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伊森帶著凱爾，將“副院長辦公室”牌子旁的門開啟。

凱爾沒有管坐進自已辦公桌後的弗蘭克，徑直推開了裡間的門。帕丁·艾爾在裡面。

但是不完全是在等她。

帕丁指了指裡間的沙發，示意她坐在那裡等。沙發上，有一隻無線耳機，另一隻在帕丁的耳朵裡。在那之後，帕丁自已戴上了基金會的面具。

凱爾沒有等待很久。帕丁與監察者議會的會議開始了。

帕丁：“向你們致敬，尊敬的議員們。”

“我們要求你解釋你的內容。”

帕丁：“好的，議員閣下。我相信你們都已經收到了我的郵件。這是一起幾乎既遂的刺破帷幕事件，在幾個小時之前，在中文地區的戶陵。”

“我們已經知道這場事件的性質，我們在詢問的不是這個。我們要求你解釋最後加入的隊伍的身份。”

帕丁：“是的議員閣下。如你們所猜測，那是一隻全球超自然聯盟的攻擊小隊。”

沒有議員說話。

帕丁微微一笑。他知道坐在高桌上的十三人為何沉默。但是他不打算先說話。

“你們不打算問嗎？那我來問了。我來問你，他們使用的那是什麼？”

帕丁掃視一圈另外的十二人：“尊敬的議員們，和你們所想一樣。那是賢者之石。”

帕丁：“我知道，賢者之石在各位眼裡的用法和各位認知中完全不一樣。但我想向議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這不是第一年我向基金會上繳賢者之石，但是我沒有在基金會任何研究刊物上看到對賢者之石的研究論文，甚至連提及都沒有。那些賢者之石到哪去了？我只好認為，至少它們沒有用作研究用途。”

帕丁：“現實是，與我們認為的，賢者之石是EVE的凝固穩定態不同。純淨的、純粹由埃蘭生命能量、EVE凝固成的賢者之石不是賢者之石的正常狀態，這實際上是賢者之石實際用途的副產物和失敗品。”

帕丁：“你們現在看到的，先生們，才是賢者之石真正的形態。在賢者之石內部被固定的，我們過往認為是雜質的，實際上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賢者之石是鍊金術的極致，是凝固態的生命能量，是沒有生命的生命形態。因此，它也可以像任何其他生命形態一樣，攜帶所有生命形態都可以攜帶的東西。而因其沒有生命，所以其可以以方便的方式被安置。”

帕丁：“而當一份賢者之石的穩態被打破，併成為另一個生命形態的養分的時候，其攜帶的東西將會隨EVE被吸收，成為吸收者的一部分。”

帕丁：“這些不是雜質，先生們。這些是本質。被封印的本質。可以被使用的本質。”

寂靜。

“你的意思是，GOC的攻擊小隊實際上是在透過使用賢者之石中的本質？”

帕丁：“是的先生。而且我恐怕，他們已經這麼使用賢者之石很長時間了。在處理超常規異常的手段和工具這方面，我恐怕基金會落後了一個甚至兩個世代。”

“請等待。”

帕丁的耳機中安靜了。高桌上的十三人開始了討論。他們遮蔽了帕丁。

在等待了足夠久之後，帕丁的耳機中重新有了聲音。

“議會要求你解釋與說明。”

帕丁：“根據我的研究，賢者之石是一個流程的結果與產物。其核心不在於賢者之石本身，而在於賢者之石的煉製法陣。無論那個法陣的生效過程是什麼樣的，從結果上看，都會將賢者之石結成純淨的EVE的凝集。由此反推，在該過程中，原材料將會被剝離所有除了生命能量與本質之外的一切，包括記憶、思維模式、情感、物質基礎在內的一切。”

帕丁：“我推測，法陣的本意是對本質進行提煉反應。而在這個過程中，原材料的物質基礎被提取成EVE是原過程的副反應。而本質是不能脫離生命形態基礎單獨存在的。因此程序的最後，EVE以凝固態的形式將原材料的本質固定在產物中，完成對提取出本質的封印。”

帕丁：“這個特性將會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任何掌握這法陣的人將會有如何高等級的威脅。掌握這法陣的人將有能力提煉任何一個人的本質，包括任何一個奇術師。這會導致什麼結果，我相信不需要我向議會闡述了。”

“獵巫……”

帕丁：“不止。帷幕將會被挑開，奇術師之間的攻伐，凡人短暫奇術師化軍隊化。但賢者之石的這個特性帶來的問題甚至還不止於此。GOC的攻擊小隊使用的是一個綠型的本質。”

帕丁：“現在各位議員閣下看到的，是一次任務的錄影。透過卡爾蘭成像我相信各位可以看到這個藍色型的特殊之處：他的卡爾蘭成像偶爾會飄綠。接著，一個惡魔透過逆卡巴拉法陣被召喚了。我們都知道，逆卡巴拉惡魔召喚術需要付出代價。毫無疑問，術士是一個綠型。他獻祭了自已的本質換取了一個藍型本質。”

帕丁：“如果一個凡人使用了一枚封有綠型本質的賢者之石，再將這本質獻祭掉，換取一份藍型本質呢？”

沉默。

帕丁沒有給這沉默化為安靜的機會：“尊敬的議員們，這仍不是全部。”

帕丁：“我想你們應該都能注意到，GOC的這一個攻擊小隊有六個隊員，他們表現出了某一些相同的特徵，比如共感。這六個隊員的任意一人可以用其他隊員的嘴說話，或是多人想一個人那樣說話或行動。”

“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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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丁：“無意冒犯，議員閣下，但這一切發生在我們的眼前。我們以往認為這種事情的發生是不可能的原因在於，一個人只可能有一個本質，而每個人的本質都不相同。在這之前，沒有人曾思考過如果許多人擁有相同本質會發生什麼。”

帕丁：“這不是偶然現象。在這份錄影中，我們可以看到作為任務目標的綠型將自已的本質均分給了所有的灰型巫妖。這意味著，在綠型中，將自已的本質進行分享，這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技巧。同時我們可以注意到，這個綠型在接觸的全過程中表現出了與戶陵的GOC小隊類似的共感。”

帕丁：“尊敬的各位議員閣下，各位對於本質的理解想必比我要精深。一直以來我們認為，唯一的生命攜帶唯一的本質。但如果想要解釋這現象，恐怕將這一結論反過來會更合適。唯一本質表現為唯一生命。因此，擁有相同本質的不同個體會像同一個生命那樣擁有共通的感受與思維。”

帕丁：“這些本是凡人的人在獲得帷幕外的本質，在失去他們之後，他們會怎麼樣？”另一段影片被播放了。珍妮特視角中的隊員遏制不住的煩躁與惡劣的語氣。帕丁：“尊敬的議員們，不覺得眼熟嗎？這和現實穩定錨影響下的綠型何其類似？”

“你到底想說什麼。”

帕丁：“尊敬的議員們。我在剛才總共講了三件事。第一，賢者之石是本質提煉的結果。第二，同一本質會被視為同一生命。第三，失去更高本質的生命會表現出與綠型類似的狀態。這三件事加在一起可能會導致如下可能的結果。”

帕丁：“第一，如果賢者之石煉製法陣擴大化，將會導致帷幕被挑開。第二，賢者之石的使用在GOC已經一種被採納的措施，因本質跌落導致的潛在帷幕挑開意圖難以計數，且必須認為存在GOC攻擊小隊服役經驗。第三，對這種情況最有經驗的那個人即將面臨退休，而目前沒有人能夠承擔他所承擔的角色。”

“那基金會也使用這樣的臨時綠型不就好了？”

帕丁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那個人。同樣沉默的還有整個高桌上的剩餘12人。

帕丁繞了一圈，將剩餘的12位議員掃視一遍。接著，他開口了。

“尊敬的監察者議會，我們正在面臨的是兩個方向上共同的脆弱。一方面，我們對帷幕的穩定性的認知存在一定的誤差。本·阿克西莫夫可以帶著賢者之石煉製法陣逃離GOC，那麼使用過賢者之石的凡人逃離GOC呢？我們面對的是潛在的失控奇術師甚至失控綠型，其數量很可能遠超我們的想象。”

“另一方面，隨著那個人的退休，基金會將失去對該型別異常與意圖最強大、甚至是唯一的的武器。這樣的空檔一旦不謹慎處理，或者採取錯誤的手段，那麼基金會將會犯下曾經犯過一次的錯誤。而我想議會的各位比我更清楚，我們承受不起再一次被背叛的代價。”

“基金會需要一把利刃，來接替那個人的工作，來發揮那個人正在發揮的作用，來應對接下去可能會發生的一切。如果說賢者之石武器化是超越已知手段兩個時代的話，超越這種臨時綠型的將會是一個原生的綠型。”

有議員的聲音從帕丁的頭頂落下。

“那麼你的提議是什麼？”

帕丁彎腰，向所有人鞠了一躬：“尊敬的監察者議會，這是我的提議。我會關停本·阿克西莫夫的賢者之石農場。我會培養一個叫做李雲齊的男孩，他作為凱爾·芮普曼的學徒被基金會所知。和那個人一樣，他是一個全能綠型。我會對戶陵的這件事追查到底，導致戶陵地區事件發生的中文地區可能的‘紅王之子’人員將會由我完全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