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是的。你確實可以不用上課，當然代價是你上課的學分以及由學分帶來的績點是拿不到的。因為你在之前那件事的貢獻，你已經被給到了15績點。另外我知道你現在在圖書館做圖書管理員，這當然也會給你帶來績點。另一方面，圖書館5樓都是奇術相關的藏書，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凱爾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李雲齊帶來的書，其中一本書脊上貼著膠紙，“另外，你可以在圖書館的電腦上查閱相關的書籍位置和編號。將‘統合奇術’作為關鍵詞去試試。這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你要是碰到有什麼問題，可能我不會很及時被你找到。但你可以去找我的老師，希爾伯特·晨星。你應該記得在哪裡。”

李雲齊：“……”

凱爾：“最後，我對所有的老師都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我建議我上的《咒文符號學》你可以來一下。”

“……好的。對不起。”李雲齊低下頭。

“沒關係。”凱爾不再注意李雲齊，戴上眼鏡，轉頭看向自已的電腦螢幕。

李雲齊感激地看向凱爾，站起身離開了凱爾的辦公室。

他要回圖書館了。

——————

威廉·布萊克本不知道這次任務是哪裡的，而習慣性地以為是基金會的任務。

可是當他來到集合地點，和臨時指揮中心的工作人員對接的時候才發現自已想得大錯特錯。對方遞來的檔案的抬頭左上角，是一個網格地球儀襯底的五芒星。

這是全球超自然聯盟——基金會里一般簡稱為GOC——的標誌。

為什麼帕丁·艾爾會給自已派發GOC的任務？

威廉用翻閱著早已被清晰記下內容的檔案來掩蓋自已驚異的思考。這行為很快被來人打斷：“你好。威廉·布萊克？”

威廉抬起頭，握住對方伸來的手：“你好，我就是威廉·布萊克。請問你是？”

對方點頭，用的一種熱情的語調：“你好，我是‘放射青銅’小隊的隊長，你可以叫我梭子蟹。”

威廉：“你好。一千米外的農場就是目標工坊對嗎？”

梭子蟹：“對。我們的評估小隊已經初步接觸過，大機率是一個傳統奇術師。”

威廉：“知道了，任務是處決。”

無錯書吧

梭子蟹：“是的。完成任務後我們會負責進行善後。”接著，梭子蟹開始和威廉進行裝置的除錯。威廉正了正耳中的隱藏式耳機，拉開M9，確定自已的9毫米子彈確實已經上膛，並檢測了一下自已腰帶上的備彈彈夾的數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轎車後，覺得自已準備好了。

梭子蟹繞著威廉走了一圈，面對威廉疑惑的眼神，笑著解釋道：“抱歉。我只是很少見到穿風衣執行任務的奇術師。”

威廉衝梭子蟹點頭：“明白了。那麼我出發了。”

在車輛的顛簸中，威廉在反覆思考自已覺得不對的地方。

這群GOC的隊員沒有給自已裝備任何錄影裝置和錄音裝置。

當威廉·布萊克下車的時候，他能聞到某種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味道很淡。但就想像一杯雞尾酒，也許最濃烈的不是基酒的味道，但基酒的味道就在那裡，那味道是一切其他存在的基礎。

威廉抽出自已的手機，點亮了螢幕。鎖屏介面裡，顯示當前時間的下方，顯示著一個法陣。威廉將手機藏在身後，抬起手，準備敲門。

天已經完全黑了，農場只有孤零零的幾盞射燈，本來是用來照亮農場的。可現在燈沒有亮，高高架起燈的金屬桿和稻草人起到了幾乎相同的效果：作為烏鴉的停機坪。雲不願意再作為月亮的遮擋，將月光從雲間交還給大地。屋後樹的枝椏間，月的輪廓被樹枝切割得支離破碎。

沒有亮燈的不僅僅是外面農場的射燈，還有這間小屋。

如果不是威廉能夠聽到一些細微的、自屋內發出的聲音，威廉甚至都懷疑情報有誤，目標已經逃離。

只是藉著月光的反射，他注意到，屋子的門並沒有鎖。他聽清了那細微聲音的一些片段，那是一些破碎的英文單詞。

目標在吟唱什麼。

威廉眯起眼睛。環境太黑暗了，他不能夠獲取多少有效資訊。遲疑再三，他終於還是將右手自後腰包中拿出一個東西，展開，蓋在自已臉上。

如果李雲齊在這裡，那麼他會驚訝於威廉拿出的東西竟是自已如此熟悉之物。那是一個基金會標準戰術介面面具。面具在威廉臉上展開，吸附，固定。介面被啟用，眼部識別與全屏視網膜投影開啟。威廉眼球跳動，開啟了戰術面具的夜光模式，併疊加上卡爾蘭成像模式——那是一種偵測生命能量EVE的模式。

威廉的面具外側面已經徹底變為了黑色。面具將會吸收所有接收到的光，並在增強後由內屏傳遞給佩戴者。威廉拔出了自已的M9，推開木門。

希望不要發出聲響。威廉正這麼想著，他聽見了毫無疑問的“吱呀”一聲。

見鬼。

之前威廉能夠聽到的那些細微、破碎的英文吟唱聲消失了。

威廉抓緊時間，快步走進這間小屋。面罩給到他的資訊中，他沒有看到任何可以稱得上與奇術有關係的東西。威廉沒有著急去往聲音消失的地方，而是縮在入門的角落。他可以肯定，屋子的主人既然已經聽到了門開啟的聲音，那麼毫無疑問，那主人將會來門口檢視。

威廉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目鏡中預期的那個身影的出現。

腳步聲順著樓梯落下，越來越清晰明確。

威廉沒有行動。作為一個獵人，他是很有耐心的。

所以當那個佝僂的身影確實地出現在目鏡中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威廉開槍了。兩發子彈從槍管衝出，擊中佝僂的身影。退彈口的火光短暫地將那個小小的角落照亮，威廉的身子在火光的明暗中閃爍。

那個身子被子彈的衝擊帶著，向後倒下，和木門發生碰撞。木門被帶著發出更加巨大的“吱呀”哀鳴。

哪裡不對。威廉的直覺這樣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