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陽噙著笑走到蘇杳杳身邊,將那聖旨雙手遞到蘇杳杳跟前,可蘇杳杳只覺得那笑很是滲人。
“能娶到蘇姑娘,實是本皇子的福氣。”
“蘇姑娘,接旨吧。”
明黃的聖旨就在眼前,心裡那隱隱含著的期待被抗拒代替,蘇杳杳遲遲沒伸手去接。
蘇相如反應過來,將蘇杳杳擋在身後,看向顧青陽時,臉上露出討好,“七皇子,您這,是不是弄錯了?”
不是應該是厲王嗎?
顧青陽掃視了地上跪著的一眾人,在幾人看不到時,嘴角緩緩勾起得逞的笑。
“哦?怎麼會弄錯呢,蘇姑娘貌美如花,本皇子傾心已久,更是早早地向父皇求了這聖旨。怎麼,蘇丞相這副表情,難不成是覺得本皇子配不上你蘇家的女兒!”
顧青陽眸子一冷,眼底狠辣一閃而逝,掃過來時,蘇家人齊齊發怔。
外界都傳聞七皇子敦厚仁善,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不像是仁慈的皇子,倒像是個殘虐殘暴的人。
“蘇丞相,本王可沒啥耐心,蘇姑娘不接,那你就替她接了吧。”說著,他示意眾人看他身後持刀帶甲的禁軍。
那些禁軍,各個凶神惡煞。
大有一副蘇家人敢抗旨,他們就會立馬以違抗聖命的罪名把蘇家人抓起來的架勢。
蘇杳杳不明白,不明白為何會聖旨不是她和厲王,反倒是七皇子。眼看著禁軍已經在拔刀了,蘇杳杳知道,今日她若是不接,定然是會連累著整個丞相府跟著遭殃。
她跪起身,接過聖旨,心裡失落不已。
“臣女接旨。”
“杳杳!”
顧青陽對蘇杳杳這張臉還是挺滿意的,不管最後顧玦如何選擇,他都不會吃虧。要麼他抱得美人歸,要麼拿到顧玦手裡兵權。
美人雖不如兵權,但好歹能暖榻不是。
畢竟,這樣的美人著實難得。
“蘇姑娘很識時務,本皇子很喜歡。”
……
顧青陽帶禁衛軍走後,蘇家人就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問問蘇杳杳什麼時候跟七皇子有交集了。
卻瞧見他們一向歡快跳脫的閨女\/妹妹悶悶坐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越想越委屈,眼睛裡的淚水都快溢位來了,轉身就往外面跑。
“混蛋!”
“杳杳!”
“怎麼回事?”蘇相如問夫人,她們閨女這麼活潑一小太陽,就算不想嫁,他們想法子就是了,好好的,哭什麼。
蘇夫人擔憂不已,聞言嗔怒瞪了他一眼追出去,“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蘇杳杳一口氣跑到花園,照著那草地上立起來的花就踩。
“混蛋!王八蛋!”你親了我就不要我了,“你混蛋!”
“我就不該相信你的鬼話的!”
蘇夫人找到蘇杳杳時,她已經坐在廊下睡著了,眼角還有未乾涸的淚痕,看著好不可憐,手裡還緊緊攥著個東西。
蘇夫人命人拿了件披輕輕給人蓋上,輕輕掰開人手。
將那玉扳指拿起來看,玉澤通透,是頂級的美玉。
眸子忽而睜大,這不是,厲王的玉扳指嗎?
蘇夫人叫了小兒子把閨女抱回了院子,又替人蓋好被子後,眸子忽而冷了幾分,對十六歲的蘇梓晉道,“你去趟厲王府帶句話,問問厲王什麼意思?”
“真當我蘇家是耍得好玩不成?”
與此同時,厲王府
厲王半夜突然吐血昏迷,王府上下全都嚇得不輕,青衣和管家奔波忙碌一晚上請大夫,顧玦的情況可算是穩定了。
“大夫,我家王爺到底怎麼了,好好地,怎麼會突然吐血?”青衣逮著老大夫問。
老大夫本想吼他一頓,可瞧著他著急,也就忍著了。
“厲王脈象並無任何問題,老夫也看不出到底是何原因?“
“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青衣氣得不輕,連情況都能穩定卻不知道到底為何吐血?
庸醫,簡直就是庸醫。
他又跑宮裡去叫了太醫,路過宮下門廊時,忽而就遞到宮女嘀咕,“七皇子和蘇丞相嫡女三個月後就大婚了,那那穆小姐還有機會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側妃她也想做呢。”
“啊,我聽說那穆小姐跟那丞相嫡女關係不太好,她要是為側妃,還不得被那丞相嫡女欺負死。”
“你以為她是個善茬。”
青衣腦子嗡嗡,抓著太醫,幾乎是一路狂奔入府,偏偏在府門口,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幹什麼!”
再晚點,他們王爺牆角都挖空了,後半輩子怎麼過。
在看清人是誰後?
他甩掉大夫,一把抓住蘇梓晉。
“蘇三公子,你得給我家王爺個解釋!”
“叫你家王爺出來給我蘇家個解釋!”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
太醫來看時,顧玦已經醒過來了,靠在軟枕上,臉色蒼白無一點血色,那雙眸子黑沉如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王爺,恕下官等無能,並未看出王爺是為何吐血。”幾個太醫跪地上戰戰兢兢,深怕自已一不小心就丟了腦袋。
顧玦淡淡睨了幾人一眼,幾人被那眼神嚇得渾身發抖,三月半的天,汗水大顆大顆往下流。
“滾下去。”
“還不快滾!”青衣呵斥道。
太醫走後,青衣嘴巴囁嚅了好幾下。顧玦瞧他這樣,冷冷掃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這?
青衣倒是想說,可他就怕他家王爺聽到這話後生氣,到時候萬一又吐血了怎麼辦?
“王爺,您先保證,您聽了絕對不能生氣。”
“你當本王是什麼?隨隨便便就生氣?”顧玦冷哼一聲。
“說!”
“是。就是……皇上已經下旨,將蘇姑娘賜給……七皇子做正妃了……”
“砰——”
青衣話還沒說完,就被重重一聲巨響打斷了,他抬頭看去,就瞧見那榻上陷進去一個大洞,他家王爺,正用著那雙赤紅要吃人的眼神看著他。
“王,王爺?”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