也能聽的清清楚楚,心裡暗道有趣,樂子神這是打算自已下場了?
那可太有樂子了。
“你這一世應該是小黑的力量佔據絕大部分,找回小白的反應應該會很明顯的。”
這一世是破壞與無序,這個概念的範圍很廣,直接相對的生機與守序,豐饒的生機已經有了,那還差……
其實“衍”的能力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只要能夠同時相容完全相反的力量,那就是“衍”。
阿哈覺得自已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同協的樂曲裡那不和諧都雜音是什麼,衍應該能想明白。
大不了到最後,自已去敲希佩的門,去騙…不,是勸祂把太一的碎片吐出來。
自已真是宇宙第一好神。
衍沒有理會阿哈變幻莫測的表情,他在感受著自從來到匹諾康尼後,多出來的一些力量。
現在的自已走的是毀滅的道路,卻憑空出現了類似重塑創造的力量,像是在廢墟上鑄起高樓,再由自已摧毀。
這兩種力量,達成了輪迴一般的平衡。
之前穿梭在夢境裡的時候,並不是憑空穿過了建築,而是在他摧毀這面牆後,一瞬間又恢復如初。
這不對吧……
衍很確定自已並沒有修補夢境的能力,也沒有好心到開了一扇門還要幫別人填上窟窿。
這股力量像是一顆種子,從這片荒漠裡破土而出,被摧毀後融入塵埃,還會有下一顆在同樣的位置上出現。
或許這就是自已和納努克的聯絡斷了的原因,毀滅被相對的力量奪去了一部分位置,他的這條道路也開始模糊不清起來,被一層迷霧覆蓋著。
在衍看不見的地方,星河中撕出來的一道道支流,開始朝著某個方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