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默皺了皺眉頭,來到老婆子身邊。
老婆子現在僅剩下最後一口氣,她顫顫巍巍地從懷內掏出一封信件:“求大人幫我,幫我。”
在陳瑜默接過去的瞬間,老婆子頓時沒了呼吸。
“來人將現場打掃乾淨,將犯人的屍體帶回去。”
陳瑜默這邊說著,從老婆子懷中接過熟睡的男孩。
“大人,這兩個小孩兒怎麼辦?”
“帶回去再說。”
當犯人的屍體全部被清理出西街,這裡才終於又恢復了原本的喧鬧。
“娘,我咋感覺那老婆子眼熟。”田玉木顫悠悠道。
這個念頭同樣在李翠翠心頭。
“這三個人,咱們昨天見過,就在縣城門口。”田美沒有多想,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唏噓,明明昨天還在的三個人,如今,卻只剩下了兩個孤零零的小娃娃。
田玉木微愣,他怎麼不記得昨天還見過?只是那老婆子的臉確實似曾相識。
“快收拾好東西,趕緊走。”雖然已經被人清理過這片地方,依稀還殘存著些許的血液味道,不好聞,田美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兩個昏迷不醒的小孩子,已經被別人帶到衙門的後院請了大夫專門看診了。
縣令周巡正愁眉不展的看著追剿犯罪窩點傳來的信件。
“大人,可是窩點那裡存在了問題?”陳瑜默問道,盯著信件發呆可不是大人的一貫作風。
周大人目光一轉,輕輕點頭:“正是如此。”
“你也知道如今戰事剛剛結束,京城之中黨與紛爭不斷,不甚太平。今日,我方將這些犯罪人員通通一網打盡,從他們的手上解救下來不少孩童。這孩童大都是京城官宦人家的子弟,按照往日卷宗記錄,這些人把他們家的孩子拐走之後為的莫不過就是勒索錢財,沒過幾日,便會給這些人家通風報信,當他們將贖金交回之後,孩子便會放回家中。
咱們陽明縣距離京城可有數萬裡之遠,之前也沒有類似的案件發生。可偏偏這夥人員就來到了咱們縣內,開始做起惡來,其中必有蹊蹺。且說這些人被逮捕之後,竟沒有一個存活下來,通通服毒自盡。瑜默,你說這奇不奇怪?”
陳瑜默皺眉,思索片刻:“大人,莫不是這還牽扯京中某些”
他的話音漸漸放低,沒有說完,兩人俱是已經心知肚明。
周縣令道:“你那裡可有什麼情況?”
“下官已經將被拐的幼兒救回,只是照看這孩子的大人被賊人誤傷,如今已經死亡,只留下這一封信件,屬下特地前來稟報。”陳瑜默遞過這封信來。
周縣令將信件展開,仔仔細細閱讀起來。
他邊看著一邊將眉頭展開:“這龍鳳胎和死者並無直接親屬關係,他們乃是主僕,死者為伺候在這兩幼兒身邊的嬤嬤,兩兒的父母如今皆已身亡,他們此番前來陽明縣便是為這兩小孩找尋剩下的親人。這親人,瑜默,你看你可經手過這處地方。”
陳瑜默打眼一看,真是巧了,這人這住址他還真是知道:“大人,這孩子的親屬,我恰好知道,前些日子他們來西街找攤位,正是屬下領著他們去的。”
“哦,那真是說來甚巧,此事就交由你負責,務必將這兩個孩子今後之事落實的明明白白。”
老田家房屋的位置雖然離村子偏遠,周圍沒什麼居住的鄰居,可畢竟從縣城的路要與從村口過,這麼幾天一來二去,明眼人都看出他們在縣城又搞些什麼事情了。
在上輩子村口大娘的口舌就是不忍小覷,是網際網路上的幾大巨頭之一,田美這下可見識到了他們的威力。
“大娘,你們這是幹什麼去呀?”
“喲,你們是去現場擺攤子去了吧?”
“在縣城的攤子好乾不?要是好乾,回頭也讓我們家那當家的去。”
田美對此都以微笑不言語帶過,反正無論你說些什麼,人家都不會相信,既然別人願意猜,就讓他們猜去吧。
而田老三和老三媳婦則是悄悄的加快了步伐。
望著三個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幾個人一邊嗑著手中的幾粒南瓜籽,嘴中還是在唸念有詞:“你說這老田家在縣城裡擺攤能賺多少錢呀?”
“這可難說了,你看這田老太太懶了一輩子臨老了老了都要死了,還忽然勤利起來了。”另一個大娘朝著三個人的方向一指,嘴巴一撇,顯然是沒少在背後咕嚕老田家的事。
“他們家的瑞哥可是一個好苗子,那可是真真實實的文曲星,也不知道託生在這老田家是福是禍了。”
“你這話咋說?文曲星託生在家裡還能是禍了。”
說話的錢氏將口中的南瓜子殼吐落:“你們就看老田家的幾個兒子被田老太搓磨成這樣,他家幾個兒子個個可都是能幹活的料子,有著這樣一個不會過,還亂花錢的娘,老田家現在不是窮的叮噹響嗎?”
她兒子如今也和瑞哥兒在同一所書院內讀書,雖說讀書的本領沒有比得過瑞哥兒,但在書院內也能排得上一個乙班了。
前段時間兒子回家,可聽說了件大事:“你們是不知道,前段時間老田家連他們家文曲星的束脩都拿不出來,瑞哥可是被趕回家了。”
“嚯,錢鳳,你這可是真話。”對方似有些不相信,這文曲星都脫生在家了,還能硬生生把文曲星的苗給掰斷了不成,要真是如此,這老田家可真是個奇葩。
錢鳳白愣她一眼:“我這還能騙你不成?騙你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倒不如實話實說了。”
此話一出,引得在場眾人紛紛咋舌不已。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眼中也帶有了一絲深意。
村裡的這些風言風語,老田家不想接觸,如今,他們正忙活著手中的活計。
一天又一天,縣城的擺攤買賣逐漸成為大家生活中同下地一樣重要的部分。
而這天,一群不速之客闖入了位於雲山村老田家的大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