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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是誰殺死了…

與此同時的酒店大堂,烈火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吞噬著接觸到的一切,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是完好的了。

碎成塊的沙發,倒塌的高櫃,邊緣被燒的焦黑的地毯…然而即便如此,黃泉依舊沒有拔出手裡的刀。

“獵手,你還會做夢麼?”

黃泉的話讓薩姆一愣,只看見她緩緩將手搭上了刀柄,卻再無動作:“夢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這抹紅色的火焰,讓她想起了不久前的永火官邸。

那位大公的話,在黃泉握住刀柄的那一刻,似乎再次清晰浮現在她耳邊:

“所謂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來之事。”

他讓黃泉拔出手中的刀,誓要與自已決一死戰,可他到死都沒能見到那一幕。

黃泉敬佩這位冥火大公的決心,也為他的結局感到悲哀,這把刀不出鞘並非是對他的輕視或者憐憫。

[出雲]的記憶,對她來說,有些遙遠了。

【巡獵】並不是黃泉所踐行的道路,她的眼底沒有那樣的仇恨,只有一片空蕩蕩的虛無。

“收手吧,獵手,你的時候未到。”

不擅長表達並不代表黃泉不會觀察人心。薩姆的攻擊看似直奔星而去,但並沒有想要殺死她的意思,只是想要將自已和黑天鵝驅離星的身邊。

“是[命運的奴隸],讓你這麼做?”

這是唯一可能的答案了,那個手拿劇本星核獵手。

對於黃泉知道艾利歐的存在這件事,薩姆有些感到驚訝,畢竟他的劇本里並沒有寫這些。

廖廖幾行字並不會把所有的事都寫上去,命運的結果只有一種,但過程,他可以做出許多選擇。

“現在該我提問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薩姆是真的很好奇,不過黃泉的答非所問讓他的興趣瞬間失了大半。

又是一個謎語人。

不過黃泉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薩姆重新警惕起來:“我時常會忘記一些事,比起回憶,更習慣用感受去捕捉些什麼。”

“所以,我知道那冰冷的鎧甲裡是誰。”

雖然黃泉也覺得這個結果有些荒謬,但她的直覺似乎至今沒有出錯過:

“怎麼樣,要不要脫下裝甲談談,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薩姆拒絕了黃泉的好意,不過很好心的留下了提示:指向鐘錶匠的遺產最直接的線索就是家族,他們不僅掩蓋了[死亡]的存在,還埋藏了夢境的過去與真相。

在他們都不曾察覺到地方,另外的一道聲音從角落裡響起:

“真的假的,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衍的身形從大堂裡唯一還算完好的桌子上浮現,兩隻手撐在桌子上,學著花火的坐姿晃悠著雙腿:“一起回去嗎,黃泉小姐。”

“…衍?為什麼你也在這裡。”

雖然早就有所感應,但對方是怎樣躲過自已的感知來到這裡的,黃泉依舊想不明白。

從永火官邸相識開始,雖說結伴同行,可自已似乎對眼前的這個人,一無所知。

只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隱藏著的毀滅氣息,儘管衍讓黃泉看過他本來的面容,可惜那時的她並沒想起來這是誰。

正常情況下,自已是怎麼都不可能和一個充滿謎團的危險人物同行的,可當時自已似乎莫名其妙就答應他了。

大概是因為對方的外表實在具有迷惑性。

衍有些慶幸黃泉記住了自已現在叫什麼,不至於在旁人面前露餡:“尋找一些遺失很久的東西。”

“既然你們不打了,那就回去吧,說不定還能趕上花火說的樂子。”

雖然並不是很想看,但是人設還是要的。

黃泉此時也沒有什麼要事,點點頭答應了衍的邀請,雖然不知道出去該怎麼走,不過跟著衍應該…沒問題吧?

有些熟悉的鏡面,熟悉的裂口。

衍先行走了進去,黃泉緊隨其後,站在不遠處的薩姆看著離去的二人,低聲回答了黃泉之前的問題。

獵手,你還會做夢嗎?

“我生來便沒有做夢的機能,我為冰冷的現實而活。”

為一點螢火般的光亮,燃燒…不斷燃燒,直到化為死灰。

已經出現在另一片夢境的黃泉似乎有所感,喃喃的說道:“看來你已經活在清醒的世界中了。”

走在前面的衍有點疑惑的回過頭。

夢裡待久了都會變得喜歡自言自語嗎?

“怎麼了?”黃泉把這個疑惑拋回來,讓衍覺得其實是自已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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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的精神狀況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這趟夢境沒有白跑,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莫名熟悉的氣息,它們正在從【同協】中剝離,回到原本應處的位置。

與此同時,糾結了許久的星最終決定去和砂金看看,這所謂“足以顛覆匹諾康尼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朋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砂金站在走廊裡,並沒有表露出久候的不耐煩,不遠處的一間房間門沒有關,露出一道亮著微光的縫隙。

吸引人前去推開它。

“還記得這間房間嗎朋友,我們上一次見面,似乎也是在這裡吧。”砂金領著星走到了那扇門前,卻停下了腳步,“當時我似乎說,我從不做賠本買賣,各位朋友可別讓我失望。”

砂金的話頓了頓,像是在回憶那段看起來不太愉快的交談:“不過在那之後,我還說了什麼來著?”

星當然記得,不講理又強勢的傢伙,或許黃泉會找上自已,也和他有關呢。

砂金讓出了位置,示意星推開門:“就在這扇門後,屏住呼吸,拭目以待吧。”

忽然覺得這扇門有千斤重,又或是自已過於緊張,星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門推開,眼前的房間和現實並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入夢池裡躺著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就靜靜的躺在那裡,緊閉著眼。

對方胸前似乎被什麼尖銳物刺穿,已然沒了生息,正在慢慢的消散。

是誰殺死了知更鳥……

“哦~我想起來了,朋友。在那之後我們玩了一場遊戲。”砂金的話把星的思緒從震驚中拽回了現實,“那時候,我似乎是這麼對你說的…”

星來不及看清知更鳥身上的傷口究竟是什麼導致的,對方就這樣消散在自已面前,和流螢那時一樣。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遊戲已經開始了,朋友。和我做筆交易吧。”砂金的步步逼近,讓星的記憶也回到了那天。

“…你無法拒絕,沒有理由,也沒有餘地。”

看著似乎已經無法組織語言來接自已話的星,砂金有些無奈,這好像把人嚇得不輕啊。

“說實話朋友,我目睹這場面的時候,表情比你好不了多少。”

誰能想到名震寰宇的歌手,來自家族的知更鳥,會在聲稱絕對安全的夢境裡,被害身亡呢。

為了避免自已背上一口黑鍋,砂金在星提出疑惑前開口解釋著:“事先宣告,這與我無關,我只是個不小心撞進現場的倒黴蛋。”

“你的運氣不是很好嗎?”星看著砂金的眼神,不出所料的帶著懷疑。她還記得對方說,自已從沒有輸過。

砂金也沒想到對方先問的是這個。

誰又能保證,知道了這個秘密不是一件好事呢。

家族把訊息封鎖的很好,這裡也不是案發地,不過砂金有的是辦法讓星見到那一幕:

光錐呈現技術,等同於投影,憶庭授權,公司所有。

“家族承諾過,在美夢裡如果遇到危險,會被強制喚醒,平安的回到現實裡。”

在【同協】庇佑下,築夢師們得以將思想連綴成一,建起一道防線。想要突破這道防線,就連憶者也難以做到。

“如今,你還覺得那位黃泉小姐,是局外之人嗎。”

砂金的臉上掛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嘲笑家族的無能,也感嘆這位歌者的悲哀,她的那位兄長,或許現正在夢境的某處無能狂怒呢。

來自協樂大典的問題,以及公司壓力,現在又多了一項——妹妹的死亡。

失去了協樂大典的主角之一,家族這下該如何收場呢。

砂金的一面之詞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星不信,誰知道砂金是不是也挖好了一個坑等著自已主動跳進去。

“砂金說的是實話,這段記憶也是真實的。”黑天鵝或許很早就在房間內了,忽然的出聲讓星條件反射的朝角落挪動了一步。

自入夢以來,收穫到的驚嚇有些太多了。

對一個單純的星核精來說,這有些過於刺激了。

“好了,不多繞彎子了。”砂金終於開啟了正題,自已想要找星談談的真正原因:“我想以個人的名義,和星穹列車達成合作。”

似曾相識的話,這是星聽到的第二遍了。

上一個這麼說的黑天鵝,反手把自已賣給了砂金,第二次面對這樣的問題,星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拒絕。

或者先回到現實和姬子他們見了面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