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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他怎麼樣了

符徐推門而入,在看到病床上的人後,剎那間愣了一下。

陳夷相比之前瘦了許多,臉上本來就沒肉,這幾天一直待在醫院,下巴更是瘦的像被削了一樣。

左側細瘦的胳膊上還插著針,加上蒼白的唇色看起來更是脆弱到一種說不上的地步,符徐眉頭一挑,下意識來了一句“哥們兒幾日不見,你成林黛玉了?”

陳夷看著自己坐輪椅進來的符徐,稍稍有些回不過神,聞言無語道“林黛玉跟我是一樣麼,你腿怎麼了?”

“出門遇見傻逼了”符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說是自己的錯“也不能全怪他,算我倒黴”

“這幾天怎麼樣?哪個傻缺丫的給你弄成這樣啊”他操控輪椅走近,盯著陳夷額頭上的繃帶,半天才罵了一句“人要站我面前,高低罵的他抬不起頭,讓他賠的傾家蕩產!”

陳夷杏眼微眯,臉上有了點笑意“得了,人早走了”

“嘿!我就想不明白,怎麼會出這種事兒,我看你也不是那種走在路上不看路的人啊……”符徐念念叨叨,兩人聊了好一會兒,末了,符徐轉眼瞥了眼門口,坐在陳夷床側低聲說“撞我那人好像跟你認識,進來前非要攔著我把你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

陳夷聞言,呼吸彷彿停滯了一樣,有瞬間的恍惚。

他垂下眼眸,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長什麼樣?”

“長得挺高的,勉勉強強能看吧”符徐眼中有些不屑,撞了他,結下這麼大梁子,他說能看都是給他臉了“一副人模人樣,穿得也挺正經,當時在現場,我聽人喊他……”

符徐絞盡腦汁想了想,嘶了一聲,隨即脫口而出“蘊總?”

此話一出,陳夷的心臟彷彿被揪緊一樣瞬間喘不過氣,隱隱還能感受到生疼的滋味,以前還未完全癒合的傷疤此刻也痛的不作響,有一瞬間,符徐看到陳夷變了臉色。

“陳……”

“陳……夷”

“陳夷?”

陳夷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打著吊瓶的左手緊緊攥著被單,用力到青筋突起,險些因為大力而走針,符徐攥緊他的胳膊防止他亂動,再次喊了他一聲。

他低低應了一下,鬆了力道,低頭看著自己左手手背上,鼓起了一個小包。

“怎麼了?那人誰?怎麼反應這麼大?”

陳夷搖搖頭“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你不要再跟他聯絡了,告訴他,讓他滾”

符徐應了一聲“行,看樣子你們之前結下的仇不小啊……”

陳夷沉默地盯著手背上的針管,沒有說話。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養傷啊,兄弟們都等著你痊癒出院那天,給你接風洗塵”符徐拍了拍陳夷的肩膀,繼而推著輪椅兩側緩緩出去了。

醫院貴賓區的降噪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嚴絲合縫地包裹著一切病人的隱私安全,防止洩露,盛蘊和站在門外,裡面的對話他連一丁點兒也聽不到。

葉歙站在旁邊盯著男人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毫不費力地帶給人一種漫不經心地壓迫感。

不過葉歙也不甘示弱,索性單刀直入“你們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盛蘊和摩挲著指尖,難得沒第一時間答上來。

過了半晌,他似笑非笑,薄唇輕啟,同高中三年一樣散漫輕佻的語氣恍如隔世般傳來“關係?你想知道麼?”

葉歙神情一動,剛要開口,病房的門就被開啟。

符徐操動著輪椅出來,神情很怨憤地瞪了盛蘊和一眼。

葉歙有些意外,同樣瞥了盛蘊和一眼,問“怎麼了?”

符徐哼了一聲,當著他的面有些繃不住,罵盛蘊和道“你跟陳夷到底有什麼淵源?媽的!還正好讓我撞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葉歙“……”

“他怎麼樣?”盛蘊和挑挑眉,沒接話。

“他怎麼樣跟你有屁的關係?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丫有種怎麼不自己進去問?!”

走廊裡的氣氛瞬間僵滯下去,葉歙想笑沒笑,拍了拍符徐的肩膀。

盛蘊和此時臉色有些難堪,想抽菸的煩躁情緒直上不下,他低聲警告“再多說一句醫院你也不用待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你要是不懂,我不介意教你做事”

符徐壓下心頭的怒火,忍著沒再出聲。

“他身體怎麼樣了?”

“……一般吧,那身板子看著弱不禁風地,怎麼傷那麼狠”符徐皺著眉嘟囔道。

盛蘊和指尖一頓,隨即又漫不經心地問“他,情緒還好嗎?”

“怎麼不好?”符徐頓了頓,忽然想起自己提到蘊總時,陳夷驟變的臉色,有些複雜地看了盛蘊和一眼。

男人聽後點點頭,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助理的名片,你的醫藥費以及各種費用需要多少,隨時聯絡他,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話畢,不等人開口,便邁著修長的腿匆匆離開。

符徐摸著名片還一陣恍惚,直到葉歙推著他的輪椅往病房裡走,他才回過神。

半晌,葉歙聽見一句咬牙切齒地笑“看我不宰死他!”

葉歙“………”

跟汴北的經理和負責人溝通完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盛蘊和從梨莊的包廂裡走出來,張極連忙跟上,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包萬寶路,利落地拆開包裝,遞給男人一根。

張極不知道情況,冷風拍打在臉上,吹得髮絲都舞動起來,他陪笑道“蘊總,您放心,今兒這事兒八成能解決好,我監督跟蹤著,保準處理的漂漂亮亮!”

那支菸還拿在張極手上,末了沒人接,盛蘊和垂眸瞥了一眼,被梳到腦後的髮絲散落幾根在額前,張極看著盛蘊和晦暗不明的神情,心裡也有點忐忑,琢磨著小盛總這是怎麼了?嫌他今兒遞的煙掉檔次?

他平時也不怎麼抽這玩意兒,萬寶路算是能合他胃口的,所以走得急,揣了一包,本想著等會兒出去再買幾包,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小盛總走的太快了,臉色也不太讓人能琢磨透。

可能今兒人心情不好的緣故,在包廂裡跟那幾個專案負責經理連拉扯的伎倆都沒用,直接單刀直入地挑明他們監管不力,掉以輕心的問題,並直說,再有下一次不可能繼續合作。

聽得張極有些膽戰心驚,包廂裡各位連大氣都不敢出,點的幾瓶茅臺也拆開了沒人敢起身去倒,生怕盛蘊和從自己身上開刀。

酒席還沒結束,盛蘊和就說要出來透透風,張極也連忙跟了上來。

思緒被驟然打斷,張極感覺指尖一輕,發現男人已經抽出了他手上的煙,淡漠地含進嘴裡,兩條漆黑凌厲的眉頭深蹙,彷彿陰霾籠罩。

他回過神,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湊上前點菸,笑道“累了吧?蘊總,也沒什麼事兒了,您要想回去休息直接走就行,我去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