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個獸醫，開直播主要是幫網友解答一些小動物的常見問題。”
張凡面露遲疑，猶豫片刻後還是說出了自已的本職工作。
見張凡露慫，網友們不約而同的開始起鬨。
【請問這是算命主播的直播間嗎？】
【主播，天級改運套餐是多少錢來著？】
【張大夫，我家風水好像出問題了，能幫我看一看嗎？】
【主播，這兩位警官面相如何？】
【……】
看著快速滾動的彈幕，張凡顯得有些心虛。
然而，看熱鬧的網友根本不嫌事大，超過一半的人都跑過去刷了波彈幕，更何況對面本就有網友認出張凡。
“你確定……你是獸醫直播？”
反封建迷信直播間，中年警察狐疑的看著彈幕，質問道：“我怎麼聽網友說，你這是一個算命直播間？”
“你不會是打著給小動物看病的幌子，在直播間裡搞封建迷信吧？”
“我可告訴你啊，前兩天有個自稱風水先生的跟人家要了三十多萬，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可能要判七年！”
“領導，我沒詐騙，背後貼這個完全是因為祖上留下來的。”張凡解釋道。
“是嗎？”
中年警察面露思索，提醒道：“如果是宣傳道教文化，或者娛樂算命取樂為主，目前還沒有規定不允許，但是如果涉嫌詐騙，公安部門可不會心慈手軟。”
張凡如釋重負：“領導，還真讓你給看出來了，我就是娛樂算命，給大家看個樂子，不收錢的。”
“哼哼，我就知道你不是獸醫，還敢騙我。”
中年警察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指著螢幕說道：“這個月16號，所有從事風水算命等玄學行業的工作者，到南城安全總局開會，你可不要遲到哦。”
“啊？”
張凡愣了一下，警察也玩心眼子嗎？
所以直播算命，到底違不違法？
【我敲，網路詐騙啊！】
【主播，你這嘴這麼不嚴呢？】
【組織很不放心把情報交給你啊！】
【笑死了，警察玩起套路來真是防不勝防啊！】
【……】
氣氛有些尷尬，中年警察開口緩和道：
“行了，張氏獸醫店對吧，你的情況我瞭解過。”
“不管是網路直播，還是現場算命，你自已把握分寸，算命這東西屬於雙方自願，我們警方也只能在旁邊提個醒。”
“倒是你，網友們都說你很邪門嘛，你可別別讓我發現你在不經過對方同意的情況下，胡亂給人家算命。”
“好的。”
張凡微微點頭，警戒著便開口道：
“領導，我看你這面相……好像不太對勁啊！”
“我發現你這命宮之上的官祿宮，光瑩明淨，顯運超群，這是要升官的跡象啊！”
“耳白過面，聲聞天下……不出意外的話，你馬上要辦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怕是整個系統裡的警察都要跟你學習。”
“打住打住！”
中年警察眉頭緊鎖，厲聲打斷張凡。
“幹什麼？剛才警告你的話你全忘了是不是？”
“算命都算到警察頭上了？！”
“你打算跟我要多少卦金？”
“等等……你剛說什麼來著？”
張凡重複道：“我說，你正在辦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
“咳咳。”
中年警察摸了一把鼻子，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同事，小聲道：“詳細說說。”
“您這虎角，武庫，華蓋三處明潤光澤，且浩然氣充足，所以我推斷，您的工作應該是個警察。”
“用你說？”
中年警察兩眼一瞪，後悔剛才多問一嘴。
我身上穿的，背後貼的，直播間寫的清清楚楚，還用得著你算？
你是天神下凡嗎，算這麼準？
“領導，我話還沒說完呢。”
張凡不急不忙的補充道：“您臉上雖正氣充足，但在德福宮上，卻又冒著刑法之色，額角堂堂，犯著官司，可是你這命宮當中，並無此命數。”
“所以我推斷，您是一名刑警。”
“眼如赤鯉，沒看錯的話，您最近正在調查一起兇殺案，而且多半是情殺案！”
此話一出，中年警察頓時雙眼瞪大，不可思議的盯著張凡看了又看。
短暫的遲疑過後，他忽然臉色驟變，怒目圓睜的拍了拍桌子：
“胡說八道！”
“你看清楚我們這是什麼直播間！”
“剛才怎麼提醒你的，你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啊！”
“看見我背後這四個字了嗎？”
“相信科學，相信科學！”
“在直播間裡，當著這麼多網友，你居然敢給警察算命！”
“完全就是藐視法度，馬上給我把他直播間封掉！”
中年警察明顯是生氣了，指使著一旁的女同事要封掉張凡的直播間。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水友開始有些慌了。
【警官，您別誤會啊，這主播真是個獸醫！】
【別硬洗了，張大夫都明目張膽給警察算命了……】
【主播你是有多想不開，主動往槍口上撞，這可是真槍口啊！】
【我怎麼感覺是因為張大夫說中了，所以警察反應才這麼激烈。】
【我感覺你感覺的沒毛病，但是主播確實有點作死啊。】
【開什麼玩笑？有線索主動上報給警方，這算作死？】
【……】
直播間彈幕快速滾動，同時有不少網友都跑到對面直播間給張凡求起了情。
然而，警察這邊可不管這些，簡單操作了幾下，張凡的直播間直接就黑屏了。
【直播間因違反使用者……已被封禁，剩餘時間：23小時59分……】
“還好只封了一天。”
看到螢幕中央的封禁提示，牛勇狠狠鬆了口氣。
“勇哥，你不是說你調查過，網路上允許直播算命嗎？”
張凡有些疑惑，要是放在前世，他這種直播間是絕對不允許的。
但是穿越後他發現，這方世界對玄學這塊的限制，好像並不是很嚴格，他以前也經常刷到。
“老闆，是允許直播算命，但是你不能追著警察給人家算啊。”
牛勇有些無奈，但語氣中又不敢表露，“前段時間有個假道士給人家看風水，騙了三十多萬，最近正在整治咱這個行業，這時候要低調才行。”
“不過還好，只被封了一天，應該只是警告，我在幫你好好規劃一下，等直播間解封了咱們繼續。”
“也只能這樣了。”
張凡扭頭望了一眼門外：“這大太陽，都午休一會兒吧。”
“……”
與此同時，網際網路上。
張凡的直播間雖然停播了，但他直播時的錄屏還在不斷傳播。
《天老爺，張大夫言出法隨，把戰地主播炸死了！》
《太慘了，某男子找張醫生改命，三分鐘輸掉幾千萬，還被暴揍一頓！》
《不是炮彈買不起，而是煤氣罐更有價效比。》
《天級套餐最新進展，王老闆已成境外最火軍火商！》
《……》
張凡的直播過程被剪成各種片段，經過營銷號的手筆，開始在網際網路收割流量。
其中最讓網友震驚的，當屬老徐直播間裡突然冒出的煤氣罐子。
在得知這煤氣罐，是由張凡的天級顧客，原來一家快倒閉的小廠子，把煤氣罐當軍用品出口國外之後，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開什麼玩笑，煤氣罐子能當軍火？這玩意以前家家戶戶都有的好不好！”
“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就不信會有國家把煤氣罐當成武器來使用。”
“你們還別不信，這玩意今天剛炸死一個，整棟樓都塌了！”
“主要是這玩意價效比高啊，便宜不說，還不怕衛星監測，因為他根本沒訊號，純靠蒙那一下的準頭，打偏了也無所謂！”
“快別提了，我那邊的朋友說，他們在試驗的時候炸傷十幾個自已人，架不住威力大，據說還要加大訂單量呢。”
“炸死幾個自已人……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
網友們熱議的同時，一個從事煤氣罐行業的群聊，也漸漸活躍了起來。
這是南城包括附近幾個城市，所有煤氣罐生產廠的交流群。
原本這只是個哭窮群，畢竟煤氣罐漸漸成為夕陽產業，每天討論的都是負債多少多少。
可自從王老闆這波操作被曝光後，這群瞬間就活躍了起來，群員們也是一個比一個闊綽。
“【紅包恭喜發財】”
“@王總，出來交流交流經驗啊！”
“王總，你是咋聯絡上國外顧客的？你這條路子也太牛了吧！”
“我手上現在有點閒錢，能入一股不？”
“老王，我手裡最近也不緊張，帶我入一股！”
“張總，咱都兄弟，你把顧客給我們介紹介紹啊！”
“你這就不地道了，王總，我不求別的，你這生產要是跟不上跟兄弟們言語一聲，工廠裡兩百多號工人等著吃飯呢！”
“王總，牛啊，都混成軍火商了，帶帶兄弟們！”
“……”
廠長辦公室。
王炎墨看著群聊裡的訊息，一時間有些錯愕。
自已最近接了筆境外大單不假，可這跟軍火有什麼關係？
怎麼其他廠子都知道了……難道已經在網上傳開了？
抱著這一疑惑，王總開啟電腦在網上瀏覽了起來。
《震驚，南城某80後廠長已成最大軍火商！》
《一發煤氣彈竟有如此威力，不愧是大國工匠！》
“啥？煤氣彈？”
看完網頁推送的熱點資訊，王老闆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幫黑蛋，怎麼拿著自家煤氣罐去當軍火用啊？！
神踏馬大國工匠！
這煤氣罐是讓你炒菜做飯用的，就算不會炒菜，炸雞總會吧？
誰讓你們去炸人了？！
這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嗎？
警察要是知道我偷偷往外賣軍火，指不定判我多少年呢！
驚恐之餘，王老闆內心的疑惑也徹底解開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幫黑鬼看見貨炸了還那麼興奮……
怪不得他們願意承擔港口的所有損失！
怪不得貨炸了之後他們追加訂單！
怪不得他們對煤氣罐爆炸這件事那麼重視！
原來他們壓根不是怕煤氣罐爆炸，而是怕煤氣罐不炸！
“居心叵測，居心叵測啊！”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王炎墨連忙收拾東西下樓。
該辦的手續，該交代的過程，一點都不能落下。
好在有前輩探路，王炎墨內心還是有八九成把握的。
前段時間新聞就爆出過，某家民用無人機工廠，產品非常受國外青睞，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被老外用到戰場上去了。
據說後來也沒有處罰，因為出口的時候，確實是當玩具工具出口的。
就好比你往外出口鋼管，人家煉了鍛成刀去砍人，說到底也怨不得你。
……
另一邊。
張氏獸醫店。
張凡三人正在淺睡，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凡哥，有顧客。”
崔浩揉了把眼，自已轉著輪椅前去開門。
門剛開啟一條縫，看清楚門外的來者後，崔浩忽然臉色大變，將門牢牢拽住。
“凡哥，快跑！警察來抓你了！”
“啊？”
張凡聞言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將崔浩推開。
“別搗亂，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別給我弄個畏罪潛逃。”
張凡開啟門，只見門口站著的，正是今天在直播間遇到的那位中年警察。
“張老闆，大白天就打烊啊。”
中年警官嘿嘿一笑，推門走進獸醫店。
張凡安頓對方坐下後，中年警官微笑開口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軍，如你所說，是咱們南城刑偵支隊的支隊長。”
“張凡。”張凡禮貌點頭，試探性問道：
“劉隊長，您今天過來，是？”
“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你在直播間裡說的那件案子。”
劉軍開門見山，而後解釋道：“今天封你直播間也是無奈之舉，你也知道，網際網路上輿論太大，如果讓群眾知道我們警方……你懂我意思吧？”
“明白。”張凡點頭笑道：“我本人也是很相信科學的。”
“我相信。”劉軍眉頭微皺，繼續說道：“不光是你，主要是這件案子裡面，他還牽扯到了一個心術不正的算命先生，所以調查起來……有些棘手，所以我才決定……諮詢一下你們行里人的意見。”
“這樣……”張凡面露思索，疑惑道：“所以咱南城召集所有玄學行業開大會，是想找找嫌疑人，順便詢問意見？”
“差不多。”
“那劉隊長，您既然找到我這兒了，方便說一下案情嗎？”張凡追問道。
“當然。”
劉軍點了點頭，“來，關係比較複雜，先給我拿張紙來。”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劉軍接過紙，在上面寫下一個名字：
“李某，六十歲，老伴早先年不在了，下面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兩個女兒和兒子都結婚了，然後兒媳婦這邊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他也結婚了，並且和李家是鄰居。”
兩句話說完，劉軍已經在紙上畫了好幾個人名。
“因為平時接觸比較多，這兩家人都有感情了，但就是這裡面出了問題。”
“小女兒的老公，愛上了自家哥哥的老婆，也就是他的嫂子，但是小女兒呢，又愛上了他嫂子那邊那個妹妹的老公，這事李某是知道的，但是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什麼呢？”
“因為她的兒媳婦的哥哥，愛上了她的大女兒，兩情相悅，但是不合法，他小女婿呢，又愛上了他兒媳婦的妹妹，所以她不敢說。”
“但是這件事最後不知道被誰給抖出來，所以……”
劉軍說了一禿嚕，最後在紙上標註了兩個人，“所以他倆就成仇人了，最後她讓他，去外面找了個‘大師’，在背後不知搗了什麼鬼，完事還被發現了，矛盾徹底激化，不過這事還得從一條狗說起……”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張凡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打斷張凡道：
“張隊長，你的意思是說，妹妹愛上了愛著嫂子的老公的妹夫，妹夫又愛上了妹妹的嫂子丈夫的妹妹。”
“所以嫂子聯合愛著丈夫的妹妹的老公的老婆的哥哥的老婆的他，針對愛著嫂子的老公的妹夫的老婆的他，是這樣吧？”
“嘶……你讓我緩緩，妹妹的……”
劉軍猛地一愣，拿起手中的圖紙梳理了半天，緊接著便是一臉震撼。
“沒錯，你梳理的很清楚！”
“張凡兄弟，你這人物關係的整理能力也太強了吧！”
“我雖然幹了十幾年刑警，但是在調查這件案子的時候，也是掉了好幾把頭髮才捋清！”
“你這光聽我說了一遍，居然能捋的這麼清楚！”
“你有當神探的潛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