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條街外傳來劇烈爆炸，一輛黑車停到路邊，還在爭執的兩人先後被塞進車裡。
“哥！這人騷擾我！”
江昕氣鼓鼓的指向的裴陽，被指的人無辜舉高雙手。
“收聲，沒輪到你。”
被江步視線掃過，江昕瞬間縮似鵪鶉。
“今天是收數（向底下人收取營業額或範圍內保護費）的日子，為什麼你會走去旺沙。”
江昕在的地方，離裴陽最近的場都有六里。
收數當天作為話事人向來很忙，尤其裴陽散場不少，為什麼會出現在相反的地方，還那麼剛好遇到了江昕。
裴陽視線微降，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大B差我條數，今天最後期限，我叫了飛仔先收那些小的，剩下班刺頭等我回去搞。”
“我知道放數給其他社團不是很合適，大B急用，多給了五分息，這次是我貪，以後不會了。”
被抓包有些窘迫，裴陽神色小心地打量江步表情，雖沒說過手底下人不能放貸，但江步一向不喜歡手下的人和其他社團走太近。
江步沒出聲，視線垂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沒沉默多久，他勾過桌面座機摁響幾個數字，短暫嘟聲後，那邊有人接起。
電話被摁了擴音，站在桌前的裴陽可以清楚聽到通話內容。
“江生？大忙人喔，有什麼指教。”
聽到江步的聲音，毒龍眼底噙著陰毒的恨意。
近排被拆爛的生意，同他兒子那筆數，全部拜對方所賜。
“聽聞和聯這陣子生意很差，你個頭馬都要來找我們的人借錢、做的這麼辛苦，不如加入恆龍，你也輕鬆。”
江步後靠在老闆椅上，嘴角勾起，語氣輕愉。
毒龍瞳孔輕移，被看到的大B神色驚慌，忙不迭插聲。
“龍哥，我也是沒辦法了，賭場那幫人追的很緊…我還差你成兩百萬，實在沒臉朝你開口。”
手指抵到唇邊，大B嗓子像被掐住，在毒龍的注視下冷汗直流。
好借不借，借到對家手裡。
“這種事都要管，江生怎麼不去開間士多。（便利店）”
“關心下而已，不用覺得丟臉喔，反正你們和聯現在和臭雞蛋沒分別。”
“打擾了。”
電話結束通話，大B答口。
“龍哥，他是不是說我們是蛋散啊？”
“散你老母！”
玻璃樽砰聲在他頭上爆開，大B捂著腦袋，酒液和血從指縫不斷流出，畏縮踉蹌幾步，狠狠撞在吧檯角上，沒人敢扶。
拎著碎成半截酒瓶的毒龍視線陰冷，臉上沉欲滴毒。
“江生，你這麼做，我很難收回筆數喔……。”
對上江步涼涼的目光，裴陽乾笑兩聲。
“不要緊，五十萬而已，一晚開酒都不止啦。”
“幾時偷走回來。”
緊繃感驀地一鬆，江步目光轉到搓手指的人身上。
“哥...、”
江昕瞪了杵著的裴陽一眼。
“你先出去。”
裴陽聳聳肩，轉身退了出去。
等到辦公室就剩下兩人，江昕癟嘴走到江步身側，委屈巴巴地伸手輕輕地戳了戳他的外套。
“哥，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給我驚喜，還是偷偷摸摸去找你那個小男朋友。”
“當然是給你驚喜啦，見他只是順帶的！”
沒有被人這討好的模樣欺騙，看著江昕明亮的眸子，江步想到剛才手下的人傳給他的訊息。
他拿起外套起身。
“走了，帶你去吃飯，是之前你最喜歡那家。”
“好耶！”
江昕聞言瞬間高興，她親暱地挽上江步手臂，一路嘰嘰喳喳的向他哥哥講述國外生活。
兩人走到外面，裴陽正在倒水，見人路過，他掛起笑意熱情的和兩人打了個招呼，換來江昕從鼻子裡重重朝他哼了一聲。
剛剛就是這個登徒子，在大街上突然攔下她，害她就被趕來的社團人員抓住。
虧她還以為是搭訕的，根本就是哥哥的眼線走狗。
江昕扭頭，鼻孔朝天地走過，留下一地清雅芳香。
裴陽笑意不變，直到對方走出視野，他緩緩放下杯子，映在水面的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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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裴陽管轄酒吧。
“江生。”
“江生。”
攜帶一身風雪的江步從門外走進，兩邊馬仔高聲同他問好。
“江生。”
江步走到裴陽身邊，隨著他的問候點頭坐下。
調酒師遞上一杯提夫尼。
“退落的警察你都敢用。”
裴陽回頭看了坐在身後的新經理一眼，眉間噙著笑意對上江步視線。
似直白剖析，又似意有所指。
“人生在世，總不好因一次選擇釘死。”
“你不怕他是鬼？”
“他想重新做人，就給他重新做人，他想做鬼。”
裴陽唇邊弧度不變，望向江步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那就送他去做鬼咯。”
聞言，江步似乎是被取悅。
他飲下杯中的酒，昏黃的射燈在他手中折出耀眼色澤。
連帶江步眼底都泛上淺色的光。
可接下來的言語卻不如他當下給人的感覺溫柔。
“我喜歡有點心機的人，但這不代表，我允許你將這些用到我的頭上。”
笑意逐漸冰冷，江步扯平了唇面弧度，在裴陽開口之前，他繼續說道。
“我妹妹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江步聰明近妖，他猜到裴陽在這件事中絕不如表面看上去湊巧，但他串聯不起這條走線，在結果利於他的情況下，他願意將它歸類成，裴陽所展現出來的湊巧。
但他很不喜歡這種被脫離掌控的感覺。
裴陽點了點頭，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顯然不適合再多說什麼。
即便是將自己摘出去的眼藥。
發現江昕的小男朋友竟然在爆炸案中出事，江步迅速將他的底起了個天翻地覆。
在得到對方的真實身份後，江步狠狠砸碎了桌上放置的檯燈。
要不是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裴陽都懷疑江步會把他拖出來鞭屍。
接收完系統傳來的訊息，裴陽心定少許。
有這層關係在，加上江步現在急於穩定社團，和吞併現在就剩一口氣的和聯，應該怎麼都輪不到派他出去了。
誰知第二天。
“Marko，收拾下，晚上機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