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深夜，職員下班經過小巷時，一雙粗糙的大手將她拖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獄。
從此，路過時嫌棄著避開他的，丟點錢面露不屑的，只要讓青年感到自尊受傷害的，都會成為他的獵物。
大案告破，那段時間正是上任總警司準備卸任的時期，許禮安往外走時一個同僚過來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說他升職的事看來穩了。
本身他就是候選中的有力黑馬，陳年舊案一破，結局幾乎板上釘釘。
好不容易下個早班，解鎖的車燈遠遠閃兩下，許禮安走近時又看到，新的卡片靜靜躺在雨刮器中間，翻過來，只有簡單的一句。
Call me。
許禮安上車反鎖車門，按照上面的數字摁下撥通鍵。
電話響了三聲後接通。
空氣靜謐兩秒，話筒對面傳來一道年輕的聲線，話裡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喂。”
.........
許禮安為青年話中的輕描淡寫感到十分荒謬。
戰術性喝口咖啡，透過杯子的邊沿，許禮安不避忌的打量著對面的青年。
青年垂眼看著手中咖啡，碎遮的劉海自然垂在前額，給人感覺十分無害。
似察覺到目光，青年平靜地抬起眼皮，不退不避，對視的瞳色深不見底，散漫姿態下的氣場卻讓許禮安都為之心驚。
“我憑什麼相信你。”
無論如何，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說要用背後的組織做禮物，送他一個一等功這件事實在太過荒謬。
“我以為，我已經表示了誠意。”
“738案件的功勳，你不喜歡嗎？”
就算已經相信卡片是出自青年的手筆，許禮安仍是淡道。
“我只是想不通，就算按你所說，幫我，你能得到什麼。”
青年將咖啡杯放下，杯底與桌面磕出輕微聲響。
“你就當我棄暗投明。”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時機成熟時，我會再聯絡你。”
青年起身，走出兩步又停下。
“差點忘了，提前恭喜你升任總警司，許警官。”
青年臉上帶著帶著輕淺的笑意，若忽略他前面說過的話，單這句恭賀倒是充滿真誠。
.......
“你們組織派過來偷Hard disk的的人是你。”
許禮安拉開裴陽旁邊的椅子。
裴陽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椅子滑輪轉了個向，骨節分明的指飛速操作鍵盤。
“你用電臺通知我今晚留下來，為什麼。”
“送你個禮物。”
裴陽盯著不斷閃動變更的熒幕資料。
“收起槍，許警官，我是好人。”
“你是不是好人，一會就就知道了。”
舞動的指尖下極快敲出一行又一行程式碼，裴陽視線半分不錯，安靜的空間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幾分鐘後，右手無名指咔噠摁下回車。
熒幕上的綠色讀取條開始滾動拉長，變成灰條消失後檔案彈出。
“硬碟裡記錄的是截止曾徐真被殺前近一年的交易名單和數額，不過組織已經抹除了曾徐真在組織的痕跡，如果沒有內部人員資料，你們釘不死他們。”
許禮安接過滑鼠快速瀏覽，眼中的凝重越來越深。
“只是一年，交易數額就達到了這麼可怕的數字...”
“這只是一角。”
裴陽取出一個空的USB，將剛剛看到的內容重新記錄其中。
看出許禮安的疑惑。
“這個硬碟複製一定會留下痕跡，重新打給你，這個我要帶回去。”
很快裴陽將USB和硬碟一起拔下，將前者交到許禮安手中。
“收好，暫時別拿出來。”
“還有一件事。”
裴陽彎腰將一個黑色隨身碟插入總控室主機，隨後在鍵盤上摁下回車，所有電腦螢幕瞬間同時亮起，一條黑色的蛇在熒幕間四處遊走，幾秒後，所有電腦同時息屏。
“你這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許禮安看著全部宕機的電腦，神經隱隱作痛。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肩膀被對方語重心長的拍了兩拍，接下來裴陽說的話猶如在平靜的水面丟下一顆炸彈。
如果是真的話....那麼警局內部，已經不能完全相信了。
許禮安是個聰明人，裴陽點到即止。
硬碟從警局轉了一圈回到手裡，John交給手下確認後，大大誇讚了A組的成績。
“這次完成的非常好。”
“那幫條子現在還在因為清空的檔案焦頭爛額。”
沙發上的John望著手中的螢幕，裡面是剛剛黑進警局的監控畫面。
“你們可以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叄二聞言眼睛亮了亮，雀躍著撐到John坐著的沙發靠背。
“那我們可以去總部參觀嗎？”
哦？裴陽神色一動，從來沒看叄二那麼順眼過。
John輕抬眼皮，視線微微在三人身上轉過。
“可以。”
“YES！”叄二歡呼一聲。
“但現在不行。”
“啊——”叄二可愛的小臉垮下去。
“年底的業績考核，如果你們表現好的話，我可以擔保你們過去。”
“機會難得，有人直到退居二線都沒去過總部，去不去得成，看你們自己。”
........
“輕點輕點，嘶.....”
趴在沙發的何家星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表情痛苦地向身後壓著的人求饒。
“做的時候沒想過後果嗎？”裴陽嘴上這麼說，手下還是輕了力度。
“唔.....”像被戳中痛點，何家星悶進抱枕不再吭聲。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渾身無力的何家星被裴陽從沙發上拽起，站穩後驚喜地活動了下腰骨。
“誒，不痛了，你的推拿有點東西啊。”
“下次再為了省事睡店裡沙發，腰扭了別找我。”
裴陽用毛巾擦著手冷漠道。
“知道了知道了，年輕人這麼囉嗦。”何家星撇撇嘴，明顯沒將裴陽的話放在心上。
茶几上的電話響起，裴陽摁下接聽鍵。
“有新任務，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