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一邊聽著威廉的解釋，一邊跟上珍妮特和“紅鷹”方伯南的爭吵：“沒有經驗？紅王之子之前沒有在中文分部擴散過嗎？”

威廉點頭：“是的。中文地區的特性你也知道，理性教育和其他地區相比遙遙領先。紅王之子的信仰過於殘忍而原始，所以一直無法形成。既然無法形成，也就不存在所謂應對的說法。”

珍妮特：“別的不說，學院的過往畢業生裡多少回中文分部的？中文分部沒有奇術師找到這裡來算怎麼回事？”

方伯南：“我說過了，他們沒有對紅王之子沒有任何經驗，事實上我們小隊都是中文分部少數知道深紅之王存在的人。紅王的特性你們也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凱爾再次對威廉提出自已的疑惑：“中文分部為什麼會認為紅王之子的突襲沒有結束？”

威廉看了一眼凱爾：“因為血樹被扭曲成了縊王的舞臺。紅王之子的目的是以血樹為核心扭曲那座城市，但法陣被改造了，縊王舞臺取代了那棵血樹。所以在中文分部看來，這次失敗絕對不會是結束。況且，沒有找到佈置法陣的教徒。”

凱爾點了點頭，不再問話。她不再有需要問的問題了，卻不代表她已經完全沒有疑問。

不知道哪裡來的教徒。

不會法陣的教徒實踐了自已的塔式奇術。

“中文分部的訴求很簡單，需要一個對紅王之子有應對經驗的奇術小隊參與後續對這次事件的調查。中文分部自已正在瞭解深紅之王的相關情況，等到中文分部自已有能力處理，就不再打擾你們。”方伯南跳出了在細節上的爭論，開始提出正式的要求。

這樣的話將意味著上方已經離開了商量的語境，開始進入到談判。這就不是珍妮特應該接話的情景了。珍妮特求救的眼神看向威廉和凱爾。

凱爾掃了一眼帕丁。帕丁靠著椅子，也掃了一眼凱爾。

“你們的訴求太模糊了。到底是什麼時點，以何種手續，進行多長時間，對何種隊伍，進行什麼形式的借調？這資訊全都沒有的情況下，我們學院就分配一隻奇術機動隊給中文分部，是不合規矩的。”凱爾走出一步，“況且，等中文分佈自已有能力？那中文分佈一直沒有能力呢？”

“章城的人口將近百萬。如果再出一次問題，中文分部上報到議會也不會說自已沒做準備。”這一句話堵死了凱爾的嘴。方伯南無奈地嘆一口氣，他哪裡不知道這是明顯得罪人的差事，只是自已只是一個執行者，他也沒辦法。

“誰讓你到這裡來的？”涉及O5議會，帕丁終於不再沉默。“你也不用回答，說實話我也不關心。我只說兩點。第一，中文分部有沒有維護好帷幕，無論如何不可能讓我們一所學校承擔責任。第二，想合作就拿出合作的誠意。你只是一個機動特遣隊的領隊。跟我聊O5，去叫你們的站點主管給我來個電話先。”

帕丁說完，掃了一眼全程站著不說話的威廉。

威廉明白，走到方伯南身前。方伯南起身，感激地看一眼帕丁，輕輕說道“感謝”，隨後跟著威廉離開帕丁的辦公室。

等兩人離開辦公室，珍妮特打破沉默：“老闆，怎麼說？”

帕丁沒說話，凱爾知道自已該回答了：“中文分部的問題是客觀存在的，不找我們他們也會找別人。萬一他們真的去尋求非基金會力量的話，那一拿上臺面，我們就很被動了。”

珍妮特很不高興：“那就這麼被他們脅迫著嗎？又不是不能幫忙，為什麼非要搞這種事……”

無錯書吧

凱爾：“肯定是來探口風的。這種沒有誠意的要求，肯定是某個站點的高層想立功又不想負責任的結果。你看那個領隊的表現就知道了。”

帕丁也長舒一口氣：“先不管那麼多。這件事我會去和中文分部的人做聯絡，再確定之後的情況。”

珍妮特嘟嘟囔囔著已經轉身離開帕丁的辦公室。

凱爾看了一眼帕丁，沒說話。

帕丁也抬起頭，用沉默回應著凱爾的沉默。

在沉默的對話之後，凱爾接受了現實。

“那就先這麼說好了，之後有安排再說。”帕丁看了一眼凱爾。

凱爾點頭，轉身離開。

——————

方伯南是上午下的飛機，用了一個上午來倒時差。等談話結束，威廉·布萊克將方伯南安頓好，時間已經來到了將近七點。基金會沒有迎來送往的習慣，而且方伯南還有倒時差的需求，所以威廉塞給方伯南一張可以透支的來賓卡，如果方伯南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在學院的食堂或校內小店刷卡。

學校的面積極大，為了保證基金會與帷幕後的世界的隔絕，學校內自然會盡可能保證在校內生活的師生能夠得到的體驗不差於校外的普通城市。因此校內的消費場所也與校外無異，這當中自然包括酒吧。只是在學校裡，任何場所的進出都需要刷身份卡。酒吧就是隻有非學生卡才能刷開門的地方。

此刻，星光酒吧的吧檯旁，威廉和凱爾並排坐著。

酒吧在人少的時候，不怎麼放節奏感強大的DJ曲調，而是播放著布魯斯藍調，薩克斯的吹奏算得上如泣如訴。

凱爾面前是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威廉是一杯德國黑啤。

“最近確實有點太忙了，上次我們一起喝酒是什麼時候來著？”威廉晃著自已的啤酒杯。

凱爾算了一下：“一個月以前。”

威廉抿了一口：“嗯，然後你就被拉去兼了實踐部的副主任。”

“當時你還說這算升官，恭喜我來著。結果呢？和我說的一樣吧？果然在實踐部和坐牢也沒什麼區別。”凱爾說著話，取出自已的煙盒，推出一隻向威廉遞出。威廉取出那根菸，在凱爾自已也取出一根的同時，拿出打火機，點燃。凱爾靠近火焰，點燃自已的菸草，拍了拍威廉的手。威廉將火機移到自已嘴邊，點燃自已的香菸。

“是啊，誰能想到呢？1個月時間。”威廉吐出一口煙霧，“還好珍妮特完成了任務，不然我可能真要被院長開掉。”

“首先，他不喜歡別人直接叫他院長，他是‘副’院長。其次，誰接你的任？我剛調去科研部。你要是讓弗蘭克去接你的任？你信不信他轉身就跟帕丁玩消失？”凱爾瞥了一眼威廉。

威廉“嘿嘿嘿”地笑，就像真的看到了帕丁在辦公室暴跳如雷的場面：“所以說啊，還好珍妮特任務完成了，我們都不用尷尬了。”

凱爾卻沒有回話，眼光卻虛了。

威廉也緩緩收了笑，等著凱爾的話。

凱爾：“威廉，帕丁現在給到你的是什麼等級的研究許可權？”

威廉：“三級，怎麼了？”

凱爾：“低了。關於深紅之王，去向帕丁要一下資料，蒙托克博士離職前的研究筆記如果可以，儘量都拿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