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局專案組辦公室裡。
馬進良和李響坐在辦公室裡抽著煙。
專案組已經來了半個月了,所有原計劃的工作都已經接近尾聲。
圍繞林懷遠的親朋好友所做的走訪工作都已經做完,幾個稍有犯罪動機的嫌疑人也一個一個的排除掉了。
現場的勘測工作和證物化驗也毫無頭緒。
兇手根本沒有在現場遺留下任何具有指向性的證據,甚至連一枚指紋都沒有采集到。
唯一查到的就是第一次交贖金的那晚,在林懷遠小區外面的一個路口處的攝像頭拍到了嫌疑人的身影。
然而就連這個身影都毫無價值。
因為當晚下了一陣雷雨,嫌疑人的身形大部分被雨傘給擋住了。
除了能夠判定這個嫌疑人為一個成年男性之外,其身高體態和身體特徵全都無從判斷。
案子再一次陷入了死衚衕。
然而這起案子引發的社會輿論卻是空前的大。
這起案子本身的性質就已經十分惡劣了,再加上林懷遠這個成功商人身份的加持,輿論一時間甚囂塵上。
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都在爭相報道這起案子,各種專家的各種分析一時間成為人們討論的熱點。
而每天警察局門口都圍堵著大批的小報記者和影片博主,讓專案組和縣局領導都無比頭痛。
更頭疼還有上頭給的壓力。
在上頭的死命令面前專案組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的偵破工作該從哪個方面著手。
所有的偵破手段在這夥綁匪面前似乎都毫無作用。
本來他們分析綁匪的囂張個性和對警方的挑釁行為,覺得綁匪有可能還會做出類似得罪舉動或者繼續犯案。
然而半個月過去了,綁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就不像他們分析的那樣。
在所有人都焦頭爛額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是絲毫不像他表面那樣心事重重。
那就是縣局局長孟昭國。
上次背了處分過後他就在等著這個結果,就想看看上面派遣下來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而這個結果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既然上面派來的人也不行,那就足以說明並不是他們縣局辦事不力。
此刻的孟昭國正在自已的辦公室裡泡著茶,心情無比的愜意。
上頭給專案組的時間是一個月,現在時間已經過半了,他倒是要看看再過半個月這個專案組是如何灰頭土臉的離開的。
……
陳國棟開著貨車送完了最後一趟貨之後和往常一樣開車回家。
由於天氣太熱,吃完晚飯後他搖著蒲扇在這片破爛的居民區慢悠悠的散著步。
搬過來已經大半年了,雖然他很少和人來往,但也有不少熟人。
由於房租便宜,這裡住的大多是外地人,其中很多都是在工地幹活的,還有些是擺攤做小生意的,或者是收廢品什麼的。
此刻陳國棟就晃悠到了一個收廢品的老夫妻的屋前。
此前陳國棟還幫他們拉過幾次廢品,所以也算是熟絡。
夫妻倆來自河南,男人姓黃,已經在這裡住了有些年頭了。
此刻夫妻倆正在吃晚飯,見到陳國棟就熱情的問他吃過沒有。
陳國棟表示吃過了,於是就坐在一旁和夫妻倆閒聊起來。
老黃問陳國棟最近忙不忙,說房子旁邊又堆滿了,要是不忙的話再幫他送一趟貨。
陳國棟自然是欣然答應。
大約七點多鐘的時候,從老黃房子旁邊的巷子裡走出來三個年輕人,穿著怪誕打扮另類,胳膊上還有紋身。
三個人大概來自同一個地方,說著嘰裡呱啦陳國棟聽不懂的話勾肩搭背的走了,經過老黃門前的時候還捏著鼻子一臉嫌惡。
陳國棟狀若無意的問老黃:“老黃,這三個年輕人什麼來頭?以前怎麼沒見過?”
老黃搖搖頭說:“你是沒見過罷了,這都來幾個月了,天天白天睡覺晚上出去鬼混,每天都是混到凌晨兩三點才回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老黃的妻子也插話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學好,每天都喝的爛醉,還經常帶女孩子回來,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是怎麼想的,盡喜歡跟這樣的混混好,唉!她們的父母要是知道,真不知道該多傷心!”
“他們不上班的嗎?”老黃問。
“上什麼班呦!哪有班是晚上上班的,你看他們像是上班的人嗎?都是在外面瞎混的!”老黃說。
“那他們靠什麼生活?總要吃飯的吧!”陳國棟八卦的問道。
老黃老婆這時候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他們肯定是在搞什麼不正當的事情噻,上次不是警察來過這裡查什麼綁架案嗎,這三個混混還被警察帶走來著,只不過兩三天就放出來了,要是他們沒幹違法的事情,警察抓他們做啥子嘛!”
老黃想要阻止自家的老婆子,只是老婆子根本不聽他的。
白了老頭子一眼說道:“小陳又不是外人,給他說這些怕啥子嘛!”
陳國棟笑了笑沒說話,稍許才說:“他們三個每天都這樣嗎?”
“可不是嘛,每天都是兩三點才回來,每次回來都大聲的說笑,每次都把我吵醒,有時候還有女孩子的叫聲,真是一點也不知道羞人哦!”老黃老婆介面道。
陳國棟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結,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老黃老口子要休息了陳國棟才起身離開。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陳國棟晚上都會到老黃這裡來乘涼,只不過沒在聊起那三個小混混的話題。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林懷遠案子的熱度也隨著專案組的無功而返逐漸降低了熱度。
雖然仍舊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卻不可避免的和李炳輝失蹤案一樣,最終不得不被列入懸案束之高閣。
雖然法律上並沒有規定破不了的案子就可以停止調查,但是在沒有有效的證據出現之前,這類案子只能暫緩調查。
在所有人都對這個案子逐漸失去興趣不再討論的時候,陳國棟知道,下一步計劃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