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又失敗了!
能從藺契手底下堂而皇之救走人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可那些威脅藺契的人都應該死了才對,這突然殺出來的攔路虎到底是誰?
不聲不響間令他們損失慘重,徹底攪亂一局水,那背後真正的人卻連面都沒露。
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汪瑜已經徹底喪失了娛樂的心情,原本以為這一次也是輕而易舉就能成功的事,所以他沒準備親自出場,可現實卻突然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眼前重要的不是他們損失了多少,而是找出那個膽敢的人。
汪瑜摘下眼鏡按壓抽疼的眉心,“你這一次是因為心情不好,還是因為狀態沒有恢復所以才失敗?或者是……”
他頓了頓,睜開眼探究的目光落在藺契胸口的傷上,“你真的沒有預料到這次意外?”
那銳利的視線似鷹隼般鋒芒畢露,彷彿要將藺契整個人剖開裡裡外外分析透徹一般。
藺契坐在汪瑜對面直面來自於他的探究,臉上的笑容弧度完美,看上去不慌不忙,實際上大腦卻在瘋狂運轉。
一旦他回答錯誤或者顯露出任何一點有關於他的確產生了失誤的表現,汪瑜立即會對他下手。
藺契沉默斟酌了片刻才開口,“我們成功太久了,就像烈火烹油,一不小心就會慾火焚身,現在正需要一次失敗來清醒一下,也可以看看躲在繁華背後的陰影。”
這個解釋很合理,給人一種此刻的局面也是他早有預料並且刻意營造而成的。
但汪瑜敏銳的直覺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是嗎?”
汪瑜眼眸微眯,浮現淺薄笑意,“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藺契放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敲打起來,垂下眼眸,濃黑長的睫毛擋住漆黑的眸子,在冷白的肌膚上落下一層蝶影。
良久,他慢慢勾唇望向汪瑜,唇瓣無聲啟合幾下,笑容越發意味深長。
汪瑜表情微微怔住,原本鬱悶的心情突然有了放晴的趨勢。
……
深沉漆黑的夜空中星月躲起來不肯露面,天空之下卻高樓林立,燈紅酒綠。
“姐,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病,自已讓咱們來殺他?”人高馬大的男人揹著大提琴包老實跟在氣勢強大凌厲的女人身後。
“他……確實精神不正常,不用管這些,做完這單,咱們拿上錢就走。”
女人緊皺眉,似乎很不想和口中的人扯上關係,語氣冷淡地開口。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迅速離開,如果吳邪在這裡便能認出來,那是消失已久的故人。
可他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也就此錯失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資訊。
藺契的確沒有繼續令人追擊他們,但並不意味著事情就到此結束了。
他們真正躲藏的“安全屋”此時滿地狼藉,地面上的死人全是眉心中彈,一擊斃命。
這些人的屍體雙目突出,瞳孔放大,死前應該是一種驚亂的狀態。
他在屍體中看到了幾個眼熟的面孔,也能辨認出這些人的身份正是藺契手下的人。
藺契早就找到了他們真正的藏身之處,卻在動手的時候出現意外,有人替他們擋住了藺契的突擊。
可吳邪並不為此感到放鬆,只覺得心情越發沉重。
救他們的人以這種手段向他們展示了其強大不凡的能力,在算無遺漏的藺契身上再布,讓其吃了個悶聲虧。
吳邪能想象到藺契的憤怒,但也為未來越發混亂的局勢感到不安。
對方目的不純,但目前來看是和藺契敵對的,也在以此機會向他們透露出友好態度,似乎可以暫時合作。
吳邪嘆著氣,和張起靈開始清理現場,這些屍體不可能留到明天,必須儘快處理掉。
而另一個正被數不清的人不斷搜尋的人,被人堵住嘴暴力地拖進一間昏暗的房間丟在地上。
雲彩表情痛苦地捂著傷口爬起來,劫後餘生的她精神仍舊處於飄忽的狀態,可死裡逃生的她卻又步入另一個囚籠。
那個男人坐在輪椅上,一雙淺色的瞳孔平靜無波地注視著她,那眼神很平靜,看她就像看地上隨處可見的泥一般蔑視。
“你、你是誰?”
雲彩眼中倒映著男人蒼白無血色臉,陌生的面孔,卻有種令人感覺渾身如墜冰窟般的恐懼。
這時候,腳步聲響起,雲彩緊張地望去,陌生的青年面孔走到男人身後安靜站定,低聲耳語了幾句退至角落。
她記得這個金頭髮的青年,看上去自閉寡言,柔弱可欺,但就是這人開車撞了汪燦,並把她從汪燦手底下救回來的。
雲彩有些搞不懂他們想要做什麼,可輪椅上的男人不開口,她也只能警惕地蜷縮著自已降低存在感。
忽而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風塵僕僕的模樣看上去非常趕時間。
他靠近輪椅邊,一把摘掉了臉上的口罩,露出一張雲彩無比熟悉的臉。
是消失不見很久的宋壽生!
雲彩驚愣住,為什麼陪藺契消失了一陣子不見的宋壽生會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把她從汪燦手底下救下來?
她心裡直覺不對勁,就聽宋壽生開口說道,“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雲彩本就惴惴不安的心瞬間提起來,“你想要我做什麼?”
“想辦法,把訊息透露給吳邪他們。”
看著宋壽生遞過來的東西,雲彩猶豫了很久才伸手接過東西,待看清手裡的東西后,雲彩霎那間瞳孔地震,手瘋狂一抖差點把東西甩出去。
這竟然是藺契設計車禍殺死並偽裝成藺澤安的一系列證據!
她簡直懷疑是自已眼花看錯了,難以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從裡面找不出絲毫作假的痕跡。
猛然抬頭看向宋壽生,眼裡帶著深深的震驚與懷疑,宋壽生這個舉動分明是在把藺契往死路上推!
如果被所有人知道,他謀殺了藺家的人還取而代之數十年,她簡直不敢相信到時候會有多少人想取他的命。
首當其衝的就是有著弟控之稱的藺澤生,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藺契。
“你!連你也要背叛藺契?”雲彩聲音顫抖,忍不住拔高音量。
聽到這話,宋壽生忍不住哂笑,垂眸瞥了眼沉默地託著下巴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他眼裡的笑意變得戲謔起來,“從來沒有臣服過他,又哪裡來的背叛?”
雲彩猛地睜大眼睛,或許她自始至終都不會理解宋壽生背叛藺契的原因,但她覺得好笑。
那個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身後居然真的空無一人,最親近的青梅竹馬居然也要把刀從背後捅向他。
真是可悲可嘆。
【今天是努力碼字版的好魚,不是曬乾的鹹魚了呢!】