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什麼嗎？”威廉·布萊克走到珍妮特身後，越過珍妮特，聚焦在珍妮特的平板上。

平板上顯示著一張excel表格，是威廉說要查的流水。

“凱爾說的被證實了。”珍妮特將螢幕上顯示的內容放大。無關的資訊列被隱藏，對應賬戶的流入和數額展現在螢幕上，“這三個人的資金來自同一個賬戶。”

威廉伸出手，搭上平板：“我能？”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威廉直接將平板拿起來。他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動，檢查著對應的資訊。

“看。”威廉將平板放下，一隻手撐著靠在桌上，另一隻手將自已注意到的資訊展給珍妮特，“如果這個賬戶真的是我們要找的賬戶，那麼第一筆匯入是在三個月之前。金額和其他流水金額相比大很多。”

珍妮特：“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就開始匯款？時間對不上。”

威廉走到自已坐的位置，將自已的平板拿過來，平行放在珍妮特的平板旁邊：“你看。這是戶陵第一次事故里出現的那幾個人的最早記錄。”

珍妮特：“踩點？”

威廉：“是的。如果將這幾個人在監控影片中第一次出現的時間和這流水對比，那麼時間就能夠對上。流水的出現在先，兩天之後，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監控中。”

珍妮特：“這人還活著嗎？”

威廉：“死了。”說著，威廉將工作表切到下一張，“這一個人的情況幾乎是一樣的。”他自已的平板切換了一個影片，主角是另一個人。

珍妮特：“同樣的匯入帳戶，同樣的數額，幾乎相同的時間。第三個人也是一樣？”

威廉：“不僅是，剩下的兩個人都是這樣。”

珍妮特：“之後的幾次呢？”

威廉：“基本上可以判斷都是這樣先有轉賬再有行動被觀測。基本可以鎖定那個賬戶。”

珍妮特：“你把這個賬戶發給他們了嗎？”

一直站在旁邊的方伯南迎上了珍妮特的目光：“這是之前你們要求的賬戶，流水已經給到威廉了。”

威廉：“我剛才就是在看這個賬戶的流水。你這裡的入賬和我那裡的出賬時間金額都是對能夠上的。”

珍妮特：“也就是說資金鍊路是正確的。”

威廉：“但這樣的話，裡面就有一個問題。”

珍妮特：“什麼問題？”

方伯南：“……如果按你們說推測，他們是精英結社，那麼他們怎麼會不做任何隔離，直接使用同一個賬戶對四個嫌疑人同時進行轉賬，而分多賬戶分別轉賬？他們甚至是全款一步到位，連裝都不裝一下。”

威廉：“這個賬戶的戶主你能查到嗎？”

方伯南：“稍等。”

很快，一個檔案傳到了威廉的平板上。威廉微微皺皺了眉：“你們中文地區的人……沒有用郵箱傳遞檔案的習慣嗎？”

方伯南卡了一下：“抱歉，我下次注意。”

威廉：“沒事，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威廉拖過一個凳子，坐到珍妮特身邊。雖然威廉也將檔案轉發給了珍妮特，但兩人一起看效率會高一些。

但很快，兩人就發現這是多此一舉。這賬戶的主人是一個偏遠地區的農民。很明顯這帳戶的實際控制人並不屬於他。他的身份資訊被盜用了。

“見鬼。”威廉罵道。

方伯南也皺起了眉：“難怪他們不在乎。這賬戶本身就是遮掩。出了問題棄掉這個賬戶就好了，不損失什麼。”

威廉有些惱火。他捂著嘴，開始思考下一步應該往哪個方向查。很明顯，這情況太被動了，如果對方不犯錯，自已這一方几乎沒有追查的可能性。

“威廉，這是什麼？”珍妮特拿著未來你的平板，切回了那個不屬於本人的賬戶。

螢幕上顯示的是一些入賬流水，每月一次，數額有大有小。

方伯南和威廉探過頭。隨著時間越拉越早，兩人模模糊糊都一個猜測。對視一眼，劉昂人在對方那裡看到相同的猜測。

“這看起來像是……”

“分紅流水。”

珍妮特左看威廉，轉頭右看方伯南的臉：“你們倆在說什麼……”

威廉：“你不做金融，你對這些東西不瞭解。這種流水很像債券或者某種按月分紅的金融產品的分紅流水。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方伯南：“意味著至少有一個金融主體是存在的。只要它存在，它就會留下痕跡。”

方伯南衝到桌上的筆記本旁：“把那個賬戶發我。”

威廉搶過平板，將複製好的一長串數字發給方伯南。

很快。“找到了。”方伯南道。

珍妮特和威廉站起，在方伯南身後撐住自已。

筆記本的螢幕上顯出一長串流水。

威廉：“你找到了？這是這個賬戶的流水？背景呢？賬戶是屬於誰的？”

方伯南的螢幕上出現一個公司。珍妮特認出這公司的標誌和凱爾給到的一致。

凱爾的調查是沒問題的。威廉這麼想到。對方還是犯了錯誤。

方伯南：“發到你們郵箱裡了。”

威廉回到自已桌邊，拿起平板。只是越看，威廉的眉頭越鎖緊：“這個賬戶的最後一筆流水是一個月前。”

珍妮特：“那不是戶陵第一次事故的時間嗎？”

威廉：“是的。之後這個賬戶完全沒有任何流水了。餘額也被清空了。這個賬戶被放棄了。”

珍妮特：“要麼他們察覺到了什麼……”

方伯南：“要麼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我在查這家公司的近況。”

威廉看珍妮特：“安康醫院那一次，是不是沒有用到法陣來著？他們是被標記了。”

珍妮特：“但那次被標記的人都……”

方伯南：“這家公司是空的。IP屬地和經營執照所在的位置在這家公司註冊半年後拆遷了。原址現在根本就不是寫字樓。這是一個屏障。”

珍妮特和威廉對視一眼。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兩人心頭。

威廉：“方，一週前那次事故的倖存者現在還在被監控嗎？”

方伯南：“在，怎麼了？”

威廉：“我要檢查他們。全部。”

——————

李雲齊看著上次坐在這會議室裡的所有人再一次坐進這會議室，有點犯嘀咕。

之後不會每一次都非得到這來坐著吧？不能開視訊會議嗎？畢竟這裡有兩個人不再，那兩個人就和開著視訊會議一樣啊。

“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老闆失聯了。所以，和以往一樣，我來主持。有什麼新發現嗎？”弗蘭克·伊森看了一圈。

沒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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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裡的威廉當然知道這實際上就只是在問自已。

“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凱爾，你提到過的那個基金，我們查過了，是存在的，但是空的。沒有人沒有裝置，什麼都沒有。只有賬戶和資金流動。”

凱爾皺了眉：“這條線斷了。”

威廉：“不完全是。這基金的流水停留在一個月之前。那之後，這隻基金的賬戶就不再有任何流動。初步判斷是被啟用了。但是最後的流水全部都是分小筆轉到一堆香江賬戶的戶頭上。”

凱爾：“你是在說這些錢被洗了一遍嗎？”

威廉：“是的。”

凱爾：“那到這一步已經查不下去了。”

威廉：“不完全是。有個巧合。方……中文分部的對接人告訴我，中文地區官方在香江最近碰巧打擊地下錢莊，抓了一批人。他們交叉比對過了，這些賬戶都在同一個人的控制下。”

凱爾：“那個人活著嗎？”

威廉：“活著，但在香江。我想，我們可能需要軀體審一下這個人犯。”

凱爾看向弗蘭克。

弗蘭克：“你是負責人。你自已定。”

凱爾：“那就去。問題是你們倆誰去？”

威廉：“雖然我們倆誰都可以，但我更傾向於我去。這件事後面牽涉到奇術相關的事情，可能的極端情況下，珍妮特的術式不擅長將事情壓制在帷幕後。”

凱爾沉默了一下：“好。”

威廉：“還有就是，我和珍妮特原本懷疑血樹的模因效應和印記有鏈式反應效應，但是我檢查過，似乎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

凱爾反應了一下：“我沒聽懂。”

威廉：“戶陵的第二次事故，不再由法陣驅動。事實上由第一次事故中，血樹在倖存者身上留下的印記形成。由於第一次血樹會對倖存者打上印記，那麼有理由懷疑第二次依然會這樣。那就會造成潛在的鏈式反應。”

威廉：“另外，這家基金的流水在第一次事故結束之後不久就被廢棄。我們懷疑廢棄的原因就是印記的存在。也就是說，因為印記可以導致鏈式反應自動發生，所以接下去不再需要這個賬戶僱人進行第一次事故那樣的活動，還恰好可以將線索斬斷。”

凱爾：“只是剛好中文地區的官方在香江把最後的節點抓了。”

威廉：“所以我擔心那印記的存在問題。於是我抽查了一些一直倖存者，但是……很奇怪，沒有發現異常。”

凱爾沉默了一會：“珍妮特准備做什麼？”

珍妮特：“我準備去看看那家公司的註冊地。雖然可能沒什麼收穫，但是萬一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凱爾點點頭：“科研部這邊在準備兩種實驗性質的武器，已經進入初步設計階段了。”凱爾看向身邊的兩人。

威廉等待了一會。他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聲音。於是他發出了聲音：“等到實驗階段直接給我就好。凱爾，你的鍊金子彈還有存貨嗎？”

凱爾：“那需要去給秦黃工業下訂單。”

威廉：“弗蘭克？”

弗蘭克：“知道了。我回去給辦公室發照會。”

短暫的沉默。

弗蘭克：“還有什麼需要同步的嗎？沒有的話散會。”

弗蘭克：“凱爾，有時間嗎？”

凱爾跟著弗蘭克離開會議室，向帕丁的空辦公室走去。

李雲齊站起來，抓緊兩步，走到剩下兩人的其中落後一人身邊：“呃抱歉打擾，請問是康拉德先生嗎？”

芬恩愣了一下，站住腳步，回頭看向攔住自已的少年。

李雲齊：“抱歉打擾到你，但是……我叫李雲齊……”

芬恩：“哦我知道你。你是凱爾的學徒。我聽說希爾伯特先生也在親自教你，是真的嗎？”

李雲齊有點尷尬：“是的……是這樣，我對實戰武器這一塊有點不懂的，想請教你一下。可能和我們現在的任務沒那麼有關係，純粹是我個人的興趣。”

芬恩：“沒關係你說。”

李雲齊：“當特工在面對綠型任務目標的時候，我們的武器有什麼選擇嗎？”

芬恩想了一下：“基本上就兩種：現實穩定錨和鈹青銅。”

李雲齊：“就兩種嗎？”

芬恩：“準確的說還有第三種，但是現在基本被淘汰了，很少會被使用。”

李雲齊：“為什麼？我不理解。綠型不是比藍型更難處理嗎？為什麼藍型需要那麼多武器，但是綠型反而不需要呢？”

芬恩：“事實上是因為現實穩定錨太有效了。只要現實穩定錨啟動，綠型就不再能夠使用顯示扭曲能力了。接著鈹青銅彈頭處決就好。這已經是經過驗證的、有效的、對綠型的通解。”

芬恩：“反過來說，對奇術師需要各種各樣的裝備，恰恰是因為沒有有效的通解。目前奇術界沒有穩定生成禁魔場的方法。一但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普通人穩定生成禁魔場，像顯示穩定錨那樣的東西，那我們恐怕馬上就會丟飯碗了吧。”芬恩笑著。

李雲齊：“阻魔金呢？”

芬恩：“我就知道你得問那玩意。阻魔金只對接觸到的奇術法陣生效。要是奇術已經生成，或法陣被隔離，比如聯盟的那種奇術手套，那阻魔金和一把灰區別不大。”

李雲齊：“但是……我記得學校裡是有禁魔場的。我見過……”

芬恩：“這就是這學院奇怪的地方。這麼大範圍的禁魔場聞所未聞。光這一個秘密的原理洩露出去，可能會直接造成一個家族的毀滅。”

李雲齊看向芬恩。

芬恩：“奇術界沒有對奇術師的穩定錨，確實。但是基金會的傳聞說，有一個家族能做到。所以這個家族是基金會高桌御用的奇術師殺手。因為這個家族、也只有這個家族，可以生成禁魔場。甚至有傳言，他們會接綠型的處理任務。”

李雲齊：“哪個家族？”

芬恩靠近李雲齊的耳朵：“伊森家族。”

李雲齊震驚了。他的難以置信在臉上展露無遺。

芬恩笑了：“我什麼也沒有跟你說。很高興見到你，李。”

李雲齊轉身，隔著幾堵牆看向那個方向。

凱爾和弗蘭克所在辦公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