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這頭,胤祐揮退旁人,將自個兒關在書房埋頭苦讀,兩個小太監默不作聲的守在書房門口等候差使,難得空閒的江福海站在院中央的大水缸前一頓好照。
“難道有什麼東西,瞧著也沒啊。。。”
江福海邊小聲嘀咕著,邊對著倒影,左右摸臉確認。
經過幾次反覆檢查,正當江福海伸長脖梗,歪著頭打算去照側半邊臉時,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江福海見此有些惱,二話不說,上來一記栗鑿敲在了剛立到他跟前的李全貴頭上。
被這突然降臨的敲打,弄的有些吃痛的小可憐李全貴,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腦瓜,委屈道:
“師傅,怎麼平白無故就敲我。”
江福海指著李全貴,恨鐵不成鋼道:
“還好意思問,你說說你這慌里慌張的,怎麼伺候好七爺,哎,說多少次都不長記性,不敲你敲誰。”
被“教育”的李全貴,想起上次來自師傅大人滔滔不絕的“教育課”,趕忙湊到江福海跟前賠笑:
“嘿嘿,師傅,您老消消氣,小的記住了,下次不再犯了。”
“行了,看你那樣,說吧,什麼事啊。”
一直記掛著剛路上,福晉瞧自己那幾下的江福海,這會兒懶得對李全貴展開說教,低下頭繼續照,一門心思撲在檢查自己“儀容儀表”上。
“正院那邊傳話說,福晉在書房摔倒了。”
江福海一聽,立馬急了:
“什麼,福晉摔了,哎呦喂,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說,哎呦,讓我說你什麼好,哎,請太醫沒?”
李全貴一把扶住急的差點沒站穩的江福海道:
“請了,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
“你倆,還愣著幹嘛,趕緊進去通知七爺啊。”
“你,別杵在這了,到門口迎太醫啊,跑快點。”
“還有你,對,就你,別瞅別人,快去打盆水來。”
“……”
無錯書吧此時,快速穩住心頭慌張的江福海,開始行使七阿哥院大總管的權利,指揮著書房外的小太監們行動起來。
待一切安排妥當,江福海快步踏進書房,又以超快的速度伺候胤祐前往正院。
胤祐到時,正巧碰上剛給懷洧把完脈,正背對著門口收拾藥箱的張太醫。
胤祐先瞧了眼望著張太醫忙碌背影發呆的懷洧,見她臉色不算糟糕,然後出聲詢問張太醫:
“張太醫,福晉可有什麼大礙?”
胤祐的聲音一出,被叫到名字的張太醫先是嚇得一哆嗦,隨後趕忙轉過身向胤祐行禮:
“微臣參見七阿哥。”
“無需多禮。”
得了准許的張太醫起身後,低著頭開始陳述懷洧的病情:
“回七阿哥,福晉被重物砸中,好在及時躲開未傷及頭部,身上有幾處淤青,福晉受到驚嚇,這幾日需要靜養,微臣再給福晉開幾副安神湯。”
“好,有勞張太醫。”
“七阿哥言重了,這是微臣分內之事,微臣先行告退。”
李全貴十分有眼力見的送張太醫出了七阿哥院,臨走時又塞給張太醫一個荷包道:
“張太醫,這是七阿哥賞的,有勞您跑一趟。”
見慣宮裡門道的張太醫對此早已習以為常,與李全貴道了謝,揣著荷包往太醫院走。
正院屋內,張太醫一走,胤祐就屏退了江福海等人,只剩他和懷洧兩人單獨相處。
“好端端的怎麼摔著了?”
胤祐的問題成功吸引了躺在床上,舒適的快要睡著的人兒的注意。
對於這個問題,懷洧很想說: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要不是你讓我抄書,怎會摔下來(雖然摔得一點都不重)。
不過事實證明,想說和敢說是兩碼事,有些反骨但不多的懷洧,還是選擇委婉回答金主胤祐的問題:
“是我不夠小心,本想從木箱裡取女戒的,奈何沒站穩。”
“取那東西做甚,就算真要拿,身邊伺候的奴才呢,她們怎敢讓主子動手,哼,伺候不好主子要他們何用,罰他們都是輕的,實在做不好事,就去內務府重調一批來。”
胤祐一說起奴才不盡心,不禁聯想到自己幼時剛來阿哥所,內務府分給自己的第一批奴才裡,就有幾個瞧自己不受重視,吃裡扒外的東西。
因此,胤祐越想越生氣,在差不多就要將“現在就換”的旨意說出口時,懷洧趕忙求情道:
“爺息怒,他們做事一向是盡心盡力,況且,這事真不能怪他們,是我吩咐不讓他們進書房伺候的,這不是早上惹爺不快,想著專心抄女戒向爺道歉,爺消消氣。”
胤祐聽到後半句時,稍稍愣了一下,很明顯已經將早晨的事忘的一乾二淨,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發揮。
於是,胤祐再一次立起脾氣很好人設:
“好吧,看在福晉誠意滿滿的份上,女戒就先不抄了,你院裡的人伺候不周,罰一個月俸祿,這幾日你好好養著,院裡有什麼事就讓大嬤嬤解決,想吃什麼去膳房要,額娘那邊最近就不要去了。”
“好,多謝爺。”
這句道謝是懷洧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畢竟從胤祐嘴裡蹦出來的這段有價值的內容,是真令懷洧感到高興。
“這就是傳說中的帶薪休病假,躲在紫禁城擺爛的日子終於要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浸在喜悅中的懷洧,已經開始計劃著明天幾點起床了,然而,胤祐後面說的話,懷洧是一句話,不對,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就這樣,滿臉笑意的懷洧目送走在他心裡冒著金光的金主胤祐,又迎來一臉疑惑的蘇嬤嬤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