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另含,風凌寒的化名,他這次是隱瞞身份,冒充幽州舉子來參加這次科考的。
朝中北方官員本就極少,風凌寒之前又沒和朝中官員疏透過關係。
他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小地方學子,其他人欺負起來完全沒壓力。
風凌寒冷眼看著這些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新科進士們,無語至極,就這……?
這就是朝廷經過層層選拔,被稱為國之棟樑的有識之士?
面對眾位新科進士的逼迫,風凌寒面無表情的回懟,
“我要是不跪呢?”
魏世寧臉色陰沉,緩步走上前,本想拍其肩膀威脅。
可風凌寒的身材過於高大,又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個子矮小的魏世寧站在他的面前,只能抬頭仰望。
在外人看來,這就好像虛張聲勢的兒子,在對抗威嚴強大的父親一般,沒有一點氣勢可言。
“你……”
魏世寧也感覺現在的狀態不對,悄悄後退一步,用力挺起胸膛,讓自已的氣勢顯得更足一些,指著風凌寒色厲內荏道:
“馮另含,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說著,還抬頭看了樓上的十里裡一眼,聲音故意抬高,
無錯書吧“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要學識沒學識,要錢財沒錢財,要背景沒背景,就你這樣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三無之輩,真當會有人看上你不成?”
就在其他新科進士要跟著貶低風凌寒的時候,樓上十里裡說話了,
“哦?不巧了,本小姐還真就看上他了!”
……
十里裡站在窗前看了半天的戲,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自已看中的帥哥,怎能容許他人欺負?尤其,還是魏世寧那個見異思遷忘恩負義的渣男!
“哦?不巧了,本小姐還真就看上他了!”
十里裡一開口,下面的人都震驚的抬頭看了上去。
包括大皇子風凌寒!
或者說,這些人中,最震驚,最欣喜的,就是他了。
她說,她看上自已了!
風凌寒抬頭看著十里裡的墨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她說的是真的嗎?
如果……
十里裡也看著樓下的帥哥,對其展顏一笑,既然早晚都要睡男人,為什麼不找一個讓自已看著順眼的呢?
右手輕抬。
一直站在身側充當木頭人的長明,看到手勢,轉身向樓下走去。
十里裡這一笑不要緊,可看傻了樓下一眾新科進士們。
這……
這是誰家的姑娘?竟長得如此傾國傾城。
魏世寧看著十里裡和風凌寒眉來眼去,緊握手中的摺扇,面色忽明忽暗。
自已才是狀元,自已才是天之驕子,自已才應該是這天下姑娘都愛慕的物件。
憑什麼?憑什麼讓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末等生搶了自已的風頭?
強壓下心中的嫉妒與不快,魏世寧對著樓上的十里裡露出一個假笑,並深施一禮,
“姑娘莫開玩笑,身為閨閣女子,怎可如此輕浮?您這樣,有些逾矩了。”
“逾矩?”
十里裡忍不住嬌笑出聲,規矩,於自已來說從來都是狗屁!
不過,現在可不能嚇到自已剛看上的美男。
“這位大人,本小姐可沒有逾矩哦,今日,我就是奉家中父母之命,在這裡拋繡球選夫的。”
大晉王朝民風開放,比武招親,女子拋繡球選夫,桂榜前搶親,這都是常有之事。
十里裡這種,如果得到家中父母許可,也不算太過出格。
拋繡球?
樓下之人互相對視,探找,
“哎,你看見繡球了嗎?”
“沒!”
“她騙人的吧?”
“哎,姑娘,繡球在哪裡?我們怎麼沒看到?”
十里裡伸出白嫩的纖指,指向風凌寒,
“喏,就在他的手中。”
繡球?
紙團?
風凌寒看看一直握在自已手中的紙團,慢慢開啟: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
風凌寒此刻,就站在酒樓前各大燈籠照耀下的聚焦點上。彷彿,他真的是十里裡詩詞中寫的,眾裡尋他千百度之人。
“撲通~撲通~~”
風凌寒彷彿都聽見了自已的心跳聲。
她說……,她說,她尋自已千百度!
其他新科進士同樣被這詩詞震驚住了,
這詞,寫的真好!
這水平,都快趕上他們了!
這字,真漂亮!
雋秀中帶著灑脫,一般人可寫不出這樣的好字。
難道這姑娘剛才真的是在“拋繡球”?
幾位新科進士看向風凌寒的眼光,都羨慕中夾雜著嫉妒。
這小子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不就長了一副好皮囊嗎?
……
就在這時候,長明緩緩從聚源酒樓內走出,來到風凌寒的身邊,對其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風凌寒常年不變的冰塊臉,這時候都有了一些鬆動。對著樓上的十里裡行了一禮,大跨步就向聚源酒樓內走去。
自已看上的帥哥來了,十里裡自然不會再站在窗邊,身子後撤,哐噹一聲,關上了窗門。留下樓下一群新科進士面面相覷。
這些人中,面色最難看的要數魏世寧了,自從中了新科狀元之後,他是春風得意,走到哪裡都是被人追捧的物件。
哪會像現在這樣,被人下了面子。
身穿湖藍色長衫的新科進士見此,趕緊出面打圓場,
“要我說,樓上那個如此不檢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
“對,我說也是,還不認識,就與男子私相授受!好人家的女兒,可不會打著拋繡球選夫的幌子找男人,在下可沒看見她父母的出現。哎,你們說,她是不是哪家館子的……?”
魏世寧輕搖摺扇:“嬌嬌傾國色,輕薄亂人心。狐媚多騷態,妖淫敗德音。行如楊柳擺,言似夜鶯吟。
不檢終貽禍,何來……”
“嘩啦!”
一盆涼水從樓上視窗潑下,淋了一眾新科進士滿身是水。頓使他們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