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戴著詭異的陰陽面具。
面具下那眼眸蘊著洞悉一切的犀利,三分邪肆,七分羈傲。
看不透這樣的表情背後有幾許乾坤。
目光下移,落在男人右臂的傷口上,濡了血的黑衣透著罕有的光澤。
淡若清風的雙眸透著些許暗驚。
盯著男人,耶律念夭一臉玩味地說:“狂浪齋的人應該不是公子的對手,公子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微聳肩,諷刺道:“能算計你的人,應該是身邊人,這麼一看你做人還挺成功的,難怪有拽的資本。”
男人的聲音像風一樣淡:“我就當姑娘這話是表揚了。”
耶律念夭的話倒是提醒了他,突然遭遇埋伏,定是身邊有內鬼。
女子的臉隱在燈影裡,雖不似清晰,可那朦朧的輪廓還是讓人想到了美好。
目光緩緩下移,在看到耶律念夭下巴上的美人裂時,男人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他母親的下巴上也有美人裂,母親說,有美人裂的女人命運多舛。
而命運多舛之說當真在母親身上應驗。
莫名就對這女人多了一絲探究。
見男人投來熠熠之光,耶律念夭毫不客氣地投給他兩記白眼。
聳肩,絲毫也不掩飾臉上的譏諷之色:“中了情人血,竟然還能爬進來,非人哉。”
男人的眼眸淡淡掃過耶律念夭的臉:“在下九月能行,姑娘是百鍊千錘一根針,只認衣冠不認人。”
好麼,想要涮人反被涮,竟諷刺她眼睛長在屁股上。
耶律念夭倒也沒惱,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掛在唇邊,伸手打了個響指:“那久不爬行的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合作?”
男人眸底有一絲笑謔閃過:“怎麼?看上我了?不妨告訴你,我是你肖想不了的!”
耶律念夭拍了下腦門:“呵,呵呵,本是無情人,何必要煽情,公子,你想多了,我只是看,沒有上的想法。”
男人的眉毛皺了皺:“怎麼會有你這般厚臉皮的女人?羞煞祖宗。”
耶律念夭斜眼撇嘴:“沒屁硬擠,擱我這鍛鍊身體來了?”
切了一聲:“真是鋪點稻草就下蛋,還是雙黃流心蛋。”
男人扶額,眼眸透著如北方蒼狼的野性:“你是不是一刀紙糊臉上了?”
一個姑娘家家講話竟是如此俗不可耐。
外面打鬥聲清晰的傳進來。
無錯書吧男人的手握向腰間的劍,蓄勢待發。
瞥了男人一眼,耶律念夭淡淡勾唇:“不必擔心,我的人不會失手,你,不過是個例外而已。”
男人抱拳:“多謝姑娘出手,定銘記於心。”
呵,還懂那麼點人情世故。
目光落在男人手指的扳指上,是真品,很值錢。
戴著一套大宅子滿街跑,這男人絕非泛泛之輩。
耶律念夭唇瓣的笑意加深:“一個屍體五百兩,給你打個折,全部算你六千兩好了。”
男人蹙眉:“六千兩?姑娘的臉真是挨山塞海。”
耶律念夭聳肩:“過獎,想你也沒帶那麼多現銀,接受以物抵價。”
那扳指不是俗物,市值絕對超過六千兩。
小子,六千兩換你一條命,不多的。
咬唇輕笑:“當然,賣身於我也可,我很隨性的。”
對待身手高過她的人,最好的辦法是納為已有。
想到能將男人在腳底摩擦、摩擦,耶律念夭喜上眉梢。
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幾許。
男人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耶律念夭的臉上。
明明痞裡痞氣,為何一點也不覺得討厭?
耶律念夭伸手端起放於矮桌上的苦茶輕輕抿了一口。
涼了,苦味淡了一些。
她從來都不喜歡苦的東西,卻因為一個人愛上了苦澀的味道。
眼睛飄向幾步外的男子:“你不吭聲,我就當你同意了。”
男子慵懶出聲:“你這樣百般糾纏,我會認為你是垂涎於我。”
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眸底滿是昂揚之態:“就別浪費感情了,你不配!”
耶律念夭唇邊的涼意如這冷了的苦茶:“百般糾纏?垂涎?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
唇角扯出一抹鄙夷的弧度:“男人,me問you,your face 呢?”
真是不把自已當外人。
要不是自已武功遜色於他,此時此刻又怎麼會任由他在自已的地盤撒野。
小子,就你這樣的,隔壁的王婆都嫌棄你。
氣急禿嚕的幾個英文單詞落入男子耳中,雙手不受控地顫了一下。
身影晃動,急掠而來,一把抓住耶律念夭的肩膀:“你是何人?來自何處?”
見男人突然發癲,耶律念夭迅疾踮腳移步。
只是,她的衣衫並未配合她移動,而是穩穩的落在了男人的手中。
罩衫之內本就是真空,如此一來,一身清涼的耶律念夭就這樣落入男子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