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檢測到員工0805號裴陽世界任務已結束,開始檢測願望完成度。”
“主線任務剷除背後組織已完成98%,支線任務保護六六已完成100%,正在結算等級評分。”
“已完成等級評分,員工0805號裴陽,上個世界等級評分結算為A+,獲得積分:三千,系統357號吉茂解鎖等級:十。”
“恭喜完成任務,請再接再厲。”
“十級!十級!十級!十級!”吉茂扇動著小翅膀激動地上下飛舞。
裴陽不理解它從百級掉到十級的興奮感從哪裡來的。
“開始下個任務。”
“好的,正在為宿主抽取任務,咕嚕咕嚕。”
“已為宿主抽取任務。”
“正在封印宿主任務記憶,咕嚕。”
“等等,什麼封印?”
“開始傳送——”
一陣光暈閃過。
“你想我幫你做什麼?”
在被純白色充斥的空間裡,裴陽詢問眼前的光團。
面前的虛影忽凝忽散,時而光芒大作,時而黯淡無光。
許久,一道充斥著迷惘和不解的嗓音傳出。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為什麼會過成這樣...”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的願望是,照顧小孩長大成人,陪妻子幸福的過完一生。”
“如果可以,請讓我的第三個孩子也能順利出生。”
.....
劈柴聲猛地將裴陽拉入現實,當他睜開眼時,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
循聲望去,不大的院裡有個女人,瘦弱的手臂正將斧頭高高掄起,剛剛的聲音就來源於她身前那堆被劈開的木柴。
裴陽收回視線,到這個世界時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好像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正在進行局裡的調組考核。
可當他詢問系統時,系統只告訴他是他自己的決定,等考核任務結束他就知道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裴陽相信自己的判斷,便不做多究,準備先接收記憶。
當他閉眼那剎,鋪天蓋地的悔恨和痛苦瞬間淹沒了他。
是如何走到現今這步呢。
少年裴陽,五歲出口成詩,七歲通六經大義,八歲童生,十一歲一舉考上秀才。
妻何思晚,城中富商之女,亭亭玉立,蕙質蘭心。
二人七歲相識,早通心意,本該天作之合。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是從少年驚豔四座的答卷被換後連考三次落榜,是少女家族的基業大樓一夜坍塌,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推手,要他掌下的螻蟻永無翻身之日。
原主家中不算富裕,父親早在原主幼時離世,若非家中有存下幾分薄銀,也不能在原主有所苗頭時及時供他讀書,若非思晚父親惜才,家中儲蓄也難以支撐他考上秀才。
前方看似通天大道。
原主首次舉人落榜時,有懷疑是否自己太過自傲,剛考上秀才就遇舉人開科,準備時長不夠充分才導致失手。
母親安慰他,思晚父親亦覺得少年人失敗又何妨,況且他年紀尚幼,還有大把時間。
壓下心中那絲隱秘的懷疑,原主畢竟年幼,被親人安撫下來,重新為三年後的開科做準備。
三年後,原主懷著九成把握胸有成竹的走入考場,卻被現實狠狠迎頭一棒。
沒有,還是沒有。
對了不下三遍,原主都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就算反應再遲鈍的人都應該感覺到不對了,何況是原主。
他立刻到府衙申請查卷,發到他手的卷子卻根本不是他填的那張!
資訊,字跡都能對上,內容卻完全不一樣。
有人換了他的考卷,然後按照他的筆跡撰寫了一份新的上去。
此份答卷看似精繁,內容卻空洞無題,辭藻華麗,卻未落到實處,落榜情理之中。
原主捏卷的手都在顫抖,氣憤使得他幾乎站立不穩,但他深知這裡是府衙,背後換卷之人必定有滔天權勢,此時鬧開,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
鬍子花白,模樣精瘦的師爺對這位有所耳聞,他背脊半躬,隱晦的勸慰。
“小兒,萬般皆是命。”
回到時,思晚父親和思晚已經在家中等候,母親給原主倒了杯水,又替他擦了額上的汗,才小心地問他這次結果。
原主顧不上喝水,將查卷的結果一股腦說出。
母親和思晚十分氣憤。
“這,這,還有王法嗎!”
“娘去替你上訴,去府城,去京城。”
“萬不能叫我兒受此等不公!”
思晚附和。
“此等腌臢,淨使下等行作,就算偷去裴郎成績,偷不去裴郎才學!”
思晚父親神色凝重,右手捻上鬍鬚。
“裴夫人,可否聽我一言。”
“何老闆,你說就是。”原主母親仍是憤憤。
“此事並非如此簡單。”
思晚父親輕嘆。
“裴陽可以說是老夫從小看大的,我對裴陽的看重亦是盡心盡力,若為好,我必全力支援。”
“但科考此事,老夫建議莫要再試。”
“這,這是何故?”原主母親不解,原主清楚其中緣由,緊擰著眉一言不發。
“雖然此時新皇登基,朝政混亂,但科舉考試之中的彎彎道道,也非常人所能及,背後之人非富即貴,不是我等能撼動的。”
“若一意孤行,下場怕是....”思晚父親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原主母親臉上失了血色,看向原主的目光心痛且擔憂,原主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思晚父親似是不忍,再度開口。
“裴陽這孩子....根姿出眾,能擔大任,就算不能入朝為官,不管做什麼,想必都能一蹴而就。”
“老夫就這一個女兒,未來家業都是她的,只要她的夫婿為人正直,心思清明,二人和和美美,便可一生無憂。”
“裴陽,你有十六了吧?”
“爹!”
察覺到父親接下來要說的話,何思晚著急地想制止,裴郎正在因為落榜低沉,怎好提婚嫁之事!
父親連眼神都沒給她,語氣嚴肅地看著原主。
“晚兒比你還大上一歲,今年已經十七了,你是如何想的。”
“我....”
原主望向何思晚,少女嬌美的面容因父親直白的質詢顯得有些無措和囧迫,卻也帶著幾分期待和羞澀。
少女是他自小就想娶的人這毋庸置疑,但他原以為自己會這樣一帆風順下去,然後在高中那天,意氣風發的上門提親。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
彷彿從視線中讀懂了原主的想法,何思晚抿著唇,失落地低下頭。
原主彎身朝思晚父親做了個揖。
“小侄最大志願,便是伴君側,解國憂,望...岳父大人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若再不得,我便認。”
聽到原主的稱呼,思晚父親目光鬆動些許,沉寂半晌,無奈的搖了搖頭。
原主沒有想到,就是他的這個決定,將所有人都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