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陽不做遲疑轉向緊急通道，確認無人，降落抓鉤鉗入扶手從樓梯中間迅速直落，六樓距離長度到底，用空的左手抓住扶梯，右手迅速收回抓鉤重複操作下落。
很快，下方傳來凌亂密集的腳步聲，裴陽放棄沉重的速降裝置，開啟安全門閃進16樓走廊。
“有情況。”
看到了樓梯中央懸掛的裝備，程萊停下比了個的手勢，兩指併攏示意下一組繼續往上搜。
側身背靠牆，程萊撥開安全門，抬手示意身後小隊進入。
西向的建築此刻有些昏暗，此次是反黑和特警跨部門合作，進入安全門後劃分成左右兩個區域，警員開啟頭盔上的紅外線識別鏡頭，分開兩組小心地向兩邊推進。
老牌大廈近期準備結業，樓層大多空置著，此時他們所在的樓層入目一片狼藉，倒是省下了疏散人員的工夫。
這邊指揮官謹慎地帶著小隊前進，衝鋒槍鏡頭上配置的照明燈零零散散地投射在玻璃窗上。
嘀嘀。
輕微快速的兩聲不仔細聽還以為是錯覺，指揮官臉色一變，大聲吼道。
“趴下！！！！！”
嘭———.
右側牆體在爆炸聲中轟然倒塌，玻璃碎噼裡啪啦濺落在倒地的幾人身上。
靠牆近的兩人一個昏迷，一個前額被碎石崩傷，鮮血順著臉頰流下，看起來快要失去意識。
“阿峰，毛仔，你們兩個馬上帶他們走。”
“是/是。”
“我們送他們下去之後立刻回來。”叫阿峰的那個說道。
指揮官點了點頭，在他們安全離開視線後繼續和剩下兩人小心前進，同時仔細觀察著隱蔽處是否有微型炸彈的蹤跡。
另一邊，聽到爆炸動靜的程萊幾人正迅速往這邊趕，走在最後的程萊突然止住腳步。
前面的隊長停下來眼神詢問。
“有人。”程萊盯著右側的玻璃門，此刻裡面一片漆黑。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隊長端槍向裡靠近，其餘人跟著進入，四人在諾大的辦公區域逐漸鋪開。
程萊走在最後，無聲地關上了門。
裴陽這邊。
噗。
子彈沒入皮肉，前面兩人的肌肉反射快過大腦抬槍朝槍響方向迅速射擊，密集的火力打在櫃子上濺出火星，兩人邊打邊找掩護，一人不忘拖起地上同僚退到桌後。
指揮官身體隱在牆邊，胸膛大幅度起伏著，轉頭望去，中槍的下屬被打到頸部大動脈，瞳孔已經失去焦距，另一個人正徒勞的用手壓住不斷溢位的血。
這個宣告死亡的年輕警員，是這個試圖搶救他的人的親生弟弟。
指揮官不忍地收回視線。
“阿文！啊——”吼聲中彷彿帶著巨大的痛苦，半跪在地上的警員眼睛通紅，端起槍猛地衝出，指揮官想要制止已來不及，衝出去的警員端著槍朝裡面瘋狂掃射，空中蔓起陣陣硝煙。
下一秒，子彈突然從身後穿透了他。
倒下時，警員的手還在不斷按著扳機，朝天的槍口在天花板留下一排彈痕。
凌厲的拳風襲來，指揮官迅速反身格擋，招招狠戾的攻擊破風擦過耳際，下秒一記重肘打中肩胛，指揮官踉蹌兩步穩住輕晃的身形。
趁這半秒看清來人，對方約一八五的身高，臉上是半張兔子遮眼面具，背脊挺直的站在灰暗的紅毯上，正動作優雅地取下叼在唇間的匕首。
指揮官提防著剛剛開槍方向可能出現的敵人，慢慢向剛剛被打掉的槍靠近。
對方眨眼由下衝到跟前，指揮官拉開距離迅速撿槍瞄準，青年卻不退不避。
槍響。
指揮官倒下。
後腦的流出的血染紅大片地毯，指揮官頭側向一邊，睜大的眼死死盯著出現的皮鞋。
看清款式，不可置信的瞳孔緩緩上移，下秒沒了氣息。
......
“多謝了，程警官。”
“你可以再慢點。”
“你這麼嚴格，下屬肯定不好過。”
將匕首插回掛在腰後的鞘，裴陽撿起提前安置的迷你音響放回揹包。
聲東擊西，雖老套，會用，就好用。
程萊收回槍，站在裴陽幾米開外。
“樓下所有出入口都有警方把守，你怎麼出去。”
“不勞你關心，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剩下的人解釋吧。”
回到樓梯間，裴陽拿起被丟在角落的降索，往上看了眼。
安置在天台出入口的微型炸彈感應到人經過十秒後就會將門炸塌，那幫人短時間內下不來。
扒下套警服，裴陽攙起程萊為避免懷疑，只是從後面打暈的一個同僚，給他腿和肚子上避開要害各來了一槍。
翻開他警員證看了看，背起對方乘坐電梯下樓。
疼痛讓背上的人逐漸轉醒，裴陽感受到動靜驚喜道。
“你醒了，堅持一下，我現在帶你出去。”
對方無力地點點頭，裴陽帶著他剛出電梯，立刻有人上前。
“現在上面什麼情況？”
戴著配套的面罩，裴陽壓沉嗓音。
“危險分子在十六樓，手裡有重型武器，阿龍中了槍，程警官叫我先帶他出來，我一會還要回去。”
對方點點頭，醫生和護士走過來準備接過裴陽背上的人，裴陽退半步避開，語氣帶著幾分焦急。
“擔架在哪裡，他肚子和腿都中了槍。”
有兩個人迅速將擔架抬進來，將人小心抬了上去，裴陽扶著擔架和他們一起走向救護車，彎下腰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放心阿龍，你不會有事的。”
阿龍臉色蒼白，卻還是撐著朝裴陽點了點頭。
“千萬不要睡，一定要堅持到醫院。”
帶著濃厚的擔心，裴陽緊緊握著阿龍的手，看著救護車的門關上，裴陽看向出口，程萊剛好走出電梯。
二人隔空對視，趁無人注意到自己，裴陽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裴陽在耳機內確認情況，得知兩人都已經甩開跟蹤後鬆了口氣。
但這也說明，這次佈局主要是衝著他來。
沒有頭緒，手機在這時卻收到John的資訊。
“今晚九點，沙越廣場負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