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良帶著向小園去了學校，他現在的身份是學校超市的經營者，向小園是收銀員，他想透過這個身份瞭解一下阿迪薩克，看看怎樣能讓他絕望。
上午第一節課課間，溫良看到阿迪薩克摟著一個瘦弱的男孩進了超市。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阿迪薩克選了幾款很貴的飲料，拿到前臺後，讓旁邊那個瘦弱男孩結賬。
瘦弱男孩一臉平靜，溫良帶著同聲傳譯器，他聽到那個瘦弱男孩說道:“我的錢都給你了，我現在買不起這些東西。”
阿迪薩克在他腦袋上用力一拍，說道:“買不起就去賣！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有的是老男人喜歡。”
溫良眉頭一揚，
“校園霸凌？很好，這下殺起來又不用做心理建設了。”
瘦弱男孩被打依舊面無表情，他聽到阿迪薩克的侮辱，竟然認真地點點頭，
“好的，我會去賣的，但是現在我沒錢結賬。”
阿迪薩克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跟周圍同學嘲諷了起來，
“你們聽到了嗎？他說自已要去賣？哈哈哈哈！”
阿迪薩克在學校有點排面，大家也都跟著嘲笑起來，溫良藉著這個機會上前搭訕，用蹩腳的泰語說道:“我請客，我請客，以後，多多關照。”
阿迪薩克上下打量了溫良幾眼，有點吃驚，他問道，
“外國人？”
溫良一笑:“夏國人！”
阿迪薩克點點頭:“我看你這麼瘦，我以為你是島國人呢。”
溫良:？？？
曹尼瑪！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必暴殺你！
溫良面露不悅:“我是夏國人。”
“哈哈！”
阿迪薩克看出了溫良的生氣，他拿走商品後拍拍溫良的肩膀:“謝了，以後會經常照顧你生意的。”
說完，阿迪薩克轉身就走，那個瘦弱男孩也跟著他們的腳步要走，溫良叫住了他，遞給他一瓶水，說道:“請客，多多關照。”
“謝謝，我不要，我沒錢關照你生意的。”
說完，他就要走了，溫良再次拉住他，
“你叫什麼名字？”
蘇泰普看看溫良，餘光突然看到了向小園，他眼睛一亮，仔細地盯著向小園的臉，
我要是能整成這樣，一定可以賺好多錢……
他想要一張向小園的照片，以後有機會就照著她的臉整容，或者照著她的臉化妝也好。
他現在沒有手機，之前為了賠償阿迪薩克，手機被他賣了。
“我叫蘇泰普。”
“你跟阿迪薩克很熟嗎？”
溫良溫和地笑著，蘇泰普突然盯著溫良的眼睛，
“你怎麼知道他叫阿迪薩克？剛剛沒人叫他的名字，你也是第一次認識他。”
我靠！
溫良一驚，疏忽了。
他面色一肅，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瘦弱的男孩。
他個子很矮，身體像女孩子一樣瘦弱，他的眼睛很大，而且溫良才注意到，他的瞳孔很深邃。
“剛剛有人說了他的名字，我記住了，我的記性很好，他們還有叫沙楚的、桑帕奧的、柴亞波的。”
溫良只能硬犟，好在蘇泰普沒深究，他想了想，接過溫良手中的水，說道:“你看到了，我們的關係並不好，你有什麼目的都與我無關。”
蘇泰普接水應該是釋放善意的訊號，溫良也看到了，他是在看到向小園之後才改變態度的，這就是美女的魅力嗎。
“那你能跟我說說這個人的性格愛好之類的嗎？”
蘇泰普點點頭:“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蘇泰普指著向小園說:“我想要一張她的照片。”
溫良看看向小園，後者眼神閃過明顯的厭惡，溫良以為蘇泰普有什麼猥瑣心思，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不好意思同學，我不能答應你。”
看著溫良的表情，蘇泰普知道他誤會了，
“我沒別的意思，我今天……要做手術，我想問問醫生，整容成她的樣子要多少錢。”
手術？
整容成向小園的樣子？
他不是男孩嗎？
臥槽！對啊，這是泰蘭德，他說的手術是那種手術嗎？
不止溫良，向小園都愣了，一個男生要變性，然後還要整成自已的樣子？
這種感覺好怪異，根本無法描述。
“我今天就是來請假的，老師還沒到，否則我已經走了。”
溫良沉默片刻，說道:“你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有什麼難處嗎？”
蘇泰普面色平靜:“沒什麼難處。”
那就是自願的咯？
我本是女嬌娥？
等等！
溫良突然想到一個事兒！【醫生】這次來芭提雅就是有人約他做手術，會不會就是蘇泰普？
蘇泰普明顯沒什麼錢，他怎麼可能支付得起做手術的費用，而不收錢還願意給人家做手術的大好人存在嗎？
肯定不存在的，不收錢還願意給人做手術那位是深淵者，是真正的魔鬼。
溫良想了想，給醫生打了個電話。
“你今天有臺變性手術？”
“對啊，你怎麼知道？”
電話那面傳來醫生興奮的聲音，他恐怕已經迫不及待要在人身上動刀了。
“他如果要求你給他整容，你會接受嗎？”
“還有這種好事兒？”
“……我提醒你一件事，你的手術物件想整成【舞者】的樣子，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按照【舞者】的臉整，按照……緹達的樣子整吧。”
緹達現在也挺好看的。
放下電話，溫良看著蘇泰普，說道:“給你做手術的人我認識，我剛才跟他說了，讓他免費給你做整容手術，他會給你做得非常漂亮，沒必要非得跟她一樣，可以嗎？”
蘇泰普點點頭，好看就行，沒必要非得像她，他想整成向小園的樣子只是因為向小園出現在了他即將做手術的節點上，而且，她確實很好看。
“你真的認識那個醫生？這麼巧的？”
溫良攤手一笑:“就是這麼巧，現在，可以給我講講阿迪薩克了？”
“好。”
雖然已經上課了，但是蘇泰普不準備回去，反正馬上就要請假了，在哪兒等老師都一樣。
至於請假是因為他不會放棄學業，現在的蘇泰普還是相信，知識改變命運。
他準備先去做手術，然後以女兒身出去賺點錢，再回來繼續上學，這樣以後才可以混得更好，給普明更好的生活。
上課後店裡已經沒什麼人了，蘇泰普坐在凳子上，跟溫良談起了阿迪薩克。
“我很早就認識他了，我們是鄰居，從小學就是同學，他的家庭比我們都要幸福一些，因為他爸爸死了。”
在泰蘭德，爸爸死了是家庭幸福的重要原因嗎？
“他從小就是校霸，到處霸凌同學，沒人敢惹他，惹他的都會倒黴，包括老師。”
確實，這就是氣運者的強大之處。
“他有什麼比較在乎的東西嗎？”
“媽媽。”
蘇泰普肯定地說道:“他只聽媽媽的話，我猜他應該很在乎他媽媽，除此之外，這個人肆無忌憚。”
“他媽媽是個怎樣的人？在你看來，他媽媽算是好人嗎？”
“是的，卡瑪拉阿姨是個好人。”
蘇泰普被阿迪薩克欺負了這麼久還能說他媽是個好人，那他媽媽應該確實是個好人吧。
溫良撓撓頭，不好辦啊。
他可以去殺一個好媽媽的壞兒子，但是對於壞兒子的好媽媽卻下不了手，雖然對於媽媽和兒子而言，殺誰都比殺他自已還要痛苦。
如果阿迪薩克的媽媽可以選擇，那他肯定會犧牲自已，換取兒子活著，兒子死亡給她帶來的痛苦比殺她還殘忍。
但是從溫良的角度來看，他雖然對那位母親做了更殘忍的事，但他卻沒有那麼多的負罪感。
人真是很複雜的動物。
無錯書吧老師來了，蘇泰普去找他請假，溫良則是坐在店裡犯起了愁。
難道要換目標嗎？
向小園看著溫良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他心裡的糾結。
她把櫃檯旁邊的口香糖整理了一下，心中下了決定。
罪人，就由她來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