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散開，都散開了！”
還不等張凡遇到下一個有緣人，一支由交警和民警組成的三人小隊，快步走進了人群中央。
交警在獸醫店門口左右各放了兩個雪花桶，很接地氣的喊道：
“大夥都散了吧，這條街快被你們堵死了。”
說著，交警在獸醫店門口貼了一張通告。
“你們不管是算命也好，給寵物治病也罷，有需求，就進店找老闆，別在門口堆著，這兩天舉報電話都快打爆了。”
“各回各家吧，頂著大太陽不熱嗎？那個蹲在地上吃盒飯的，把你腳邊垃圾撿起來。”
經過交警的疏通，店門口的圍觀群眾很快就走了七七八八。
看到這一幕，張凡內心有種莫名的舒適。
門外嘰嘰喳喳堆一群人，幾乎沒有自已的目標客戶。
相反，這可能還會影響到自已的生意。
畢竟算命改運的時候，難免會涉及到一些隱私問題，更何況稍微帶點社恐的人，根本就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上臺。
而自已開門做生意，出去趕人也不太合適，交警叔叔這次算是幫了個大忙。
群眾疏散完畢後，警察們徑直走入獸醫店內。
張凡不敢怠慢，連忙給三人倒水，幾人圍坐在獸醫店的小茶桌上。
“你就是張凡吧。”
“我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些訊息。”
“是我。”張凡微微點頭，對警方的目的已有猜測，“您隨便問，我保證知無不答。”
警察開門見山道：“你記不記得找你改運的趙剛，也就是網上的那個油頭，他今早被極冰研究所的人給擄走了，這個極冰研究所，你有了解嗎？”
“不瞭解，壓根就沒聽說過。”
張凡搖了搖頭，繼續補充道：“至於油頭哥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我也一概不知。”
“行。”
警察似乎壓根沒再張凡這裡抱什麼希望，在筆記本上寫下幾筆後，又問道。
“你獸醫店開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在門口支了個算命攤，這專業跨行也太大了吧。”
“沒辦法，都是祖上留下來的手藝。”
張凡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
“從小我就是個孤兒，沒在長輩們身前盡孝。”
“我用他們留給我的東西擺攤，主要是想換種方式敬敬孝心，沒指望這個掙錢，更不可能騙人，否則我也不可能一天只算三卦，咱又不懂飢餓營銷。”
“不是我說大話，我這獸醫店，那年都能賺個百八十萬，不差這點卦金。”
“你們應該知道，我算命這麼久，從不主動要錢，完全看緣分，顧客願意了給我倆，不願意我也照樣好好服務，算是一種興趣吧。”
“哎……誰讓家裡人走得早呢……連面都沒見過幾面……”
幾句話，張凡把自已摘得乾乾淨淨，還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聽完張凡這番話，警察也是十分同情。
“你也是個苦命人啊……”
雖然有些感慨，但警察該問還是得問。
“不過……我聽群眾反應，說你這算命攤有點邪門。”
“據說只要是找你算過命的，都沒好下場？還有教唆精神小夥挖自家祖墳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崔浩默默舉起小手，像是在教室回答老師的問題：“領導，那個人就是我，不算教唆吧，應該叫指點，我是自願的。”
“這樣嗎……”
警察顯得有些詫異，居然真的有人會自願去挖自家祖墳。
“那個在山路上被車撞的是誰？”
“那個……領導，還是我……”
“哦？還是你？”
這下警察有些驚訝了，猜測到：“那個在醫院被打了一頓然後趕出來的不會也是你吧？”
“嗯……”崔浩尷尬點頭：“沒錯，是肇事司機打的我，我不想計較就沒報警。”
“厲害，這麼多年我頭回見醫院往外趕病人的。”
警察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但張凡此時卻有些詫異，打斷道：“等一下，你不是說已經拿下嗎？”
“是啊，小命差點被拿下。”崔浩默默轉過輪椅，退出群聊。
“好傢伙。”張凡面露無奈，看向警察解釋道：
“領導，他這屬於特殊情況，況且我只負責算命改運，我又不能控制事情走向，我要真有那個本事，何必專門把自已名聲搞臭呢。”
“還有啊，你只聽說他們下場很慘，就沒聽說，他們全都圓夢了嗎？”
“時都圓夢了，你這效率還挺高的。”
警察點了點頭，笑道：“我今天不是來挑你毛病的，不過關於算命，還是要提醒你幾個點。”
“一切必須雙方自願，尤其是卦金，你可不能大街上逮人就忽悠，算命占卜也算是咱們的非遺文化，但僅供娛樂。”
“如果你採用恐嚇雙簧等不正當手段，那可就是利用封建迷信非法獲利了，詐騙金額超過3萬，可是要判十年的。”
警察伸手在眼前捏了捏空氣：“這個度，你要把握好，要不然我們可就沒有今天這麼客氣了。”
“領導放心，我心裡有數，多謝提醒。”張凡點頭道謝。
“……”
十五分鐘後。
經過交談，警察在張凡這兒得到了所有想要的訊息後，便收隊離去。
……
與此同時，青陽街口上。
“看看，警察都來了，獸醫店沒玩劇本才怪呢。”
一個身穿牛仔衣的男人舉著手機，正直播趕往張氏獸醫店。
他叫牛勇，網名牛哥括弧全網打假，是一個專業的打假主播，粉絲們都叫他牛哥。
粉絲雖然只有一百多萬，但由於其這賬號的特殊性，在網際網路上有著不小的能量，遠不是油頭這種主播能夠碰瓷的。
“兄弟們，到地方了，張氏獸醫店這場自導自演的鬧劇也該結束了。”
“咱不跟他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什麼改運測字的，就讓他給咱算，看看他能不能算的明白。”
“左下角預言記得參與一下，覺得他貨真價實的壓左邊，覺得這就是個神棍的，右邊拉滿。”
“挺好，中午沒啥人，咱不用排隊。”
牛哥翻轉手機鏡頭，照了照張氏獸醫店的門頭，之後又展示了一波自已的意外保險。
“以防萬一，我提前給自已買兩份保險，現在巴不得誰來撞我一下呢。”
看到牛哥決心，網友們紛紛表示敬佩。
【狂啊牛哥，你這是不成功便成仁？】
【牛哥，你還不如把這保險錢花在天級套餐上呢。】
【主播，這獸醫店很邪門的，我勸你先給保險公司打個電話，問問厲鬼索命能不能多賠點。】
【笑死了，保險條款里根本沒這項！】
【牛哥，就算你不怕死，懷孕你都不怕了嗎？】
直播間彈幕滾動，牛哥內心十分不爽。
“你們別老在直播間帶節奏行不行，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溜溜。”
說罷，牛哥調整好直播角度，大步流星走向獸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