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屋,紀書雅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正坐在縫紉機前面,踩著縫紉機做衣服呢。
她看到來人,扭頭說了聲,“等一下,我就鎖個邊。”
王音笑著說:“行,沒事,你先忙吧。”
秦燕跑屋裡給兩人倒了杯涼茶。
紀書雅看著鄧師傅踩著縫紉機速度特別快,她還沒看明白呢,就這麼唰的一下過去了。
在心裡讚歎著,不愧是她婆婆嘴上經常誇的裁縫,這可真厲害。
她站起了身子,走了過來,看著王音笑著說:“這就是你那兒媳婦,看著年紀挺小的,就當媽了。”
“嗯,怎麼樣,我兒媳婦長得好看吧。
就是我兒媳婦最近喜歡上了做衣服。
我也不會,這不是想著你做衣服的本事特別厲害,就想著讓她來跟你學個皮毛。”
秦燕在旁邊聽著一臉自豪,她媽媽的手藝,大家都贊成。
“那我得看看她適不適合了,要是跟我閨女這樣的,就可別為難我了。”
王音笑笑,“那是當然了。”
鄧師傅讓秦燕給紀書雅找了個針和線還有一塊布,“你先穿針引線,拿著針縫一下試試,我看看。”
紀書雅手上有些細汗,她往衣服上擦了一下。
捏過秦燕遞過來的針和線,她用手捻了一下線,對準針眼,一下就穿進去了。
鄧師傅點點頭,看著她在布上縫的時候皺起了眉。
她看著紀書雅縫了幾針後,說著,“你這是不是第一次縫啊?”手法不對,還特別的生疏。
紀書雅點點頭,“嗯,算起來的話,這應該是第三次吧,我在家裡還練了兩次。”
說完她不好意思抿了下唇,自已縫的是不是很差啊!
鄧師傅點點頭,“還可以,比我家這丫頭強太多了。
就是你拿針的手勢有些不對,你這樣拿很容易累手的。”
王音見狀說著,“怎麼樣?讓我兒媳婦給你學一段時間唄。”
鄧師傅看了一眼王音,又看看紀書雅說著,“那行吧,我有時間的話就教她,忙著的話,她就在旁邊看著學。
我先說好,我這可沒法給她開工錢的啊!”
“你說什麼呢,你能教我們已經很感謝了。
對了,你說找個徒弟找的怎麼樣了?”
鄧師傅搖搖頭,“還沒找到呢。
我這條件哪有人願意來的,我想著是自已閨女不愛這些,從小在培養一個,省的到我這一代這手藝就失傳了。
但,先慢慢看吧,走一步算一步。”
王音笑著,“你這還年輕呢,著什麼急啊?
慢慢找,總能找到一個合你心意的。”
鄧師傅嘆了一口氣,“咋能不著急呢,人生無常啊!
我外婆以前也收過幾個徒弟,最後兩個人家也不繡了,就偶爾給人家做個衣服混口飯吃。
其餘的戰亂時都丟了命。”
刺繡這東西現在也拿不出來啊!
有人來拜訪只是想著學做衣服,然後補貼家用罷了,她想找一個學刺繡的,雙面繡,把自已的手藝傳下去。
自已學了十來年都不敢說自已有多精通,這學起來也是有難度的。
“別說那些喪氣的話,慢慢來吧,說不定哪一天就找到有緣人了呢。
緣分這東西很奇妙的。”
“你說的是。
欸,要是我這閨女喜歡幹這就好了。
你說她從小看到大的,咋就沒對它喜歡上呢。”說完她還看了自家閨女一眼。
秦燕吐了個舌頭,“這我也沒辦法啊!總不能強制我吧。”
王音笑笑,“學門手藝還是好的。
但孩子不喜歡總不能按著她們的頭讓她們去學吧,這樣她心裡還會厭煩的。”
鄧師傅有些無奈的笑著說:“我知道這個理,所以沒逼著她。
誰知道她不喜歡這,竟然喜歡上了做飯,天天在家裡瞎折騰呢。”
秦燕心裡有些不樂意了,“我哪是瞎折騰啊?
明明你跟我爸還誇我手藝不錯呢。”
“嗯嗯,你說的對。”
王音笑著說:“你媽媽這是樂在其中呢。”
說完她看著鄧師傅說:“我兒媳婦你這也看過了。
咱們就這麼說好了。”
“行,她不是在上班嗎。
等什麼時候有空就過來跟我學,別的不敢保證,這做衣服我保準能把她教會。”
“那就好,那就好,麻煩你了。”
紀書雅心裡開心的冒泡,臉上笑著,激動的說著,“謝謝鄧師傅。”
鄧師傅點了下頭,“嗯,你有時間來就行,我天天都在。”
紀書雅點點頭,“好。”
王音跟鄧師傅又聊了一會,然後帶著紀書雅回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紀書雅挽著王音的胳膊說:“媽,我感覺你跟鄧師傅的關係很好欸。”
“嗯,我倆認識的快十年了吧,她懷二胎的時候,被人撞倒了,我跟你爸剛好碰到就把人送醫院了。”
“那孩子?”
“孩子沒事,當時穿的厚,她還護著肚子,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受到了驚嚇。
後來她找到我跟你爸,感謝一番。
這一來一去的就熟悉了。
再加上我知道她是個裁縫,然後就找她做衣服。
這麼多年習慣了她的手藝,沒再去找別人。
有時候在百貨大樓買的衣服,我都感覺沒她做的好看。”
“嗯,確實是,我可喜歡她的手藝。
對了,媽,她說找個徒弟幹嗎?”
“她不是會刺繡嘛,就想著把手藝給傳下去。
她說找徒弟,附近有不少人把自已孩子送過去,但都是為了讓孩子學手藝,私底下給人家做衣服。
刺繡這東西可不是幾天都能學會的。
這些要費上不少時間,有些人感覺做好衣服就行了,感覺那是花裡胡哨,所以她就私底下慢慢找呢。
要不是她生老二的時候傷了身子,她還想著在生一個繼承她的衣缽呢。”
紀書雅點點頭,“哦,原來如此。”
到家後,紀書雅一臉的春風得意。
沈景硯看到後,唇角勾著,“看你這高興的模樣,這事妥了?”
紀書雅抬著下巴,一臉傲嬌的說著,“那是,沒看我是誰呢,有我不能辦到的事。”
沈景硯輕笑了一下,輕挑著眉頭,“哦,剛剛不知道是誰哦,緊張的在屋裡打轉呢。”
紀書雅兇巴巴的瞪著他,“你說什麼呢。”
沈景硯眉眼一彎,從喉嚨伸出溢位一聲低笑,“沒說什麼,我剛剛看錯了。”
紀書雅一本正經的板著小臉道,“嗯,你知道就好,下次可不能再看錯了,這還沒上年紀呢。”
王音看著這小兩口感情那麼好,笑得合不攏嘴,不再她們身邊礙眼了,轉身找自家孫女去。
無錯書吧晚上,吃完飯後,紀書雅出來溜達溜達。
就看到白草芬她們幾個又圍在了一起,她趕緊加快腳步,加入她們去。
“嬸子,你們在聊什麼呢?”
白草芬抬起頭來,“書雅啊,我們在聊你秀娟嬸子兒子的事呢,你咋沒把安安抱出來玩呢。”
“嗐,這不是我小叔子在抱著嘛,我就直接出來了。”
“沒看出來啊!
景行那孩子這麼喜歡小孩。
欸,張秀娟,景行是不是跟你小兒子一樣大啊?”
張秀娟想了一下,“我兒子大些,景行比我小兒子小八個月呢。”
“那也不小了,可以找媳婦了。”
紀書雅嘴角抽了下,這要是讓沈景行聽到肯定又要炸毛了。
“嬸子,你們這是在說相看的事?”
張秀娟點點頭,“嗯,我兒子都十八了,再不相看過兩年可不好找的了。
在讓你幾個嬸子幫忙介紹呢。”
這話紀書雅怎麼感覺自已好像已經聽過了,沒細想,點了下頭。
白草芬白了她一眼直接說著,“我哪還有人給你介紹的啊!
上次跟你介紹的那兩個你都不滿意,我這哪還有人呢。”
張秀娟臉上有些發燥,“這也不怪我啊!
我家那小兔崽子說,不合適,我問他咋不合適他也不跟我說啊!
弄得我都罵了他兩場。
你們再給我打聽打聽唄,看看有沒有合我兒子眼緣的。
咱們相看不就講個緣分嘛。”
“行,我們再給你找找唄。”
紀書雅有些好奇了,“咦,今天咋沒看到張大芳嬸子啊?”
張秀娟笑笑,“她呀,在屋裡鑽著呢,家裡來親戚了,她孃家侄女來了。”
“哦~
我說呢,這平時張嬸子都在,今天怎麼沒看到她呢。”
說著說著,張大芳出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二三十歲的女同志,她大老遠的都說著,“喲,都在呢,聊什麼呢。”
“聊你呢,書雅剛剛說咋不見你人影呢,這就出來了。”
張大芳笑笑,“這不是我侄女來了嗎,在屋裡聊了一會。”
張秀娟笑著說:“美鳳出來了,來跟我們聊會天。
你咋沒把兩個孩子帶過來啊?”
張美鳳坐在了張大芳身邊,“孩子被他奶給接走了,說是想孩子了。
我這不,看著閒了,就來我姑這看看。
過年孩子奶那邊出了點事,就沒來,這閒了再不來,我姑肯定要生我氣了。”
“我哪是那麼小氣的人啊!
知道你不來,肯定是家裡有事,你那婆婆又是個事精,我哪裡會不知曉的。”
張美鳳扯了一下嘴角。
幾人聊了一會天后,紀書雅看著時間不早了,就回去了。
睡覺的時候,她跟沈景硯說了一聲,“今天張大芳侄女來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呢。
跟張嬸子眉眼有兩分像,好像叫張美鳳,聽嬸子們喊她美鳳美鳳的。”
沈景硯聽到她說這話,瞳孔突然放大。
紀書雅看他沒搭理自已,扭頭看向他,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景硯,你怎麼了?”
沈景硯回過神來,看向紀書雅,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她跟張大芳嬸子關係那麼好,要是知道這事了,她瞞在心裡肯定過意不去。
“咋了呀?”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紀書雅心裡一咯噔,“什麼話啊?你不會在外面有別人了吧?”
沈景硯聽了臉一黑,伸手往紀書雅腦袋瓜子上彈了一下,“你這小腦袋瓜子在想啥呢?
沒有的事。
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
紀書雅揉揉腦袋,“哦,那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啊?一臉糾結的,我還以為……”
她話沒說完,被沈景硯大聲打斷了,“紀書雅,不許說胡話,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不會有其他人的。”
紀書雅乖乖坐好,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點了下頭。
“嗯,我知道了,我這輩子也只有你一個。”
說完她又道,“所以,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沈景硯看到她這樣有些無奈,“你還記不記得,你生孩子住院的時候,咱們在樓梯口看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
我當時還跟你說,那個男的我看著有點眼熟。
你記得不?”
這都多長的時間了,紀書雅揉了揉太陽穴,想了一下,“啊,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那女的懷的孩子是那個男的,還有那個男的有媳婦,家裡還有孩子。”
沈景硯點點頭,“嗯。”
“你怎麼會提到這事了?
難道你想起來那男的是誰了。”
“對,但是這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紀書雅感覺他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痛快,“什麼該不該的,有話你就直接說唄。”
“就是咱們倆看到的那個男的,應該是張大芳侄女的男人。”
紀書雅倒吸一口冷氣,捂著嘴巴,這事,這事……
她看著沈景硯的眼睛說:“你沒看錯吧?”
“應該不會。
那男的跟張美鳳前幾年過年的時候來過幾次,這兩年就沒見過了。”
紀書雅擼起袖子,牙齒咬得咯咯響,“這兩年沒來,肯定是在陪著外面那個女人唄。
啊呸,這兩人就應該進豬籠。”
罵完,她苦著個臉看向沈景硯,“景硯呢,這事咋辦呢?
我該不該跟張大芳嬸子說啊?
說的話,咱們又不確定是不是真事。
不說的話,要是真事的話,到時候發生了什麼,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啊!
沒臉見張大芳嬸子的,她可是我八卦的好朋友啊!”
沈景硯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剛剛想的就是這。
誰知道某人腦袋瓜子裡不知道想的是啥,亂七八糟的。”
紀書雅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別過了頭,心裡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