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章 情露2

可知道了的事,是沒法裝作不知道的。劉昱再看到魏馳來,暗中打量他的時候就多了一個前提,表兄是喜歡自已的。但他與自已相處時,又始終如恪守軍紀般不敢受任何好處,哪怕是一個為了公事才給他剝的橘子,都能以十分自然的方式再回到自已手中。

擴充城外佈防的事已有月餘,表兄待他還是如此,他總不會永遠都這麼規矩吧?

……劉昱將剛剝好的橘瓣舉到嘴邊,忽然覺得有些苦澀,轉而遞到魏馳面前“表兄你也吃。”

魏馳被那軟軟的橘瓣碰了碰下唇,慌得抬起頭,本能自持著退道“不用,我……”他還未說完,劉昱就趁他張嘴說話的空當,將橘瓣尖擠塞他嘴裡,容不得他拒絕。

魏馳只得將那瓣小橘子吞於口中,舌尖掠過帶著餘溫的橘瓣,那是劉昱指尖的溫度,他不敢咬,也不敢嚐出什麼味道。看到劉昱笑著問他酸不酸?下意識跟著說了酸,而後才想怎麼不是問甜不甜?自已回答得不好,耳廓已經發燙了。

劉昱自已惹的他,這會兒看到人羞赧,也覺得玩笑過頭了,訕訕收回手,低下頭默默含了一片橘子進嘴裡嚼起來。魏馳就在這個時候告辭,劉昱抬頭的時候,連他飛揚的衣角都沒看到,心裡未免有些空。

侍女西林這時忍不住笑出了聲,另一個侍弄花草的女孩也掩面憋紅了臉。

劉昱不解“你們笑什麼?”

西林跟著劉昱一段時間,雖然敬他是神君,但也知道劉昱身體出了變故後,心性更像女人了。加上他文質彬彬,從未動過怒,就大著膽子說起渾話來“笑你和魏將軍郎情妾意。這橘子酸不酸啊?”

侍弄花草的女孩立刻學魏馳低沉的聲音回到“酸,酸!媳婦說酸就是酸的。”她故作憨傻的樣子讓劉昱也忍不住噴笑出聲,又要板起臉訓斥她們“好啊!我看你們是皮癢了!連本神君都敢笑話!”魏馳剛才哪有那麼憨傻,他覺得還挺可愛的“可別在他面前這麼說,回頭饒不了你們!”

“那我們哪敢啊!不過,說不定他正等著有人給他牽線搭橋呢!神君就不想促成這好事?”

“對啊!我聽大巫說,神君這樣的人,能娶妻也能納夫婿,不受凡俗拘束。那跟將軍為什麼不可以?漢人表親之間通婚不是很正常嗎?”

無錯書吧

正常嗎?劉昱眼神迴轉,落到架子上擺的那盆緊閉的曇花上。土族人質樸,不知道漢人的禮法有多可怕。魏馳有朝一日是要跟朝廷分庭抗禮的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割據西蜀,獨霸一方了。他需要和財力雄厚的貴女聯姻,自已有什麼?

劉昱收斂心神,放下還剩一半的橘子,正色道“去跟丹木吉大巫說,我們可以動身去神壇了。”今天原本就定好了要舉行土族人的秋日祭奠,只是因為魏馳來而耽擱了一會兒。祭奠後還要進行今年最後一次大型圍獵,獵到的動物皮子會剝下來做成冬衣,肉類會製成肉乾,土族人的冬季大多就靠這一次圍獵。與其想些不可能的事,不如忙於眼前。

那廂魏馳走到前廳,才把快含化的橘瓣嚥了下去。不,其實他早就嚥了,但那塊柔軟的小橘子卻在他胸腔裡無限膨脹,讓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沒嚥下去。別院門口站著指揮車駕的大巫,魏馳經過時都快忽略他了,卻感覺到一種帶著敵意的視線。他側目看了那不喜歡自已的大巫一眼,平時還敢跟他回瞪,這次他剛跟劉昱有那樣的舉動,竟自覺心虛起來。甚至站在那大巫的立場想,自已這樣褻瀆他們的神明,真的該拿去祭天!劉昱那樣……應該不是喜歡的意思吧?可不喜歡,為什麼又那樣……

圍獵一進山就是十來日,魏馳被提前告知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到了第二日,自已騎馬停在別院門前的時候,才知道習慣是多麼可怕。本來他想著十幾日不見,小橘子總該嚥下去了吧。但念起劉昱那天適時收回的手,橘子的酸液就湧將起來浸泡著他整顆心。劉昱現在在幹什麼?在想什麼呢?山裡露宿諸多不便,那些土族人會護好他嗎?雖然漢人不應該出現在土族人的秋日圍獵中,但劉昱怎麼說也算個漢人吧!他們之間還有血脈相連,帶幾個人去,不,自已去,總該可以吧?

打獵的事,魏馳也是從幾歲滾馬背開始就接觸了,沒什麼怕的。唯一顧慮就是身為統帥,自已偷摸去見“兄弟”,多少有些不顧大局。思前想後,魏馳叫來了好事並且唯一算知道內情的九叔爺。

九叔爺一拍大腿“那可是咱們三皇子!他們這些山野村夫,能保三皇子安危嗎!”當即拿出地圖謀劃起來“我們帶兵進入圍獵地點西側的山林,那裡據說有猛獸!咱們打著天家圍獵的旗號,軍屯裡的叔伯知道你不在的理由,自會幫你料理軍務,總比不聲不響走了好。獵到的東西都給三皇子送去。各獵各的,最後三皇子定然將獵物都賞給土族人,他們收了好處度過嚴冬,還能指摘咱們也圍獵?至於你,可以帶兩個人從西側進去,如順利跟三皇子匯合,便把西側圍獵的訊息告訴他,跟著他當個信使,也別拿大說自已是將軍,討人嫌。”

魏馳笑道“沒想到九叔爺這般周全,面子裡子都讓了。”

“那可不!哄了半輩子媳婦,面子裡子這些身外之物,早就看淡了。”九叔爺心直口快,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魏馳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哄媳婦?

九叔爺撓頭笑了笑“我這不是一輩子沒機會盡忠嘛,唯一能示好的也就只剩下家裡那位了。”

魏馳聽罷神色稍緩“哈哈……也是啊,嬸奶奶真是好福氣!”他本想自已孤身前往,不帶那兩個礙眼的親衛,被九叔爺提了一嘴哄媳婦,這親衛就不能不帶了,避著自已人太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